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清晨六点半的闹钟刚响，许念就利落地按掉了铃声。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她在便利店精心挑选了虾饺和奶黄包，结账时又拿了两瓶温热的鲜牛奶。
手机屏幕亮起：「顾老师，早餐买好了，等你一起走。」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随后跳出一条回复：「嗯，知道了，乖」后面跟着个小猫蹭脸的表情包。
许念盯着那个表情看了三秒，耳尖微微发热。她把手机塞回口袋时，正碰上顾晚舟推门而出。晨光中，年轻女教师栗色卷发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质银杏胸针。
"早上好，小朋友。"顾晚舟自然地去接早餐袋，指尖不经意擦过许念的手背。
许念触电般缩回手，低头将另一瓶牛奶递过去："早。"
地下车库回荡着清脆的高跟鞋声。顾晚舟突然把车钥匙抛过来："今天你开。"她看着少女手忙脚乱接住钥匙的模样，嘴角噙着狡黠的笑："上次不是开得很稳吗？"
白色宝马驶出小区时，朝阳刚好跃出云层。许念专注盯着前方路况，没注意到副驾驶的人始终侧头望着她。直到等红灯时，她才发觉顾晚舟的目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收紧。
"手机。"顾晚舟突然伸手，"想看的话..."她倾身过来系安全带，玫瑰香水味笼罩住许念，"来办公室找我。"
"念哥！"庄雨眠鬼鬼祟祟凑过来，"第一节物理课，咱们溜去..."话没说完就被揪着耳朵提了起来。
叶清悦眯着眼睛："小庄同学这么积极，不如先背书"转头看见许念正往教室后门挪，立刻提高音量："许念！办公室罚站！"
走廊里，庄雨眠揉着通红的耳朵："真去啊？老叶肯定要我们抄单词..."
许念突然转身往楼梯间走："体育办公室"
两人下楼去体育办公室，这时候早读还未结束，许念敲了敲门，和庄雨眠一起走到赵老师桌前。
许念看着老赵泡着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赵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老赵抬眸一看，眸光闪烁：“许念啊，我们高三上学期有和其他学校的篮球赛，老师希望你接替季知时的队长，去指挥队伍”
许念缓缓开口：“没问题，只是我和庄雨眠不会参加特训，队长就不当了，副队长就可以，当然，老师可以打电话，让班主任征收会打篮球的人，我们第一节课，就可以选拔”老赵眉头紧锁：许念年龄小，但这也太老谋深算了吧，算了，谁让我比她大呢，让着点又何妨：“没问题，我现在就在班主任群里发消息，需不需要给你们顾老师打一下电话”
许念想起顾晚舟的嘱咐，：“老师，你给她打吧”
办公室内，铃声响起，叶清悦回到办公室，没有看到许念和庄雨眠，一时之间，气火大升，来到顾晚舟桌前：“我刚刚让许念和庄雨眠来办公室等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顾晚舟懵懂无辜：“没有啊，我没看到他们两人啊”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赵老师：“顾老师，你们班的许念和顾晚舟，我带走了，他们说第一节课是物理不用上”
叶清悦听见许念和庄雨眠的人名，瞬间对着电话那头：“你用完人，务必将这两人给去送到办公室”
赵老师没想到这么容易，马上开口：“没问题，你们给办公室的班主任说找几个会打篮球的，顾老师班就不用了”
说完，老赵就立即挂断电话，生怕她们会后悔
老赵带着许念和庄雨眠一起去了篮球馆，路上老赵问：“我们选几个人”
"高二（4）班王川，高一（7）班林嘉树。"许念报出两个名字，"再选几个当替补"
老赵瞪大眼睛："你连高一都摸过底？"
庄雨眠得意地撞许念肩膀："我们念哥上周就把各年级体育课全看遍了。"
两人见时机差不多就溜出体育馆
庄雨眠兴奋的问：“我们现在去哪”
许念想了想：“去超市吧”
许念和庄雨眠一起来到超市，庄雨眠疑惑：“买什么？”
许念无奈摇了摇头：“你想让英语老师罚我们吗？给她买点吃的。”
超市冷柜前，庄雨眠看着许念拿了两瓶草莓牛奶，突然福至心灵："给顾老师赔罪？"
许念手一抖，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赵老师说你们在选拔队员？"顾晚舟抱臂靠在走廊墙边，目光扫过庄雨眠怀里膨化食品，"这就是特训内容？"
许念默默递出牛奶，瓶身凝结的水珠沾湿了指尖。
顾晚舟接过时故意捏住她的手指："冰的？"指尖在少女掌心轻轻一刮，如愿看到对方耳垂染上绯色。
许念回答道：
“赵老师要选人，让我们去找叶老师，庄雨眠害怕叶老师罚他，就买零食诱惑，我是来买牛奶的。”
顾晚舟看着目不转睛的许念，又看了看两人拿着的东西，这才温柔的摸了摸许念柔软的头：“好了，走，去办公室吧”
叶清悦的办公桌堆满零食，她挑眉看向许念："主意是你出的？"
"老师英明！"庄雨眠抢先接话，"念哥说您最近嗓子不好，特意挑了枇杷膏..."
