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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七区西侧的“雾隐林”终年笼罩着一层薄雾。

      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灵植“雾灵花”自然散发的灵气凝结而成的水汽,带着淡淡的甜香,能隔绝部分浊气,但也让能见度降到了十米以内。

      傅星惟一脚踏进雾里,暖阳色的外衫在灰白色的雾气中显得格外扎眼,像一团不小心掉进牛奶里的火焰。

      “这地方真有意思。”他伸手拨开面前的雾气,那些水汽触到他指尖的暖阳之力,发出轻微的“滋啦”声,蒸发成更细小的水珠,“要是拍恐怖片都不用额外加特效——诶,你说会不会突然从雾里冒出点什么?”

      走在前面的孟松原脚步没停。

      他今天换了身深青色的值守服,腰间系着皮质工具袋,行走时几乎没什么声音。雾气在他身周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不是刻意为之,而是那些水汽一靠近他周身的寒气,就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傅星惟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

      他走过的地方,雾气蒸腾,苔藓被烘干一小片,留下浅浅的脚印。

      孟松原走过的地方,苔藓上覆着一层薄霜,脚印清晰得像刻上去的。

      “咱俩这组合,”傅星惟快走两步,和孟松原并肩,“一个烘干机,一个制冰机,还挺互补。”

      孟松原侧头瞥他一眼。

      那眼神很淡,像在说“你又在废话”。

      傅星惟笑嘻嘻地回视,完全不受影响:“说真的,这雾灵花的花期是不是快到了?我记得图鉴上写,花期时雾气会变成淡紫色,特别梦幻——到时候咱们一起来看啊?”

      “值班。”孟松原吐出两个字。

      “值班也能看嘛。”傅星惟理所当然地说,“一边巡防一边欣赏美景,这叫工作娱乐两不误。再说了,这么好的景色一个人看多可惜,得有个人分享——”

      他话没说完,孟松原忽然停下脚步。

      傅星惟也跟着停下。

      雾气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风吹过树叶的那种,而是有什么东西在苔藓上爬行——速度很快,而且不止一只。

      “蚀骨蜥?”傅星惟压低声音,但语气还是轻松的,“这帮家伙还真把这儿当食堂了。”

      孟松原没说话,右手已经抬起。

      寒光在他掌心凝聚。

      但这次,傅星惟比他快一步。

      “我来我来。”他跨前半步,挡在孟松原身前——其实也没完全挡住,两人身高相仿,孟松原的视线越过他肩膀,依旧能看清雾里的情况。

      暖金色的光芒在傅星惟掌心亮起。

      他没有凝成光刃,而是将那股暖阳之力塑形成一张网——光芒向四周扩散,编织成细密的网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罩过去。

      雾里传来尖利的嘶叫。

      三只蚀骨蜥被光网罩住,拼命挣扎。光网收拢,越收越紧,暖阳之力灼烧着它们的鳞片,发出“滋滋”的声响。

      “搞定。”傅星惟打了个响指,光网带着三只还在挣扎的异兽飞回他面前,悬浮在半空,“怎么样?这招‘暖阳捕兽网’不错吧?我自己研发的,专门对付这种喜欢成群结队的小东西。”

      孟松原看着他。

      傅星惟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眼睛亮晶晶的,像等着领赏的大型犬。

      孟松原移开视线,看向那三只蚀骨蜥。

      其中一只挣扎得特别厉害,张嘴朝光网咬去,牙齿触到暖阳之力的瞬间被烫得冒烟,但它依旧不死心,尾巴疯狂摆动,试图挣脱。

      孟松原抬手。

      一根冰锥凭空凝结,精准地贯穿了那只蚀骨蜥的头部。

      挣扎停止了。

      傅星惟眨眨眼:“你抢我人头。”

      “效率。”孟松原收回手,语气平静。

      “行吧行吧,效率优先。”傅星惟耸耸肩,光网收拢得更紧,三只蚀骨蜥在暖阳之力的灼烧下逐渐化为灰烬,连渣都没剩下,“不过说真的,你这寒木异能真方便,杀人——啊不,杀异兽不见血,环保。”

      孟松原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傅星惟跟上去,从工具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用牙齿咬开笔帽,边走边记:“雾隐林北区,上午九点十七分,蚀骨蜥三只,已清理。啧,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波了,七区这异兽活动频率不太正常啊。”

      “雨季。”孟松原忽然开口。

      “嗯?”

