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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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惊玉让阿九先跟着凌雪阁的成员回去，她多少有些愁绪，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这种相见到底是有一点冒险，哪怕她已经迂回很多。
阿九以为她还是介意那个故人的事，抿着嘴，沉默地看着对方离开。
“那我……晚上能去见你吗？”她不想因为这个成为她们之间的芥蒂，还是轻功追了上去。
医者勉强笑了下，她不想让对方伤心，又煎熬又难受。
“你答应我的。”阿九压低声音说，“裴医者，原来你说话也没有信用吗？”
之前阿九妥协了，她这退的一步也让医者心里怀揣着柔软的愧疚，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点点蚕食着裴惊玉的理智。明明这一切是因为她的私心，可阿九总是这般无条件纵容她，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想要更多，更加得逞进尺。
医者终究也无法心狠起来，她轻声说：“若是你有空闲的话。”
“我有。”阿九握住裴惊玉的手，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去找你。”
她们之间这般也不像是约定好，但彼此之间似乎也多了点莫名的期盼。裴惊玉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
但期望又落空了，傍晚来见裴惊玉的是阿诗蒂，这个明教退隐杀手拎着一只烤鸡和五个胡饼来串门。
“来的是我，有没有很惊喜？”她笑嘻嘻地跟好友打招呼，极其自然地从门缝中挤进去，还一边抱怨说，“我说真的，惊玉，你真的不打算搬来跟我住吗，这里离西市也太远了，你每天来回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你如果去了我那里，我们平时还能一起逛逛，要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
裴惊玉往门外看，她心不在焉地回对方：“城内房屋租赁价格太贵，那里是我一个不入流的医者可以负担得起的。”
她也不愿意起早贪黑赶路，路长不说，夜里也危险，只是这种事那里是她想要改变就可以的。
“我们挤挤不就好了。”阿诗蒂不以为意地说。
裴惊玉还是没办法这么心安理得的答应，更何况现在她向阿九表白过心意，更是要避慊这些。
她摇摇头道：“算了，等我攒够银子再自己租。”
明教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说：“知道了，你别再看了，就是你的好阿九让我过来的。”
“……她去找你了？”医者这才不甘地收回目光，她关了院子的门，看阿诗蒂已经坐在桌子前将那热气腾腾的烤鸡摆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对方不会言而无信，难道是受伤了还是不愿意见她了？
“嗯啊，来找我说是临时有重要任务要离开，怕你多想，所以买下我的一天来陪你。”阿诗蒂说着都牙酸，这对小情人感情是来折腾她的。
裴惊玉失魂落魄地坐下，她觉得这或许是惩罚她的，阿九将她的心胶东的难以安宁，因为自己欺骗了她。她是为了一己私欲，是想要让薛娘子泉下也能和女人见上一面，她实际上为的不是阿九。
“行了啊你，阿九只是去完成任务，又不是跟谁私奔，至于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吗？”阿诗蒂大方地让出一个鸡腿，笑盈盈地说，“这是我的新菜，你来试试。我跟你说，师傅她们吃过都夸鲜嫩多汁，可好吃了。”
裴惊玉有些窘迫，但好友这么宽慰，她也不是很想让对方担心，干脆拿起那个烤鸡腿吃了起来。鸡腿外皮被炙烤的金黄焦脆，酥脆中还带着浓稠的蜂蜜的甜味，一口咬下去汁水流溢出来，伴随着烤得恰到好处的鸡肉，一点也不柴，还十分有滋味，味道确实很不错。
阿诗蒂在这方面也是十分有天赋，医者想阿九肯定也喜欢吃这个烤鸡，到时候可以请她吃。
“很好吃，”裴惊玉认真点评，“不过我觉得还可以搭配一些酱料，香辣的或者清新的解腻，满足不同人的口味。”
“还是惊玉你靠谱，我给师门其她人吃，她们就只会吃得狼吞虎咽。”阿诗蒂满意了，话锋一转问起了那个薛家宝藏，“我本来也想凑热闹，结果师傅半夜发酒疯，给她收拾得我都想欺师灭祖了。”
裴惊玉严重流露出羡慕，阿诗蒂的师门千里迢迢从北方过来看望她，这份情谊十分珍贵，她们师门也很热闹可亲，联想到她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师傅。雁门关苦寒，也不知道师傅能不能适应，不过对方有师娘在，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至于那个宝藏，她是已经不想再提了。
