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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病子60-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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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狗丞相,要不是他有权有势,谁想浪费时间站在那里和他聊那么多天,说的还都是没营养的废话,站的我腿都累了,大太阳光照着,穿着官服热的要死,那么多路过的人还要看两眼。
真想把他们全杀了,最后狗丞相聊完了还要说明天一起去游湖,跟谁乐意待见他似的,脸上的笑假的跟刻上去的一样,装货,看的人想把他脸皮撕了,然后找个地方淹死他。”
按理来说,不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至少不该把这么大的戾气给仅有几岁的孩子听吧,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成长来说不好,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说了也是白说。
厄啼一回到家,看到早就在等候他回来的厄林,心软的一塌糊涂,把多余的东西放那收拾好,走到厄林跟前去把厄林抱在怀里,背对着厄林的厄啼眼神对着仆人示意。
怎么大白天让他出来了,就这么纵着他啊,不是说看着他,不让他随便乱跑吗,没用的废物,一会儿下去自己领罚去。
仆人恭顺的低下头,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更没有打扰眼前这父子和谐相处的有爱场景,后退一步默默褪去,最后只剩下两人独处,厄啼才抱着厄林颇为惋惜的说出这一段话,末了,安慰性的拍了拍厄林的后背,又添了一句。
“乖,爹爹没时间陪你出去玩了,等过两天,再过两天好不好。”
父子二人说好了要一起度过亲子时光的,如今突然听到这个噩耗,厄林不哭不闹,木楞的靠在厄啼怀里点了点头,沙哑冷漠的嗓音听不出一丝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孩子气。
“好的,我知道了爹爹,爹爹现在工作最重要。”
比他还要重要,而导致这一切罪魁祸首,厄林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轻轻歪头,下巴搁置在厄啼肩膀上,闭上眼睛,呼吸速度平稳。
处理掉了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厄林是个很擅长为爹爹排忧解难的好孩子,不想让爹爹伤心难过,爹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是可惜往前的记忆空白模糊,爹爹说他是生了一场大病,爹爹很是辛苦的找了好多名医,才终于将他治好。
听此,厄林双眼发红滚烫,清澈的眼睛凝聚出泪水,从眼眶掉出划过脸颊,在即将顺着下巴滴落的时候,被厄啼温柔的用指腹抹去。
厄林呆呆的仰头注视厄啼,抱住厄啼承诺会乖乖听话,不会再让爹爹费心了。
说罢,他不好意思的抿唇笑,因为厄啼的指腹温暖的触碰他的脸颊,等他静下心来,似乎还能感觉到脸上残留的,属于厄啼的体温。
厄林约摸八九岁的模样,大病初愈,不怎么出门,爹爹说,等他养好身体,就让他去私塾,和同龄的小朋友玩,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家休养了。
他其实不太想离开厄啼,更不想见其他多余的人,忽落掉心中不适的感觉,厄林点头。
厄林不会反驳爹爹,哪怕他只想和爹爹两人永远单独相处,他也不会多嘴,让爹爹烦心。
与生俱来,厄林耳聪目明,听到了些常人听不到的声音,隔老远,他就听到今晚他要喝的药汤里被下了安眠的东西,是爹爹吩咐的,厄林就放下心来,对爹爹极为信任。
还有些旁人没有的特殊能力,厄林没让任何人知道,缓慢意识到自己和常人是不同的,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连累爹爹了怎么办,且这项能力过于耸人听闻,厄林连他最亲爱的爹爹都没告诉。
可,若是用这份能力为爹爹铲除异己呢,比方说,今天爹爹又看那谁不顺眼了,昨天有个人让爹爹不开心了,前天爹爹回到家就抱怨有个同僚经常烦着他,从早到晚,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爹爹也没有多的时间陪他了。
怕吓到爹爹了,虽然爹爹那么喜欢他,对他那么好,极大可能会护着他,潜意识里,厄林还是不想说出来,不知怎的,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爹爹不知道就不会有与他相同的烦恼了,待到将来事发,厄林想了想。
如果真到了最坏的结果,厄林想,以他的性格,是把他们全部杀死好呢,还是全部杀死好呢,厄林有这个实力,就像前天晚上,他悄悄潜入那经常缠着爹爹说话的同僚家里,害得爹爹好晚回到家,该死。
外面夜色都彻底黑下去了,满身疲惫的爹爹无暇顾及最喜爱的儿子,只简单陪厄林用了晚膳,厄林知道爹爹在外饮了些酒,完全没有用膳的想法了,不过是为了陪他。
厄林极为痛恨那所谓的同僚,爹爹都没时间陪他了,只说了几句话,虽然厄林因这几句话也很开心就是了,只要和爹爹在一起,无论怎样厄林都是很高兴的。
他嗅了嗅厄啼在外沾染上的气息,衣袍上除了酒味,稍浓重些的人类气味,也是因此,厄林才找得到他从未见过的仇人住址,是的,仇人,对于厄林来说,厄啼讨厌的,都是他的仇敌,而仇敌还是趁早解决掉为好。
还有别的,很奇怪的味道,尚未触及过这片领域的厄林还不知道这味道是什么,不过很快,后来的他会知道的。
真是可惜,在厄林刚醒来的那几天,爹爹每晚还会亲昵地抱着他入睡,近些时日厄林病情好了很多,又要培养厄林独立的个性,厄林只能单独睡觉了。
