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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微笑的刀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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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翁”的笑容温和依旧，眼神却像探照灯，将苏妄从里到外扫视了一遍。
苏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评估的意味——评估他的价值，评估他的威胁，评估他的软肋。
“请坐，苏先生。”信天翁优雅地示意观察室里另一把冰冷的金属椅，自己则随意地靠在控制台旁，姿态放松却掌控十足。
苏妄没有坐。
他依旧紧盯着玻璃墙内僵持的简霁和“夜莺”，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你想聊什么？副指挥官先生？”他刻意加重了“副”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他本能地不信任这个笑容满面的男人。
“聊风暴的中心，聊迷途的船只，也聊……灯塔的指引。”信天翁的声音如同醇酒，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他目光扫过医疗舱内的简霁，“简先生的状态令人欣慰，他有着非凡的意志力。但意志力无法对抗失血和创伤性休克带来的生理极限。‘夜莺’的药剂能加速他的恢复进程，让他更快地……回到谈判桌前。”
谈判桌？苏妄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们救简霁，是为了“鹈鹕计划”！为了简霁脑子里的东西！
“你们想要什么？”苏妄直截了当，声音冷了下来，“‘鹈鹕计划’的证据？还是我们两个的命？”
信天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苏先生，你把我们想得太狭隘了。‘灯塔’存在的意义，是守护某些岌岌可危的底线，是照亮那些试图被黑暗吞噬的真相。星海的‘鹈鹕计划’，正是这样一片危险的、足以吞噬整个社会信任基石的黑暗。”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笑容也收敛了几分：“我们想要的，是终结它。彻底地、不留余地地终结它。为此，我们需要简霁先生的专业洞察力，他在危机公关领域的‘反向操作’能力令人印象深刻。当然，也需要苏先生你手中那些……尚未曝光的核心数据，以及你作为‘妄言’的影响力。”
苏妄沉默着，消化着对方的话。终结“鹈鹕计划”？这听起来冠冕堂皇，但“灯塔”的动机真的如此纯粹？他们如何终结？靠什么力量？
“代价呢？”苏妄盯着信天翁的眼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庇护和医疗。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信天翁赞赏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代价很简单：配合与合作。你们目前是‘鹈鹕计划’最核心的知情者和证据持有者，也是星海不惜一切代价要抹除的目标。留在‘灯塔’，接受我们的保护，同时，将你们掌握的所有信息、证据、线索，毫无保留地共享给我们。由‘灯塔’来制定最终的清除计划，并负责执行。”
“共享？”苏妄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然后呢？我们成为你们计划的棋子？失去对证据和自身命运的控制权？”
“是合作者，苏先生。”信天翁纠正道，笑容重新浮现，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灯塔’拥有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和资源，但我们也需要精准的‘刀锋’。简霁先生是策略的‘刀锋’，而你，苏先生，是撕裂真相幕布的‘刀锋’。至于控制权……”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在风暴平息之前，你们的安全，就是最高的控制权。难道苏先生想带着重伤的简先生，再次回到那个随时会被杀手和渣土车盯上的世界吗？”
苏妄被噎住了。信天翁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简霁的安全！他看着玻璃墙内那个即使虚弱也依旧倔强地挺直脊背、不肯接受注射的男人，心脏一阵抽痛。他不能让简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危险！
“我们需要知情权！”苏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试图争取，“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如何终结星海？如何确保证据不会被……‘灯塔’用于其他目的？”他无法完全信任这个神秘组织。
信天翁似乎早有预料：“计划的核心框架，会在简霁先生恢复并同意合作后，由指挥官亲自向他阐述。至于证据的用途，苏先生大可放心。‘鹈鹕计划’的威胁级别已被‘灯塔’最高层确认，其存在本身即是最高危害。我们的目标是彻底摧毁它，并确保其核心技术和数据永不重现。我们对此有……绝对的决心和手段。”他话语中透出的冰冷杀意，让苏妄后背一凉。
“那苏哲呢？”苏妄追问，“我弟弟的安全，你们能保证吗？星海知道他是我的软肋！”
“‘灰影’小组的一部分力量，一直在外围确保苏哲先生的安全。”信天翁语气笃定，“只要你们在‘灯塔’的庇护下，他的安全系数将是最高等级。这是合作的诚意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