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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春日的新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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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得香樟树叶簌簌作响。许清安把画架搬到院子里，打算画一幅春日写生——傅时夜正蹲在石榴树下翻土，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
“小心点，别把去年的枯枝翻出来。”许清安调着颜料，看他手里的小铲子碰到树根部，“王奶奶说这树今年要结果的。”
傅时夜直起身，额角渗着薄汗，手里捏着颗刚翻出来的小石子：“记得你小时候总盼着它结果，每天放学都要数花苞。”
“结果结出来的全是酸的。”许清安笑起来，笔尖在画布上勾勒出他的侧影，“你还骗我说，酸石榴才是最甜的。”
傅时夜走过来，弯腰看他的画。画布上的自己半蹲着，手里握着小铲子，石榴树的枯枝间已经冒出了点点新绿，像撒在褐色枝干上的碎翡翠。
“把我画得太认真了。”他伸手，指尖轻轻蹭过画中自己的衣角，“其实我在想，要不要在旁边种点薄荷。”
“画室窗台上不是有吗？”许清安抬头，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想让院子里也有味道。”傅时夜的指尖落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你喜欢的味道。”
春风拂过，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香樟的清香。许清安低下头，继续往画里添新绿，耳尖却悄悄红了。他忽然发现，画中的石榴树新叶间，被自己不自觉地添了只停驻的小鸟，正歪头看着树下的人。
下午收到个快递，是画廊寄来的画册，收录了他最近的作品。许清安翻开看，最后一页是那幅《岸》，旁边配着段评论：“画者以温柔笔触，勾勒出心之归处。”
傅时夜凑过来看，手指点在画册上：“这里的灯影，像我家门口的那盏。”
“本来就是照着画的。”许清安合上册子，忽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有个画展，想不想去看？”
“你的画展？”傅时夜挑眉。
“不是，是位老画家的回顾展，听说有很多早期的风景画。”许清安看着他，“你以前总说，看画能让人静下来。”
傅时夜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你想去，我就陪你。”
傍晚时，王奶奶送来一篮新摘的草莓，红得发亮。许清安洗了一盘，放在画室的窗台上，正好摆在那盆薄荷旁边。傅时夜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看着草莓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明天要不要去趟旧货市场？”他忽然说，“想找个旧画框，把你那幅雪景图装起来。”
“你还惦记着那幅画。”许清安拿起颗草莓递到他嘴边，“其实不用那么讲究。”
“要讲究的。”傅时夜咬下草莓，甜味在舌尖漫开，“你的每幅画，都该好好装裱起来。”
许清安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就是这样——有阳光，有春风，有画不完的风景，有身边人掌心的温度。他转身，在傅时夜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草莓甜味的吻，像春天落在枝头的第一朵花。
夜色渐浓时，许清安把画好的春日写生挂在画室墙上。画中的傅时夜还在翻土，石榴树的新绿在风中轻轻摇曳，角落里的薄荷探出片小小的新叶，像在悄悄窥探这温柔的日常。
傅时夜从身后拥住他，两人一起看着画中的春光。窗外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哼一首温柔的歌。
“安安，”傅时夜的声音很轻，“我们好像把小时候的日子，重新过了一遍。”
许清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点头。
只是这一次，没有猜忌，没有隔阂，只有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和一片正在慢慢铺展开的、属于他们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