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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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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压抑的消毒水味，一行人驱车前往最近的精品酒店。雨虽小了，但天色依旧灰蒙。庄雨眠效率极高，迅速办理好了入住，考虑到顾晚舟行动不便，特意安排了带客厅的套房，方便照顾。苏瑾月本想留下，却被顾晚舟一个带着疲惫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
“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天够折腾了。我…有许念在就行。” 顾晚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尤其是许念。这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和托付，让许念推着轮椅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众人交换了眼神，最终在顾晚舟的坚持和许念沉默的默认下散去。温知许把装着药和冰袋的袋子递给许念，低声道：“有事随时电话。” 许念点点头，接过袋子，推着顾晚舟走向电梯。
套房内温暖明亮，隔绝了外面的潮湿阴冷。许念将顾晚舟推到客厅沙发旁，然后俯身，手臂再次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
“我自己可以……” 顾晚舟下意识地拒绝肢体接触。
“别动，再扭一次更麻烦。” 许念打断她，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动作利落地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又细心地将她受伤的脚踝用靠垫垫高。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退开半步，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不曾发生。“我去放热水，你先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
她转身走向浴室，背影透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顾晚舟靠在沙发上，看着许念消失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热水升腾的雾气似乎也弥漫到了客厅，带着一种暖昧的潮湿感。
她低头看着自己高高肿起、被白色绷带包裹的脚踝，一阵阵钝痛传来，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秀气的眉头。
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带来阵阵寒意，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颈窝，冰凉一片。她环抱着手臂，微微瑟缩了一下，卸下了在人前强撑的镇定，此刻的脆弱感如同易碎的水晶，在暖黄的灯光下无声流淌，真正是“我见犹怜”。
许念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顾晚舟蜷在沙发一角，长发半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上，眼神有些失焦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唇色很淡，微微抿着，透着一股强忍疼痛的倔强，却又因这份倔强而显得格外惹人心疼。
那平日里清冷疏离的顾总气场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需要照顾的、带着伤痛的美人。
许念的心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呼吸微滞。她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发紧：“水放好了，需要…帮忙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越界。
顾晚舟回过神，看向许念，眼神复杂地闪了闪，最终轻轻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扶着沙发扶手，小心地单脚站起来，动作缓慢而艰难。
许念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虚扶在她身侧，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只是保持着一种随时能接住她的距离。
顾晚舟单脚跳着进了浴室，关上门。许念站在原地，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才发觉自己刚才竟屏住了呼吸。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半干的头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迷蒙的雨景，试图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
昨夜那个冰冷的吻和今早她毫不犹豫的“抱起”，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撕扯。
过了许久，浴室门开了。顾晚舟穿着酒店柔软的白色浴袍，头发用毛巾包着，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带着水润的光泽。
她扶着门框，单脚站着，浴袍下摆露出一截纤细光滑的小腿和那只刺眼的、包裹着绷带的脚踝。
水汽氤氲中，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脆弱的气息，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
“许念……” 她声音带着一点沐浴后的微哑，眼神看向站在窗边的许念，“麻烦你……药还没擦。” 她的目光落在沙发旁那个装着药油的袋子上。
许念转过身，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她沉默地走过去，拿起药油和冰袋。“坐好，脚放上来。”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平，像是在处理一件寻常公事。
顾晚舟依言坐回沙发，将受伤的脚小心地搁在许念刚拿过来的矮凳上。许念在她脚边蹲下，拧开药油瓶盖，一股浓烈又带着点清凉的药味弥漫开来。她倒了一些药油在掌心，搓热。
当许念温热的手掌带着药油，轻轻覆上顾晚舟红肿的脚踝边缘时，顾晚舟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疼？” 许念的动作立刻顿住，抬头看她，眼神里是下意识的关切。
“嗯…有点凉。” 顾晚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鼻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她没有避开许念的目光，反而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她任由许念的手掌停留在自己敏感的脚踝肌肤上，感受着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摩挲带来的、奇异又清晰的触感。
药油的辛辣刺激着扭伤的韧带，带来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之下，似乎又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悸动。
许念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而专业，避开最肿痛的中心，只在边缘轻轻按摩，帮助药性渗透。
她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晚舟肌肤的细腻和温热，以及那脆弱脚踝下微微的脉搏跳动。
每一次按压，顾晚舟都会无意识地轻轻吸气，身体微微颤抖，那压抑的痛哼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钻进许念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魔力。
我见犹怜，莫过于此。那强忍疼痛的脆弱模样，湿漉漉的眼神，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这一切，在暖昧的药油气味和窗外淅沥的雨声中，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许念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按摩费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强迫自己只盯着那只脚踝，可顾晚舟身上沐浴后的淡淡幽香，以及那若有似无的、压抑的呻吟声，却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感官。
就在这时，顾晚舟忽然动了。她没有抽回脚，反而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蹲在地上的许念。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许念的额发和耳朵，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她身上特有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许念……” 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你弄疼我了……” 话语的内容是抱怨，可那语调，那贴近的距离，那微微拖长的尾音，却像一根羽毛，带着刻意的、撩拨的意味，轻轻搔刮着许念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许念猛地抬起头！
撞进她眼里的，是顾晚舟近在咫尺的脸。浴袍的领口因为她的前倾而开得更大，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和隐约的沟壑。
她的脸颊绯红，眼神却不再是纯粹的痛楚和脆弱，而是氤氲着一种朦胧的水汽，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性的媚意。
她的唇瓣微张，色泽因为热气而变得红润饱满，仿佛无声的邀请。
这不是无意识的流露！许念瞬间读懂了那眼神——她在勾引她！像昨夜山顶那个吻一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近乎自毁的试探！
她想看看，褪去“顾总”的身份，在伤痛和脆弱的外衣下，许念的心墙是否真的坚不可摧？她想知道，刚才医院里那藏不住的心疼，此刻这小心翼翼的动作里，是否真的只有“朋友”的情谊？
这认知像一道惊雷在许念脑海中炸开！昨夜被强行吻住的屈辱感、此刻被刻意撩拨的混乱情愫、以及内心深处那被她死死压抑的、对眼前人无法言说的在意……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死死缠住，几乎窒息！
“够了！” 许念猛地抽回手，像是被那肌肤的触感烫到。她霍然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药油瓶子，药油洒了一点在地毯上，浓烈的气味瞬间爆发。
她看也不看顾晚舟瞬间变得错愕和受伤的眼神，声音冷硬得像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仓惶：
“药擦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我去洗澡！”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进了客房的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哗啦啦急促的水声，仿佛要冲刷掉外面残留的所有气息、所有触感、所有那令人心慌意乱的诱惑与试探。
顾晚舟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听着里面激烈的水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踝上残留的药油痕迹和那瓶倾倒的药油。
刚才刻意营造的、带着脆弱与引诱的伪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苍白和眼底深处翻涌的、被再次拒绝的难堪与痛楚。她缓缓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起来。窗外的雨，似乎又下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