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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崔喻之恋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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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的那几天，江知烨照常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张浩正趴在桌上补觉，口水差点漫过笔记本。他踢了踢对方的椅子腿，把刚买的冰美式放在桌角：“醒醒，教授的课你也敢睡。”
张浩猛地惊醒，抓过咖啡灌了一大口，苦得龇牙咧嘴：“大哥，我昨天帮我妹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再不让我睡我就要猝死了。”他揉着眼睛看向江知烨，突然吹了声口哨，“可以啊你，这几天容光焕发的，跟被什么东西滋养过似的。”
江知烨的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把课本往他脸上一挡：“闭嘴，听课。”
其实张浩说得没错。这几天他确实状态很好，连教授都在课堂上表扬他代码写得比以前更流畅了。大概是因为心里那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也可能是因为每晚怀里都有个暖烘烘的小家伙，连做梦都是带着甜味的。
下课铃一响，江知烨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张浩在后面嚷嚷着“重色轻友”，他也没回头。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回家，想知道艾德里安午饭吃了什么，是不是又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植物图鉴，尾巴有没有因为无聊而蔫蔫地垂着。
推开家门时，玄关处散落着几本书，是他昨天从图书馆借的植物百科。艾德里安大概是看腻了图鉴，又翻起了这些厚重的大部头。客厅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电视屏幕的光映着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
“怎么不开灯？”江知烨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发。
艾德里安从抱枕里抬起头：“等你回来呀。”他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位，“快过来，这个纪录片好有意思，讲深海里的发光生物。”
江知烨在他身边坐下，少年立刻像只猫似的蹭进他怀里，尾巴缠上他的腰，轻轻晃悠着。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江知烨指着屏幕里一条拖着长尾的发光鱼，笑着说。
艾德里安不满地用尾巴尖扫了扫他的肚子：“我才不像鱼呢。”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江知烨的耳边，声音软软的，“我像不像你的小宝贝？”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江知烨的耳朵瞬间红透。他伸手捏了捏艾德里安的脸颊：“又没大没小。”
艾德里安笑着躲开，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草莓递到他嘴边：“吃草莓。今天买的特别甜。”
江知烨张嘴咬住，草莓的甜汁在舌尖炸开，混着少年指尖残留的淡淡果香，甜得他心里都发颤。
只是这份平静，很快就被一个反常的人打破了。
最先发现崔喻之不对劲的是张浩。周五下午的小组讨论，崔喻之破天荒地没有迟到，甚至还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
“喻之姐，你这是转性了？”张浩凑过去想看她写了什么，被崔喻之一把捂住，“写什么呢这么神秘？”
崔喻之瞪了他一眼：“别乱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
江知烨皱了皱眉。这几天崔喻之确实有点奇怪。以前她的微信消息总是秒回，现在常常隔好几个小时才慢悠悠地回一句“在忙”；以前约她吃饭，她总是第一个冲过来，现在却推三阻四，说什么“最近要减肥”；甚至连他们乐队每周一次的排练，她都找借口缺席了两次。
“你不舒服？”江知烨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啊。”崔喻之摇摇头，眼神飘忽，“我好得很。”
江知烨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他认识崔喻之二十年，还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像个藏着秘密的小姑娘，连说话都透着股不自然的温柔。
直到周六下午，江知烨去图书馆还书，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书架间投下长长的光柱，尘埃在光里跳舞。江知烨刚把书放进还书箱，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崔喻之正趴在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阳光落在她侧脸上，给她毛茸茸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这场景本身就够诡异了——崔喻之除了看那些情节狗血的耽美小说，几乎从不碰书本，更别说来图书馆这种地方了。
江知烨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吓她一跳。可当他看到崔喻之手里的书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本封面印着华尔街牛雕塑的书，书名赫然是《国际金融市场分析》。
江知烨怀疑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崔喻之，那个以前连函数都要抄他作业的家伙，居然在看金融类的书？
“你被魂穿了？”江知烨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毕竟，连魅魔都真实存在了，他这个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魂穿”这种事也不敢完全否定了。
崔喻之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啪”地掉在桌上。她抬头看到是江知烨，拍了拍胸口，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想吓死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江知烨在她对面坐下，眼神像审视外星人一样盯着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金融版？”
崔喻之捡起书，宝贝似的拍了拍封面的灰尘，脸颊红得更厉害了：“什么啊，这是正经的金融书。”
“你看这个？”江知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是说数字超过十位数就头晕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崔喻之的语气有点别扭，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人总是要进步的嘛。”
江知烨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想起了艾德里安被戳中心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的娇羞，一模一样的欲盖弥彰。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头冒了出来。