      “雨季快到了。”孟松原解释——如果两个字算解释的话,“异兽活跃。”

      傅星惟恍然大悟:“对哦,图鉴上写蚀骨蜥喜欢潮湿环境,雨季前会大量觅食储备能量……那咱们这几天有的忙了。”

      他合上本子,重新塞回工具袋,然后从另一个侧袋里掏出个油纸包。

      孟松原闻到味道,脚步微顿。

      “灵菇馅饼。”傅星惟把油纸包递过去,笑容灿烂,“早上在食堂顺的——别那种眼神看我,我付钱了!厨师长特意给我留的,说新来的小子得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孟松原没接。

      “拿着嘛。”傅星惟把油纸包又往前递了递,“还热乎着呢。你早上肯定没吃早饭——我观察过了,你桌上连水杯都没有,更别说食物了。”

      孟松原看着他:“不需要。”

      “需要需要。”傅星惟不由分说地把油纸包塞进他手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了,咱们一会儿还得巡完大半个区,空腹干活多难受。”

      油纸包入手温热。

      真的很热,像刚出锅不久。饼皮酥脆,透过油纸都能闻到菌菇和某种灵植香料混合的香气。

      孟松原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确实没吃早饭。不是故意不吃,是习惯了。以前一个人值守,吃饭是最不重要的事,饿了就啃两口干粮,不饿就继续干活。没人会特意给他带吃的,更没人会注意到他吃没吃。

      傅星惟已经掏出另一个油纸包,自己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说:“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这灵菇是后山现采的,特别鲜,配上‘暖阳草’磨的粉和面,吃了浑身暖洋洋的——”

      他话没说完,忽然“嘶”了一声。

      孟松原抬头看他。

      傅星惟正甩着手,脸上表情有点扭曲:“烫烫烫……”

      油纸包里的馅饼太热,他刚才拿得急,指尖被烫红了一小片。

      孟松原沉默两秒,伸出左手。

      寒气在他掌心凝聚,很快凝成一小块薄冰。他把冰块递过去。

      傅星惟愣了下,然后笑开:“谢啦。”

      他接过冰块按在烫红的地方,舒服地叹口气:“你这异能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夏天解暑,烫伤降温——还能做冰镇饮料吧?等回去了你给我弄点冰,我泡茶喝。”

      孟松原没接话,低头看向手里的油纸包。

      他拆开包装。

      馅饼确实还热着,金黄色的饼皮酥脆,内馅是切碎的灵菇混合着某种翠绿的灵植嫩叶,香气扑鼻。

      他咬了一口。

      味道……很好。菌菇的鲜味完全释放,灵植嫩叶带着淡淡的清苦,刚好解腻。饼皮酥脆,内里柔软,温度恰到好处。

      傅星惟一边用冰敷手,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孟松原吃东西的样子很安静,小口小口地咬,细嚼慢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傅星惟注意到,他咀嚼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不明显,但傅星惟看见了。

      “好吃吧?”他笑眯眯地问。

      孟松原没回答,但点了下头。

      很轻的一个点头,几乎看不见。

      傅星惟却像得了什么大奖,笑容更灿烂了:“我就说嘛,食堂王师傅的手艺是全秘境一绝。下次我带你去吃他做的灵果酥,外酥里嫩,甜而不腻——”

      他忽然停住。

      孟松原也停了下来。

      雾气深处,又传来了声音。

      但这次不是蚀骨蜥那种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而是更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得苔藓“噗嗤”作响,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这个头不小啊。”傅星惟收起玩笑的表情,把剩下的馅饼三两口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饼渣,“听声音……像是‘岩皮兽’?”