“没有宝藏，还遇到奇怪的事。”她刻意压低声音，将遇到那两个后来见不到的男人的事说了出来。
阿诗蒂被吓得左顾右盼，犀利的前杀手反而惧怕这些，这种反差到时也挺有趣的。
此刻有些微风，徐徐吹来，树影摇晃，就好像有怪物蛰伏于此，就等着给放松警惕的人致命一击。裴惊玉看好友脸色都苍白起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别担心，又不可能变成冤魂来找我们。”她这宽慰反倒更像是让阿诗蒂恐惧到达了顶点，于是前明教杀手死活不要一个人回去，选择留宿。
“好好好，我一个人都不怕，你怎么反而更害怕了。”安慰无效，医者也就不挣扎了。
阿诗蒂哼了一声，她就知道好友看着柔弱，实际上是个心眼可多的人，绝对是为了报复她说阿九私奔的话。她明明说的不是，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就着烤鸡和胡饼吃了起来，这种闲散的惬意让她们放松下来。主要还是阿诗蒂将，她那个小摊子一般傍晚的生意很多，人们也喜欢在等待的时候闲聊，当然说的都是那些家常闲事，谁家娶妻生子，谁家有喜了，传播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迅速，当然更多的是那种比如哪家不和睦，婆公争吵，妻夫矛盾，人们显然更喜欢听这些。
阿诗蒂有时候都叹为观止，这么离奇的事在她们口中竟然也会变得稀松平常，尤其是那些没用的男人稍有不顺心I就朝内人发火泄愤，更甚是暴力相待，她实在是不明白得很。尤其是鼻青脸肿着跑回娘家避难还要被劝回，说忍忍就过去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难道不是因为忍不下去才想要逃跑吗？
明教差点就要干起老本行，如果不是因为师傅她们过来，她也不会想要忍下来。
大概是这个话题太沉重，阿诗蒂又主动换了话题：“惊玉，你知道吗，还有人向我打听你，说你相貌漂亮，温柔大方，还懂得那么多，有没有成阍论嫁之类。”
裴惊玉哭笑不得，无奈地说：“是不是一个身材矮小，嘴角有痣的妇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病患？”阿诗蒂顿时好奇起来。
提到对方，医者就感觉到深深的头疼，她叹气道：“她是想把我往火坑里带呢，对我恩将仇报来着。”
原来是那妇人的男儿突然惊疾，几个人都压不住，医馆的郎中早就见势不妙找借口躲了起来，唯留下裴惊玉来应对。
妇人在堂前哭闹大叫说郎中治不好她的宝贝耀祖，将来没办法传宗接代，裴惊玉却是一眼看出来男人的痴傻，对方根本早有异常。医者费心费力稳住牠的病情，结果妇人非说她看光了她男儿的身体要她负责，这封匪夷所思的事情遇一遭就足够了，她可不想自己以后还要被这等累赘给缠上，她是有看着那么好欺负吗？
最可恶的是危险郎中跑，功劳牠抢着要，那送的牌匾还不是给裴惊玉的，她真是无奈。
阿诗蒂倒吸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实在是太厚颜无耻，还好你没有答应。不过你那个医馆也太没有保障了吧，要不然你别做了，干脆去我那。”
“帮你烤羊肉串吗？”
裴惊玉其实也有意辞去那医馆的工作，进来闹上门的病患多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那郎中又再乱开药，她怕自己呆久了绝对会被牵连主。只是还要再找个医馆也实在是有些难了。
“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要不然你在我旁边摆个摊呗，只看病不开药，让她们自己去抓就好了。”
前明教杀手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甚至开始期待跟好友做邻居。她们累了还能一起出门逛逛，散散心，岂不美哉。她本来觉得烤羊肉串也没什么，毕竟医者之前也答应过，但要真的让她那治病的双手去烤串，似乎又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裴惊玉觉得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她并没有什么矜持负担，也不认为摆摊有什么不好，况且在那小医馆里也看不了什么正经的病症，她还要受良心煎熬，这对她来说哪里是入世行医，分明是受折磨。再者那老板又想要找借口刁难她，她又不是乌龟，非要隐忍那么久，非要在那个破地方为难自己。
“如果没人找我看病，我还可以在你生意忙的时候帮忙打下手。”
“惊玉你医术那么好，肯定一堆人找你的，你放心吧！”阿诗蒂想着声音都兴奋起来。
裴惊玉笑了下，她之前郁闷的情绪舒缓不少，也下定决心明日去医馆跟老板请辞。一想到这里，此刻也觉得心情舒朗，仿若看到了更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