“你是不是……看上哪个金融系的帅哥了？”江知烨试探着问。
崔喻之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她猛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书页，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不是……”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江知烨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不是觉得难看，只是这表情放在崔喻之脸上，实在太惊悚了。
“到底怎么回事？”江知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张浩，说你被金融书魂穿了。”
“别别别！”崔喻之赶紧抬头，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娇嗔，“我说还不行吗。”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脸颊绯红地开口：“就是……上次那个晚宴，我看到一个人。”
“谁？”江知烨追问。
“就是……我爸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姓季，叫季宴礼。”崔喻之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却泛起了亮晶晶的光，“他刚从美国回来，自己开了家投资公司，看起来特别成熟稳重，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好听……”
她说着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眼睛里像盛着星星，那副痴迷的样子，让江知烨看得目瞪口呆。
“就这？”江知烨有点难以置信，“你以前看上的篮球队长、吉他社社长，哪个不是被你三天就腻了？这次就因为人家成熟稳重、声音好听？”
“不一样！”崔喻之立刻反驳，脸颊更红了，“季先生跟他们都不一样！他特别有才华，跟我爸聊起金融市场的时候，那种自信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江知烨看着她一脸花痴的样子，心里暗暗咋舌。看来这次崔喻之是真的陷进去了。
“所以你看这本金融书，是为了……”江知烨指了指桌上的书，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
“嗯。”崔喻之点点头，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我想多了解一点他的领域，下次再见到的时候，能跟他聊上几句。”
江知烨：“……” 他突然觉得，崔喻之被魂穿的可能性，好像比她突然转性要大得多。
“你打算追他？”江知烨忍不住问。要知道，以前崔喻之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她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那个，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主动去了解对方的领域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追到呢。”崔喻之的脸颊又红了，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其实……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我了。那天晚宴那么多人，他只是跟我爸打了个招呼，都没怎么看我。”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失落，看得江知烨都有点不忍心打击她了。
“所以我打算主动一点。”崔喻之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查过了，他下周三会去参加一个商业论坛，我已经让我爸帮我弄到邀请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江知烨再次被震惊了。主动追求？这四个字从崔喻之嘴里说出来，简直比艾德里安说自己是魅魔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你没发烧吧？”江知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崔喻之的额头，触感微凉，没什么异常。
“你才发烧了呢！”崔喻之拍开他的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认真的！”
江知烨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眼前的崔喻之，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假小子，而是一个为了喜欢的人，愿意改变自己、主动出击的小姑娘。这种转变，虽然很惊悚，但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他多大了？”江知烨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能自己开投资公司，看起来还成熟稳重，应该比他们大不少吧？
“比我大六岁。”崔喻之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知烨，“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江知烨愣了一下。六岁？他还以为至少大十岁呢。
“还好吧。”江知烨想了想，安慰道，“六岁也不算太大，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听到这话，崔喻之立刻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是吧？我就说嘛！年龄不是问题！”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江知烨，“再说了，你连魅魔都喜欢呢，我喜欢一个比我大六岁的怎么了？很正常啊！”
江知烨：“……”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怼得无言以对。
确实，跟人妖殊途比起来，六岁的年龄差，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行吧，你开心就好。”江知烨无奈地叹了口气，“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真的吗？”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了救星，“那你帮我看看这本书好不好？里面好多术语我都看不懂，什么‘量化宽松’，什么‘资产证券化’，听得我头都大了。”
江知烨看着那本厚厚的《国际金融市场分析》，又看了看崔喻之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我尽量。”江知烨硬着头皮答应了。谁让她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接下来的几天，江知烨的生活里多了一项任务——给崔喻之当金融辅导老师。每天晚上，他都要抽出一个小时，对着视频电话给崔喻之讲解那些枯燥的金融术语，而艾德里安则窝在他怀里，好奇地听着，偶尔还会指着屏幕上的图表问一句“这个像不像草莓蛋糕”。
“艾德里安，别捣乱。”江知烨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却带着宠溺。
“可是真的很像嘛。”艾德里安委屈地瘪瘪嘴，尾巴轻轻扫了扫江知烨的手臂。
视频那头的崔喻之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里还有一个单身狗呢。”
“谁让你自己要学金融的。”江知烨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不想看可以挂电话。”