      孟松原已经吃完了馅饼,把油纸折好塞进口袋,点了点头。

      岩皮兽,低阶异兽里体型较大的种类。表皮坚硬如岩石,力气大但速度慢,喜欢啃食灵植的根茎,一只能毁掉一小片灵植。

      雾气被搅动。

      一个两人高的黑影缓缓走出。

      确实是岩皮兽。灰褐色的表皮上布满苔藓和地衣,像一块会移动的岩石。眼睛很小,嵌在厚厚的眼皮下,嘴很大,张开时能看到里面碎石般的牙齿。

      它显然也发现了两人,低吼一声,加速冲了过来。

      地面震动。

      “我来主攻。”傅星惟活动了下手腕,暖金色的光芒在他双臂上流动,“你帮我看着点周围,别让它撞到灵植——这大家伙横冲直撞的,破坏力太强。”

      孟松原没反对。

      他后退半步,右手抬起。寒气在地面蔓延,很快在他们和岩皮兽之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冰墙。

      岩皮兽一头撞在冰墙上。

      “砰!”

      冰墙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但没碎。

      傅星惟趁这个机会,已经绕到岩皮兽侧面。他这次没凝成光刃,而是将暖阳之力集中在右手——光芒变得极其耀眼,像握着一颗小太阳。

      他一拳砸在岩皮兽的侧腹。

      “吼——!”

      岩皮兽吃痛,扭身甩尾。粗壮的尾巴带起风声,朝傅星惟扫来。

      傅星惟想躲,但脚下苔藓湿滑,动作慢了半拍。

      冰墙突然破碎。

      不是被撞碎的,是主动破碎的。冰晶四散飞溅,其中一部分在半空中重新凝聚,凝成数根冰锥,精准地刺向岩皮兽的眼睛和关节。

      岩皮兽被迫收尾防御。

      傅星惟抓住机会,后跳拉开距离,喘了口气:“谢了。”

      孟松原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

      更多的冰锥在空气中凝结。

      岩皮兽被激怒了。它放弃了傅星惟,转头朝孟松原冲去——虽然速度慢,但那股气势还是很吓人,像一辆失控的卡车。

      孟松原没躲。

      他甚至没动。

      在岩皮兽即将撞上他的瞬间,他脚下忽然绽开一朵冰花——不,不是花,是冰晶凝结成的复杂图案,像某种符文。

      冰蔓从图案中疯长而出,缠绕上岩皮兽的四肢。

      岩皮兽重重摔倒,溅起一片苔藓和泥水。

      傅星惟看准时机,双手合十。

      暖金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压缩、凝聚,最后凝成一根极其耀眼的光矛。他深吸一口气,将光矛掷出——

      光矛贯穿了岩皮兽的头颅。

      暖阳之力从内部爆发,岩皮兽连惨叫都没发出,身体就从内部开始融化、崩解,最后化为一堆灰烬,混进苔藓里。

      傅星惟甩了甩手,走到孟松原身边:“配合不错嘛。”

      孟松原脚下的冰花已经消散。

      他看了眼那堆灰烬,又看向傅星惟的手臂:“你的手。”

      “嗯?”傅星惟低头。

      他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刚才躲闪时被岩皮兽背上的骨刺蹭到了,不深,但渗出了血。

      “小伤。”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回去贴个创可贴就行——诶,你有创可贴吗?没有的话我……”

      孟松原已经打开了工具袋。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淡青色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草木香。

      “坐下。”他说。

      傅星惟眨了眨眼:“你要给我上药?”

      孟松原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傅星惟乖乖在旁边的树根上坐下,伸出胳膊。

      孟松原蹲下身,用指尖挖了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冰凉,药膏也冰凉,触到伤口时傅星惟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孟松原问。

      “不疼不疼,凉。”傅星惟笑嘻嘻地说,“你这药膏挺好啊,自己做的?”

      “嗯。”

      “用什么做的?我闻着有‘寒心草’的味道,还有‘玉髓兰’的花瓣?”

      孟松原抬眼看他,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

      “我鼻子灵。”傅星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以前在老家经常帮我妈采药,常见灵植的气味我都记得。”

      孟松原低下头,继续涂药。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挺直,唇抿着,表情专注得像在处理什么精密仪器。

      傅星惟看着他,忽然说:“孟松原。”

      “嗯。”

      “你其实没那么讨厌我吧?”

      孟松原涂药的手顿了顿。

      “你看,”傅星惟继续说,声音里带着笑,“你给我冰块敷手,给我药膏涂伤口,还吃了我带的馅饼——虽然是被我硬塞的,但你没扔了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革命友谊已经初步建立了!”

      孟松原涂完药,合上铁盒,站起身。

      “走了。”他说。

      “诶,你还没回答我呢。”傅星惟也站起来,跟上去,“我说得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有我这个搭档也挺好的?”