办公室的白炽灯将许念的影子投在瓷砖地上，拉得很长。她站在叶清悦桌前，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三张办公桌之外的顾晚舟。英语老师正在训斥庄雨眠，声音像夏日午后的蝉鸣般聒噪。
"许念。"
顾晚舟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滴墨落入清水，在嘈杂中格外清晰。许念转头，看见顾晚舟正朝她招手，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玉质的光泽。
她走过去时，皮鞋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顾晚舟的办公桌收拾得很整齐，笔筒里插着几支钢笔，教案本摊开在桌面上，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语文作业呢？"顾晚舟抬眼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许念注意到她今天涂了透明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没写。"许念回答得很干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老师听见。物理组的王老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顾晚舟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率，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许念闻到她手腕上淡淡的玫瑰香气。
"不想写？"顾晚舟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些许调侃，"还是不会写？"
许念抿了抿嘴唇。她当然会写，只是上周五放学后庄雨眠非拉着她去新开的电玩城，等回到家已经深夜，她洗完澡倒头就睡，把作业忘得一干二净。
"不想写。"她老实回答，看见顾晚舟挑了挑眉。
顾晚舟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试卷，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她慢条斯理地翻找着，最后抽出一张递给许念："那就写这个吧。"
许念接过试卷，指腹触到纸张冰凉的质感。她扫了一眼题目，是上学期的期末模拟卷。
"坐这儿写。"顾晚舟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那是平时来请教问题的学生坐的位置。许念注意到椅背上搭着一件米色开衫，应该是顾晚舟的。
她刚坐下，顾晚舟就倾身过来，手指点在试卷第一道选择题上："这篇文言文我们上周刚讲过。"她的发丝垂下来，有几缕擦过许念的脸颊，痒痒的。
许念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拿起笔开始答题。办公室的空调呼呼作响，她却觉得耳根发烫。顾晚舟就坐在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批改作业，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清晰可闻。
写到阅读理解时，许念卡在了一道分析题上。她咬着笔帽发呆，没注意到顾晚舟已经停下笔在看她。
"不会？"顾晚舟突然问，吓得许念笔都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起身时差点撞到顾晚舟的下巴——不知什么时候对方也俯身过来，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
顾晚舟身上那股玫瑰香更浓了。许念僵在原地，看着对方捡起笔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
"这道题要结合上下文分析作者的情感变化。"顾晚舟的声音很轻，手指点在原文的某个段落上，"你看这里用了'蓦然'这个词..."
