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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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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晨的高二（11）班教室，原本嘈杂的早读声在纪云川踏入教室的瞬间安静了一秒。
他穿着临渊一中的校服，却依然透着一股矜贵的气质，站在讲台旁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纪云川，刚从英国转学回来。"
班主任顾晚舟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纪同学就坐在......"她的目光扫过教室，最终落在靠窗那排的空位上——许念的斜后方。
"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许念。她正低头翻着化学课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纪云川拎着书包走过去，在经过许念身边时，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好久不见，同桌。"
许念终于抬头，眼神冷淡："你坐后面。"
纪云川笑了笑，没反驳，却在落座后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你头发长了不少。"
许念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第一节课是化学。**
苏瑾月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银边眼镜后的目光在扫到纪云川时微微一顿："今天我们讲元素周期表的规律......"
她的讲课风格犀利直接，时不时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当问到"镧系元素的特性"时，全班鸦雀无声。
纪云川突然举手："老师，我能回答吗？"
苏瑾月挑眉："请。"
他站起身，流畅的英文术语夹杂着专业解释，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苏瑾月难得露出赞许的表情："不错，看来我们班来了个化学高手。"
许念盯着课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页脚——那是她烦躁时的小动作。
**课间操时间。**
江稚鱼凑到许念身边："念哥，他是不是......"
"不是。"许念打断她，"我和他没关系。"
庄雨眠挠挠头："可他一直盯着你看......"
许念转头，果然对上纪云川含笑的视线。他站在篮球场边，阳光下的侧脸棱角分明，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偷偷看他的女生。
"别理他。"许念收回目光，"走了。"
**午休时的图书馆。**
许念正翻着物理竞赛题集，对面的椅子突然被拉开。纪云川将一杯热牛奶推到她面前："你以前总忘记吃早餐。"
许念合上书："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云川撑着下巴看她："我想重新认识你。"
"没必要。"
"为什么？"他轻笑，"因为那个顾老师？"
许念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别把别人扯进来。"
纪云川微微倾身："许念，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骗不了我——你看她的眼神，和当年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许念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离我远点。"她一字一顿地说。
纪云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收起笑容。
许念正在整理书包，纪云川突然挡住她的去路："我送你回家。"
"不用。"
"顺路。"他晃了晃手机，"我刚搬到你隔壁小区。"
许念的手指僵了一下。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顾晚舟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许念，来办公室拿竞赛资料。"
纪云川侧身让路，在许念经过时轻声说："明天见。"
走廊上，顾晚舟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许念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顾老师。"
"嗯？"
"牛奶......"许念顿了顿，"今天忘了喝。"
顾晚舟的脚步停了下来。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给你留着。"
许念接过，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心底。
——有些东西，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放学后的教师办公室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晚舟整理着桌上的教案，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站在窗边的许念。
少女逆着光，侧脸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睫毛低垂，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顾晚舟放下手中的笔，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和纪云川......以前认识？"
许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保温杯的边缘，点了点头："初中同学。"
顾晚舟的指尖在教案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同学？"
办公室里的挂钟"滴答"作响，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轻响。许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是。"
顾晚舟抬起眼。
许念的目光落在远处，声音很轻："我转学之前......喜欢过他。"
顾晚舟的呼吸微微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现在呢？"
许念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早就不喜欢了。"
顾晚舟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茶水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她垂下眼，语气温和："他对你似乎很执着。"
许念扯了扯嘴角："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
"以前跟在他身后的人，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许念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对他来说，这大概很新鲜。"
顾晚舟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他伤害过你？"
许念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立刻回答。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顾晚舟的目光落在那里，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许念。"她轻声唤道，"如果有人让你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许念抬眼，对上顾晚舟的目光——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里，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顾老师是在担心我吗？"她轻声问。
顾晚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一瞬："作为你的班主任，关心学生是应该的。"
许念微微仰头，嗅到了顾晚舟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她忽然笑了："那作为顾晚舟呢？"
顾晚舟的手顿在半空。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许念的眼睛在光线下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顾晚舟的倒影。
"作为顾晚舟......"她轻声说，"会更担心一点。"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苏瑾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晚舟？教务处找你。"
顾晚舟收回手，后退一步："你先回去吧。"
许念点点头，转身离开。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顾晚舟听见她轻声说："顾老师，我和纪云川早就结束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顾晚舟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苏瑾月推门而入，看见她的表情，挑眉："怎么了？"
顾晚舟摇摇头，走到窗边。楼下，许念的身影正穿过校园的林荫道，而纪云川不知从哪里出现，拦在了她面前。
顾晚舟的指尖不自觉地抵上了玻璃。
"那个转学生，"苏瑾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意味深长地说，"看起来不简单啊。"
顾晚舟没有回答。
夕阳西下，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