      孟松原脚步不停。

      傅星惟不依不饶:“别不好意思嘛,觉得我好就直说,我不会骄傲的——好吧,可能会骄傲一点点,但我会克制的!”

      雾霭渐浓。

      远处传来灵植“雾灵花”开花时的轻微嗡鸣声,像无数细小的铃铛在风中摇响。

      孟松原忽然开口:“你很吵。”

      傅星惟笑容僵了一秒。

      然后孟松原又说:“但不算讨厌。”

      他说这话时没看傅星惟,依旧看着前方,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雾很大”。

      傅星惟愣住。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容一点点重新绽开,越来越灿烂,到最后几乎要发光。

      “我就知道!”他快走两步,和孟松原并肩,“冰山也是会融化的嘛,只是需要时间和温度——恰好,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温度和耐心。”

      孟松原瞥他一眼。

      那眼神很淡,但傅星惟从中读出了一丝“你适可而止”的警告。

      他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唇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安静。

      虽然只安静了不到三分钟。

      “对了,前面是不是快到‘雾灵花’的花田了?我听说开花的时候特别壮观,整片雾都会变成淡紫色……咱们运气真好,赶上花期了。”

      孟松原没说话。

      但他放慢了脚步。

      两人穿过最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开阔的谷地。

      谷地里,密密麻麻开满了雾灵花——不是长在地上的花,而是寄生在高大乔木枝干上的藤蔓植物。淡紫色的花朵成串垂落,每一朵都在散发雾气。整片谷地被淡紫色的雾霭笼罩,如梦似幻。

      雾气在谷地上空流动,像淡紫色的河流。阳光从树叶间隙漏下来,被雾气折射成七彩的光晕。

      傅星惟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哇。”

      孟松原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

      他的侧脸在淡紫色的雾气中显得柔和了些,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水珠,像落了霜。

      “值了。”傅星惟轻声说,声音里没了平时的嬉闹,“起这么早,巡这么远的路,被异兽追着打——看到这个,全值了。”

      他扭头看孟松原:“你以前来过吧?”

      “嗯。”

      “每次看都还是觉得震撼?”

      孟松原沉默两秒,点了点头。

      傅星惟笑起来。

      他忽然从工具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个简易的留影仪,秘境配发给值守者记录灵植状况用的。

      “别动。”他对孟松原说,“我给你拍一张。”

      孟松原皱眉:“不用。”

      “用用用,这么好看的景,不拍多可惜。”傅星惟已经调好了焦距,“就当是工作记录——你看,雾灵花的花期状况,背景里有值守者,多标准的记录照。”

      孟松原转身要走。

      傅星惟连忙说:“好好好,不拍你不拍你。那咱俩拍个合照总行吧?搭档第一次出外勤的纪念——诶你别走啊!不拍不拍,我就拍拍花!”

      他放下留影仪,做出投降的姿势。

      孟松原这才停下脚步。

      傅星惟松了口气,重新举起留影仪,这次真的只拍了花。淡紫色的雾霭,成串垂落的雾灵花,阳光下的七彩光晕。

      拍完,他收起留影仪,走到孟松原身边。

      两人并肩站在谷地边缘,看着那片淡紫色的雾海。

      风吹过,雾气流动,带来清甜的花香。

      傅星惟忽然说:“孟松原。”

      “嗯。”

      “我会好好守这里的。”

      孟松原侧头看他。

      傅星惟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眼神很认真:“灵植多好啊,安静,漂亮,不会说话但永远在那儿——这话我昨天说过。但今天我想加一句。”

      他顿了顿。

      “这么好看的东西,值得有人好好守着。”

      孟松原看了他几秒。

      然后他转回头,继续看向那片雾海。

      风吹起他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睫毛上的水珠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傅星惟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但过了很久,在风快要停的时候,孟松原轻声说:

      “嗯。”

      就一个字。

      但傅星惟听见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暖阳色的外衫在淡紫色的雾气中,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远处,雾灵花开花时的嗡鸣声渐渐密集,像一场无声的合唱。

      而在他们身后,来时的路上,三只蚀骨蜥的尸体灰烬正被苔藓慢慢吸收,成为这片土地新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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