“别别别！”崔喻之立刻怂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江老师。你快给我讲讲这个‘对冲基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那个什么‘对冲魔法’差不多？”
江知烨：“……”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崔喻之被魂穿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周三很快就到了。崔喻之一大早就开始打扮，还特意给江知烨发来了视频，问他穿哪条裙子比较合适。
视频里，崔喻之站在镜子前，左边是一条红色的短裙，显得活泼可爱；右边是一条米色的长裙，显得温柔知性。
“你觉得哪条好看？”崔喻之紧张地问，手都在微微发抖。
江知烨把手机递给艾德里安：“你帮她看看。”他对女生的裙子实在没什么研究。
艾德里安认真地看了看，指着那条米色的长裙：“这条好看，显得成熟一点，跟那个季先生比较配。”
“真的吗？”崔喻之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觉得这条不错！就穿这条了！”
挂了视频，江知烨看着艾德里安：“你怎么知道她跟那个季先生配不配？”
“感觉啊。”艾德里安笑了笑，往江知烨怀里钻了钻，“那个季先生不是成熟稳重吗？那喻之姐姐也应该穿得成熟一点，这样才般配嘛。”
江知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还懂这个？”
“当然啦。”艾德里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看过很多爱情电影的。”
江知烨揉了揉他的头发，心里突然有点期待。不知道崔喻之今天能不能成功。
晚上，江知烨正和艾德里安一起做饭，手机突然响了，是崔喻之打来的。
“喂，怎么样了？”江知烨赶紧接起电话，艾德里安也凑了过来，好奇地听着。
电话那头传来崔喻之兴奋的声音：“成功了！我成功了！”
“成功什么了？”江知烨追问。
“我跟季先生聊了半个小时！”崔喻之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跟他聊了最近的金融市场，他还夸我有见解呢！最后我还跟他要了微信！”
“可以啊你。”江知烨真心为她感到高兴，“没给我们丢人。”
“那当然！”崔喻之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是谁指导的。对了，我晚点回去跟你们细说，我现在要去庆祝一下！”
挂了电话，艾德里安笑着说：“我就说她能成功吧。”
“嗯。”江知烨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感慨。那个曾经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好像真的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崔喻之彻底陷入了热恋的状态。虽然还只是她单方面的暗恋，但她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跟江知烨和艾德里安分享她和季宴礼的聊天记录，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早安”，她都能研究半天。
“你们看你们看，他跟我说‘早安’了！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崔喻之捧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江知烨和艾德里安凑过去看，聊天记录里，崔喻之发了一大段关于某个金融新闻的见解，而季宴礼只回了两个字：“早安。”
江知烨：“……” 他实在没看出来哪里有意思了。
艾德里安却很给面子地说：“肯定是有意思！不然他为什么要回你呢？”
“就是就是！”崔喻之立刻找到了同盟，得意地瞪了江知烨一眼，“还是小美人懂我。”
江知烨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周末的时候，崔喻之约江知烨和艾德里安出来吃饭，说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的帮助。地点定在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崔喻之一进门就兴奋地告诉他们，季宴礼今天也有空，答应了一起来。
江知烨和艾德里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好奇。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崔喻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气质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儒雅。他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崔喻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确实像崔喻之说的那样好听。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刚到。”崔喻之的脸颊瞬间红了，紧张地站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江知烨，这是他的爱人艾德里安。”
“你们好，我是季宴礼。”季宴礼礼貌地伸出手，跟江知烨握了握。他的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对他的外貌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有露出任何失礼的神色。
江知烨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而且眼神清澈，不像那些觊觎艾德里安美色的人。
吃饭的时候，季宴礼很会照顾人，主动给崔喻之和艾德里安分菜，说话也很有分寸，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淡，也不会让人觉得油腻。他和江知烨聊起金融市场，和艾德里安聊起最近的画展，和崔喻之聊起她感兴趣的乐队，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
江知烨看着崔喻之看着季宴礼时那亮晶晶的眼神，突然觉得，他们好像确实挺般配的。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活泼开朗，正好互补。
吃完饭，季宴礼要去买单，却被崔喻之拦住了：“今天说好我请客的，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女士请客，不太合适吧。”季宴礼笑了笑。
“有什么不合适的？”崔喻之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娇嗔，“就当是谢谢你愿意陪我吃饭。”
季宴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江知烨突然觉得，崔喻之的春天，好像真的来了。
走出餐厅，季宴礼说要送崔喻之回家，崔喻之的脸瞬间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没关系，正好顺路。”季宴礼笑得温和。
崔喻之偷偷看了江知烨一眼，江知烨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好吧，谢谢你。”
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艾德里安突然说：“他们好像很般配呢。”
“嗯。”江知烨点点头，握住艾德里安的手，“我们也很般配。”
艾德里安的脸颊微微泛红，往他身边靠了靠：“嗯。”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
“回家吧。”江知烨握紧艾德里安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