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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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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的绸缎时，许念正站在教学楼天台上活动肩颈。晚风裹挟着桂花香拂过她的发梢，远处操场传来隐约的欢呼声。她眯起眼看了看天色，决定去超市买瓶牛奶。
在银杏大道转弯处，柳清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少女抱着一摞参考书站在路灯下，暖黄的光晕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见到许念，她眼睛倏然亮起，快步走来时白色裙摆荡起温柔的弧度。
"明天就要比赛了。"柳清将温热的牛奶递过来，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能给我讲讲最后两道压轴题吗？"
许念接过牛奶，指腹蹭过对方冰凉的指尖。瓶身上贴着便利贴，是她惯常喝的那个牌子。这个发现让她喉头发紧——原来那些被随手扔进垃圾桶的牛奶盒，都被人悄悄记在了心里。
"学校要锁门了。"许念拧开瓶盖，乳白色的液体在夕阳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要不...去我家？"
柳清的手指突然攥紧了参考书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她垂下眼睫，在脸颊投下小片阴影："好。"
教室里只剩庄雨眠还在收拾书包。听到要买三人份的晚餐，他促狭地撞了下许念的肩膀："柳校花也去？"没等回答又自顾自点头，"懂了，无人机借我玩两小时。"
办公室的灯光比往常昏暗。顾晚舟伏案工作的身影被窗外的暮色勾勒得格外单薄，钢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像某种小动物的抓挠。许念放轻脚步走到她身旁的座位，物理笔记刚翻开第一页，就闻到熟悉的玫瑰香气裹着体温靠近。
"小朋友。"顾晚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星子，"去吃饭？"
听到柳清要来的消息时，许念看见顾晚舟眼底的光骤然暗了下去。她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触到脉搏急促的跳动。"庄雨眠买了四人份的饭。"许念用小拇指勾住她的尾指轻轻摇晃，"来吗？"
这个撒娇动作让顾晚舟怔住。她别过脸去整理教案，发丝间露出的耳尖却悄悄红了："...勉强答应。"
水郡湾307室的玄关处，顾晚舟翻找钥匙的动作突然僵住。许念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上周暴雨夜，这人也是用同样湿漉漉的眼神望着自己："钥匙忘在办公室了。"
"要留宿吗？"许念故意问得轻描淡写，心跳却震得胸腔发疼，"可以睡我房间。"
顾晚舟的睫毛颤了颤："那就...顺便讲讲你的语文试卷。"
这个回答让许念瞬间后悔自己的提议。她垂头丧气去书房取电脑的模样，逗得顾晚舟抿唇轻笑。
庄雨眠的到来打破了微妙的气氛。他拎着外卖袋挤进门，看到顾晚舟时差点把奶茶打翻。"念哥你..."压低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师生恋加三角恋？"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柳清站在门口，白色连衣裙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怀里抱着的茉莉花沾着夜露。许念递过牛奶时，注意到她指甲上新涂的透明甲油——和顾晚舟今天用的一模一样。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庄雨眠埋头扒饭的声音格外响亮，柳清小口啜饮牛奶时总抬眼偷看许念，而顾晚舟...许念偷瞄身旁的人，发现她正用叉子反复戳着同一块西兰花。
“吃完饭，去那里找我”许念开口打破寂静，许念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说完许念就去书房拿出无人机给了庄雨眠。
哒哒哒，许念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柳清
“哪一道题？”许念嗓子清冷
柳清将练习册翻开，“这一题”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讨论题了
"这道题要用极值法。"许念将草稿纸推向柳清，笔尖在某处重重点了点，"这里需要微积分。"
柳清凑近时，发丝垂落在纸面上，雪松混着茉莉的香气幽幽飘来。许念下意识后仰，后脑勺却撞上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顾晚舟。温热的掌心突然按上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锁骨。
讨论持续到深夜。许念望向窗外时，发现城市灯火已如退潮般次第熄灭。她提出留宿建议后，庄雨眠哀嚎着扑向沙发，而柳清低头绞着裙角，轻轻说了声"好"。
许念推开卧室门时，潮湿的水汽像薄纱般拂过脸颊。朦胧的暖光灯下，顾晚舟正背对着门擦拭头发，浴巾边缘露出蝴蝶骨优美的轮廓，水珠顺着脊柱凹陷处缓缓下滑，消失在腰际的阴影里。
"衣服..."许念的嗓音突然哑得厉害，她急忙清了清嗓子，"放在床尾了。"
顾晚舟闻声回头，发梢甩出的水珠溅在许念手背上，凉得她指尖一颤。氤氲水雾中，那人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浸在蜂蜜里的琉璃，浴巾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松动，露出锁骨下方一颗小小的红痣。
"小朋友。"顾晚舟忽然向前半步，带着沐浴后的热气，"你耳朵好红。"
许念仓皇后退，小腿撞到床沿。她从未如此痛恨这间卧室的狭小——玫瑰香混着蒸汽将她困在方寸之地，连呼吸都变成奢侈。床头小夜灯将顾晚舟的影子投在墙上，随动作摇曳时像株妖娆的藤蔓。
"我、我去拿吹风机！"
逃向浴室时，许念差点被地毯绊倒。镜中的自己从耳根红到脖颈，像被晚霞染透的云朵。当她抱着吹风机回来时，顾晚舟已经换上那件白色短袖，宽大的领口歪斜着露出半边肩膀。
"帮我。"顾晚舟坐在床沿拍了拍身前的位置，发梢的水滴在棉质布料上，洇出几处半透明的暗痕。
许念跪坐在她身后，手指穿过潮湿的发丝。吹风机嗡嗡作响，盖过她如雷的心跳。顾晚舟的后颈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随着低头整理衣摆的动作时隐时现，像捉迷藏时的惊鸿一瞥。
"你心跳好快。"顾晚舟突然仰头，后脑勺轻轻撞上许念的胸口，"隔着背都能听见。"
热风扫过指缝，许念慌乱中扯到一缕头发。顾晚舟吃痛的轻哼像羽毛挠过耳膜，激得她手忙脚乱关掉吹风机。突然的寂静里，只剩下窗外晚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对不起，我..."
道歉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柳清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许念，浴室的热水器怎么调？"
顾晚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她慢条斯理地将吹风线缠绕成圈，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许念的手腕："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走廊的冷空气让许念终于能正常呼吸。她指导柳清使用热水器时，少女忽然凑近她耳畔："你身上有玫瑰味。"温热的呼吸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和顾老师一样的沐浴露？"
等许念回到卧室，顾晚舟已经靠在床头批改试卷。暖黄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挽起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那里还戴着许念去年送的红色手绳。
"我睡阳台。"许念抱起备用枕头，却被突然伸来的脚绊了个趔趄。顾晚舟的足弓冰凉如玉，脚踝处淡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怕我吃了你？"钢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顾晚舟用笔尾点点身旁的空位，"两米宽的床..."
阳台的推拉门突然被风撞开，携来庭院里初绽的夜来香气。许念望着顾晚舟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那人唇角噙着的笑意像钩子，轻轻扯着她胸腔里某处柔软。
"我睡觉会抢被子。"许念最终妥协地坐在床沿，却固执地留出半臂距离。
顾晚舟轻笑出声，伸手关掉了床头灯。黑暗降临的瞬间，许念感觉有微凉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的力度温柔又强势。
"睡吧。"耳畔的呼吸声逐渐均匀，"明天还要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