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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朱春江折腾到早上才总算消停下来,本想联系秦欢送换洗衣物,一看时间还早,索性退房去打车,竟看见家里的车还停在外面,而秦欢在主驾歪着脖子睡着,扭曲的姿势看上去相当难受。
      啧。
      明明怕顾莲怕到不敢自己回去,还嘴硬,等他就算了,宁愿在车里对付一觉也不刷他的卡再开间房,抠门。
      尽管瞧不上,朱春江却没挪步子。
      睡着的秦欢并不似平常那般低眉顺眼,大概出了汗,向来搭在额前的碎发通通被捋至脑后,从前未仔细看过,先入为主地认为秦欢的眉骨是平缓的,但其实不是,蹙眉的秦欢充满攻击性,全然看不出温顺,很难想象会被秦子皓欺负成那样。
      秦欢换了姿势,嘴巴动了动,眉头跟着舒展开,朱春江放下刚要敲窗的手,走到吸烟区抽烟,划掉几十条未读信息和几十个未接来电,给秦子皓发信息,解释的话删删减减,最后只发:什么也没发生。
      下一秒,秦子皓打来电话,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接起。
      “他送你去哪了?”
      把电话拿远些,朱春江说:“医院。”
      “朱春江!你们家那么要面子,你会允许他送你去医院?!他是不是爬你床上去了!是不是!”
      “不是,”他随手弹两下烟灰,忽然就有些烦躁,“别再针对他—”
      “朱春江!我等了你一夜!你们都不接我电话,你现在让我不要针对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跟你的事,跟别人没关系,秦子皓,当初一走了之的人是你,不肯回来的也是你,你说你会收敛脾气,所以我答应—”
      “你也答应过会离婚的!你做到了吗?三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离婚!”
      “离不了。”
      婚后第二年,顾莲得知他拟好了离婚协议,给秦家施压的同时,没少找秦子皓麻烦,最后秦子皓出车祸,在医院躺了足足两个月,出于自责,他再次容忍秦子皓的骄纵,唯一让他好受些的,就只有秦欢并不在意他跟秦子皓不清不楚,至少他没有同时伤害两个人,可如今,他对与秦子皓的恶性循环感到疲倦。
      朱春江捻灭香烟,“我们本可以不用这样。”
      他比秦子皓大两岁,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始终扮演包容的角色,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秦子皓的脾气,但他渐渐明白,光习惯是不够的,秦子皓想要轰轰烈烈永远保鲜的关系,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纵容。
      “什么意思,只怪我是吗?明明是你把公司看得比我重要,不是你推迟蜜月,我会走吗!”
      他刚要说话,瞥见车亮起刹车灯,抬步过去,谁知连尾气都没吃着。
      秦子皓在电话里大喊大叫,秦欢开着车越来越远,他则杵在原地半天,搞不懂秦欢唱哪出。
      “嘶…”秦欢活动酸痛的脖子,左手按捏颈椎,想不起怎么就累得在车里睡了一夜,舌头也痛得跟咬舌自尽没成功似的。
      朱春江这个祸害。
      沈长青也是个冷血的。
      将车停进车库,抱着侥幸心理上楼,结果还是被顾莲逮个正着,正要解释,顾莲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竟不问他为什么从外面回来,反倒叮嘱他暂时先不要喝助孕药。
      坐立难安地吃过早餐,顾莲没留他,甚至派司机送他回家,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秦欢不禁联想到即将被送上刑场的死囚,好在刚到家,顾莲的信息就来了,是新的药方,保胎的,秦欢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安全,顾莲对那副药也十分有把握。
      身上黏嗒嗒的,尤其下面,越过浴室镜子瞥见脖子紫了一块,凑近看,原来破了皮,难怪阵阵地疼呢。
      朱春江家的安全带都看人下菜,把他勒成这样。
      这几天朱春江没去公司,在家霸占他的电脑,极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自由,他算是明白了,他跟朱春江之间只能舒服一个人,因此他上一秒答应秦子毅周末回去吃饭,下一秒就敲开书房门,邀请朱春江同去。
      看出朱春江犹豫,他善解人意道:“是不是跟秦子皓吵架了啊?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你,毕竟谁都想不到妈还能弄到那种药,我自己回去吧,正好跟他解释解释,但愿他能相信我的话,早点跟你和好。”
      无声的打量令他不禁怀疑心思被看透,从前朱春江早出晚归,他用不着上心装模作样,这段时间接触过频,被察觉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春—”
      “我跟你去,”朱春江收回视线往椅背上一靠,“不过,你要先陪我。”
      于是周五晚,他身穿靛蓝色西装,作为展现生活化,拉近双方距离的工具,陪朱春江宴请新甲方。
      从记事起,他母亲便频繁参加这样那样的宴会,还小的时候除了哭闹她不陪自己,就剩好奇了,好奇为什么她每次醉醺醺回来后都要郁郁寡欢一阵子,然后下一场召唤来临前,又欢欢喜喜做保养。
      长大些,他了解了情妇、私生子的意思,也看懂了佣人眼里的鄙夷,所以不仅开始对何依蓉发脾气,也折腾起佣人来,只有何依蓉始终优雅,与他争执也轻声细语,后来她嗓子坏了话都说不了,依旧把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唯一一次不体面,是她挂在了卧室天花板上,他不时想,倘若她清楚吊死除了眼睛翻白舌头吐出,还伴随大小便失禁,是否会换一种平和的死法。
      “会喝酒吗?”
      朱春江的声音将他从何依蓉乌紫变形的脸上拽回现实,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光景,秦欢顿时有点懒得拐弯抹角,“我的胃很金贵的。”
      “不会喝就拒绝。”
      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秦欢扭头,“啊?”
      “说我们在备孕,”这几个字让朱春江面上一热,耐心解释:“合同顺利签完了,这次是感谢宴,不喝不影响。”
      “那你带我来是…?”
      一片好心喂了不懂感恩的秦欢,朱春江不悦:“随便你,喝醉了我不会管。”
      暗黄色的光从朱春江侧脸闪过,柔和了冷硬的面部线条,此时此刻,秦欢居然羡慕起秦子皓来,而他表明羡慕的方式就是惹朱春江烦。
      “你怎么不带秦子皓来?”
      朱春江看傻子一样看过来,“跟我结婚的是你。”
      “我以为带情人参加商务晚宴是标配呢。”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秦欢点头,“明白,你是道德标兵嘛。”
      见朱春江腮帮肌肉微微隆起,秦欢追问:“那你们独处的时候做什么?牵手亲嘴?”
      朱春江松开后槽牙,看他半晌,忽然笑了,“你吃醋?”
      秦欢惊呆了,“我是怕你们分开,没人给我封口费。”
      朱春江并不生气,反倒游刃有余起来,“不装了?”
      “我没装过啊。”
      朱春江冷哼,“不嫌累的话继续,往后几十年,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从意识到他好像并非在车里等了自己一夜起,朱春江在他笑意盈盈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从前没注意过的不耐烦和驱赶,几天下来,朱春江慢慢能够分辨他的情绪,原来他也有脾气,也会落寞,就像刚刚他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连后脑勺都写着不开心。
      “春江—”
      “到了,”朱春江悠悠道:“期待你的精彩发挥。”
      秦欢按住他胳膊,诚意满满:“可以分我点提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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