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高三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许念正低头整理笔记，突然听见走廊传来一阵骚动。
"听说新来的数学老师超帅！"
"好像是国外名校毕业的..."
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笑意，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沈叙白**。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数学老师。"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看向教室后方——顾晚舟正抱着教案站在门口。
许念的笔尖"啪"地折断在笔记本上。
---
**课后办公室**
沈叙白倚在顾晚舟的办公桌边，手指轻轻敲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晚舟，这么多年，你还是只喝美式？"
顾晚舟头也不抬地批改作业："沈老师，请叫我顾老师。"
"这么生疏？"沈叙白轻笑，"当年在剑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许念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放在顾晚舟桌上："顾老师，作业收齐了。"
沈叙白挑眉："这位同学是？"
"我的课代表。"顾晚舟接过作业，指尖不经意碰到许念的手背，"许念，这是新来的沈老师。"
许念淡淡地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在顾晚舟身边，开始整理她桌上的教案。
沈叙白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对了，下周的教师联谊会..."
"我去不了。"顾晚舟打断他，"要带学生准备竞赛。"
"那真是可惜。"沈叙白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许念，"不过...这位同学看起来数学很好？"
许念抬起头，眼神平静："还行，上次期末148。"
"满分150？"沈叙白有些惊讶，"那正好，下个月有个国际数学..."
"她主攻物理竞赛。"顾晚舟再次打断，语气不容置疑，"没时间参加别的。"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许念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顺手把顾晚舟的保温杯满上热水。
---
**放学后的走廊**
沈叙白拦住了准备回家的顾晚舟："晚上有空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
"顾老师！"许念突然从楼梯口跑来，呼吸有些急促，"您上次借我的参考书...我有几道题不会。"
顾晚舟接过她手里的书，自然地转身："沈老师，改天再聊。"
沈叙白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许念抱着书，突然停下脚步："他是你在剑桥的同学？"
"嗯。"顾晚舟抬头看着路灯，"很多年没联系了。"
"他在追你。"
这不是疑问句。顾晚舟转头，看见许念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吃醋了？"她轻声问。
许念没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插好吸管递过去："明天早上有你的课，别喝咖啡了。"
夜风拂过，顾晚舟接过牛奶时，指尖碰到许念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也是她这三年成长的证明。
"许念。"顾晚舟突然喊她的名字，"下个月苏黎世的机票..."
"我知道。"许念打断她，声音很轻，"我会去的。"
两人在路灯下对视，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最终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而在不远处的树影里，沈叙白静静站着，手里那盒巧克力已经被捏得变了形。
清晨的露珠在窗台滚动，许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母亲发来的照片里，实验室的仪器泛着冷光，配文只有简短的「项目关键期，春节不回国」。
她熄掉屏幕，转头看向茶几上那份泛黄的档案：七年前父亲车祸的调查报告，至今仍写着"意外"二字。
数学课上，沈叙白将一沓试卷重重摔在讲台上。
"上周的随堂测试，全班平均分只有72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冷冷地扫过教室，"许念同学，请你上来解这道压轴题。"
投影屏上显示的是一道超纲的微积分难题，明显超出了高三范围。
教室里一片死寂。许念站起身，校服袖口下的手腕绷得发白。她缓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的瞬间，听见沈叙白压低的声音："解不出来，就离顾晚舟远点。"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许念写了三行公式，突然停住——最后一步需要用到沈叙白从未讲过的洛必达法则。
"需要我提示吗？"沈叙白轻笑，"或者...你可以请顾老师来帮忙？"
庄雨眠猛地踹了下桌腿："老师，这题超纲了吧？"
"是吗？"沈叙白翻开教材附录，"第258页小字部分，建议学有余力的同学..."
"砰！"
许念突然将粉笔扔进黑板槽，粉尘在阳光下纷扬。她转身走向座位，拎起书包径直朝后门走去。
"许念！"沈叙白厉声喝道，"旷课要记过！"
庄雨眠也跟着站起来，嬉皮笑脸地举手："老师我肚子疼！特别疼！"说完追着许念冲出了教室。
寒风吹得许念的校服猎猎作响。庄雨眠掏出手机："念哥，我刚查了，这姓沈的有问题！"
屏幕显示着沈叙白的学术履历——剑桥大学数学系毕业，却因为"学术不端"被取消博士学位。
"去年他还在追一个女教授，被拒后那人就莫名被调去分校了..."庄雨眠突然瞪大眼睛，"卧槽！他爸是教育局的！"
许念攥紧栏杆。远处，顾晚舟正穿过操场走向办公楼，杏色大衣在灰扑扑的校园里格外醒目。
"得告诉顾老师。"庄雨眠急道，"这货明显是冲她来的！"
许念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一张截图——上周五放学后，她偶然拍到沈叙白往顾晚舟的保温杯里倒白色粉末。
"没用。"她声音沙哑，"没拍到正脸，他会说是糖。"
两人沉默间，天台门突然被推开。苏瑾月叼着棒棒糖靠在门框上："两个小混蛋，逃课也不叫我？"
放学后的化学实验室，苏瑾月将一份数据报告递给许念："你父亲车检报告的异常值。"
图表显示刹车油管存在规律性裂痕——这是父亲去世那年，母亲连夜从国外赶回坚持复检发现的。
"沈家惯用手法。"苏瑾月转动试管，"三年前有记者调查校舍坍塌事故，也是刹车失灵..."
试管突然被许念夺过，她盯着里面沉淀的银色颗粒："这是什么？"
"镁粉。"苏瑾月摘下手套，"遇热会自燃，常用于..."
"制造车祸。"许念瞳孔骤缩——父亲的车祸现场照片里，就有这种闪光的粉末。
沈叙白拦住了独自回家的许念："你父亲的事很遗憾，但..."
"但什么？"许念甩开伞，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但我不该查教育局的招标黑幕？但该像我妈妈一样躲去国外？"
远处车灯骤亮，一辆黑色轿车朝他们疾驰而来。沈叙白突然推开许念，自己却被后视镜刮倒。
车窗降下，沈明阴冷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蠢货！她手机开着录音！"
顾晚舟给发烧的许念换额上冰毛巾，少女在梦中呓语："爸爸...鉴定报告..."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母亲破天荒发来视频请求。顾晚舟犹豫片刻，接通后却愣住——画面里是间布满仪器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举起份文件，标题赫然是《刹车油管金属疲劳实验报告》。
"告诉小念。"女人声音沙哑，"妈妈找到证据了。"
晨光透过窗帘时，许念发现顾晚舟伏在床边熟睡，手里紧握着那份实验报告。而她被包扎好的掌心下，压着张字条：
**「你父亲是英雄，你也是。——W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