许念其实没太听清她在说什么，注意力全在那只手上。顾晚舟的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指节分明，手腕上戴着一根细细的红绳，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懂了吗？"讲解结束时，顾晚舟转头问她。许念胡乱点头，赶紧低头继续写题，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的人渐渐少了。庄雨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叶清悦也去上课了。许念写到作文时，窗外已经响起下课铃声。
"饿了吗？"顾晚舟合上教案本，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食堂的肉松面包，趁热吃。"
许念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她接过面包，温热的触感透过包装传到掌心。顾晚舟起身去倒水，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写不完也没关系。"她回来时这么说，将一杯温水放在许念手边，"下午自习课继续。"
许念看着水杯上凝结的水珠，突然问："顾老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晚舟正在整理桌面，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因为..."她转过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你是我最喜欢的小朋友啊。"
这个回答让许念心跳漏了半拍。她低头咬了一大口面包，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面包很甜，甜得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喂她吃的蜂蜜水。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试卷上，许念写着写着，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套，那熟悉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做了个很甜的梦
……
顾晚舟突然站起来整理试卷，纸张哗啦作响。许念抬头，正撞上她幽深的目光，听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写完作文，来我办公室。"
窗外暮色渐浓，许念在结尾处一笔一划写下："年少心动是未写完的诗行，是故意落在后面的半步，是走廊拐角假装不经意的等待。"
她不知道，顾晚舟在批改到这篇作文时，会用红笔在最后一句画上波浪线，在旁边批注："也是老师故意多扣的十分，只为让你课后单独来问。"
下午几人都待在物理教研室，季知时由于成绩落后于柳清被替代。
江疏影推开物理教研室玻璃门时，柳清正站在窗边整理实验报告。午后的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她白大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到门响，少女转身，及腰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柳清，你的申请批下来了。"江疏影将文件夹放在实验台上，"从今天起，你正式加入物理竞赛队。"
试管架后的许念手指微微一颤，移液管里的硫酸铜溶液险些洒出来。庄雨眠敏锐地注意到好友瞬间绷紧的背脊，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完蛋"。
"谢谢江老师。"柳清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清冽。她摘下护目镜，目光越过实验器材，精准地落在许念身上："听说这次是许念带队？"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通风橱运作的嗡鸣。许念放下移液管，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欢迎加入。"
"咔嗒"一声，教研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顾晚舟抱着一摞参考资料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走廊里飘来的桂花香。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柳清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顾老师。"柳清率先打招呼，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没想到您也是带队老师。"
顾晚舟将资料放在江疏影桌上，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叩："学校安排。"她转向许念，"实验数据整理好了吗？"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但许念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钢笔印——那是思考时会不自觉转笔留下的痕迹。
"还差两组对照。"许念递过记录本，故意让手指擦过顾晚舟的掌心。这个细微的挑衅动作让柳清眯起了眼睛。
江疏影适时打破僵局："柳清的基础题正确率全年级第一，正好补上季知时的空缺。"她翻开计划表，"明天开始特训，顾老师负责理论部分，我管实验模块。"
"我可以和许念一组吗？"柳清突然问。她走到许念身边，白大褂袖口掠过对方的手背，"有些解题思路想请教。"
许念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那是去年生日时自己随口夸过好闻的香水。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撞上了身后的实验台。顾晚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分组要按能力互补原则。"
空气瞬间凝固。庄雨眠盯着通风橱假装专注，江疏影的圆珠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直线。柳清却笑了："那顾老师觉得...我和谁互补？"
窗外传来学生跑操的口号声，惊飞了香樟树上的麻雀。顾晚舟拿起许念的实验记录本，纸张翻动间带起一阵风："明天测试后再决定。"
放学铃适时响起。柳清解开白大褂纽扣，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校服衬衫。她凑近许念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躲了我三个月零十六天。"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许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明天见。"柳清转身离开，长发扫过许念的肩膀。关门声响起时，许念发现顾晚舟正在看她，漆黑的眼眸像深秋的潭水。
庄雨眠识相地拽着江疏影讨论数据，把空间留给两人。顾晚舟拿起落在椅背上的开衫，袖口擦过许念的指尖："她就是你拒绝过的那个女生？"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许念看着顾晚舟整理资料时绷紧的下颌线，想起去年冬天柳清在雪地里等她到深夜的模样。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顾晚舟合上文件夹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些。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影融在走廊的逆光里："明天记得带计算器。"顿了顿，"我新买的那个。"
许念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发现窗台上的绿萝新抽的嫩芽，正悄悄攀向阳光更充足的方向。
这几日科研小队不是在实验室待在，就是做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