不然厄林晚上也不可能有时间出门,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厄林要尽量遮掩自己的行踪,目前安稳的现状不能改变,厄林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厄林很乖,在厄啼不和他睡觉时强忍泪意,点头答应,在摸清楚自己的能力后,主动为厄啼排忧解难,当真是厄啼的好儿子,厄啼只有他一个儿子,未婚,后院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这些年把厄林拉扯大,一定很辛苦吧,偏偏厄林还生了很难治愈的病,养他定然是很麻烦的,厄林不能再让爹爹为其他事作难了,既然爹爹在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说来,近些天厄林成长的速度有些快了,身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尤其是在厄啼每天醒来,如愿听到某些有官位之人的死讯时,这种既视感更甚。
望着已经长到他肩膀处,仰头满是孺慕之情注视着他的厄林,厄啼揉了揉厄林的脑袋,笑着夸。
“不愧是我儿,不知不觉都这么高了,看来每天喝的药没白费,今天正好有空,木木不是总想跟爹出去玩吗,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加上那些人总添乱,死了也好。”
厄啼想着想着又发愁了,他捏了捏厄林的脸颊肉,决定好了就今天实现一直承诺却没机会实现的诺言,大多数时候都是厄啼在说,厄林当个合格的旁听者,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厄啼。
“最近有这么多官员死亡的案件,接下来有的忙了,狗皇帝也是,成天找事做。”
厄啼又叹了口气,皱起的眉头厄林看的心疼,正想上前一步就被厄啼推开,转移话题。
“好了,走吧,说起来你醒了后还没出门看过呢。”
厄啼牵住厄林的手走出府邸大门,坐上马车,目的明确,上任丞相说过的游湖,死了后,厄林取代了厄啼身边的位置。
京城鲜少有人知御史大人有个儿子,还是个看着年龄这么大的,记得御史大人还未成亲吧,按这个年龄推算下来,嘶,不敢细想,只是旁支的抱到身边来养的吧。
至于为什么不往别的地方去想,厄林脸上带着些许稚气,怎么看都不像一对眷侣。
今日,总算有人知道了厄林的存在,厄林依赖的抱着厄啼胳膊,抬脸注视厄的侧脸,心情自然上涨。
“爹爹。”
“嗯?”
听到这声清脆的喊声,厄啼转头看向厄林,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爹爹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厄啼笑了笑,食指曲起,指关节刮过厄林的鼻梁。
“想,就这么做咯。”
“嗯嗯,我最喜欢爹爹了。”
“爹爹也,喜欢木木。”
可,次日。
“木木,这是知道你病情的大夫,今日再来看看你好的怎样了,好完全了以后也就不用喝药了。”
“好。”
厄林乖乖点头,眼睁睁看着年轻的大夫走过来,接着。
动不了了。
他意识到不对,疑惑的眼神看向角落站着,站在房檐阴影下满脸厌烦的厄啼,放缓了声音。
“爹爹。”
好痛。
大夫的手放在他脑袋上,让厄林好生反感,想到这是在看病,厄啼正在一旁看着,还是放下心中顾虑。
不对。
厄林漆黑的眼瞳里泛起泪花,头痛的快要炸开,与厄啼相关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消失,他摇头,挣开年轻大夫的控制,爬到厄啼脚边哀求。
更让他难以承受的,其实是。
“不,爹爹,别这样,我不听话惹您烦心了吗,别这样看我,我很有用的,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我都可以全部杀死,爹爹,爹爹,爹爹。”
厄林可能不知道,他七窍流血,滴滴血泪从眼眶流出,这副模样看的厄啼直皱眉,把脚边的厄林踹倒,转移视线对年轻的大夫命令。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早知道我找别人来了。”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总不能最后失败了吧,当时怎么跟他保证的,说绝对会成功,结果呢,连个人都控制不好,要不是看他最出名,谁还找他。
等,等这具傀儡炼成了,看厄啼不杀死他。
年轻的道士连声道歉,眼疾手快再次使用术法控制住厄林,这次一气呵成,厄林眼中本就稀少的光亮缓慢消失。
“爹爹,别因为我不开心,对不起,我做错什么了吗,用别的方式惩罚我也好,杀了我也好,不要让我忘记你,爹爹,爹爹,爹,爹……主人。”
起初,厄林还在反抗,很快,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跪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厄啼,可能这时,他的神智还没完全消散,他只是不懂,不明白。
要换今天是旁的人,他早就动手了,可为何,是他最信任的爹爹。
厄啼招招手,厄林站起身来乖顺低头。
“主人。”
厄啼拍了拍厄林的脑袋,观察厄林眉心一闪一闪,接着淡化下去的厄字奴印,笑眯眯道。
“学声狗叫。”
“汪。”
“好乖好乖,这样才对嘛。”
有杀伤力的东西,就该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嘛,瞧,这样就不用担心不听话了,之前的道士,哦不对,大夫果然是个庸医,说什么循序渐进,养他个几年培养出感情,没见这怪物成长的这么快,况且厄啼哪有那个时间。
既然是傀儡,就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了,如果是原来的厄林,听到这句命令还会感到奇怪,迟疑一下的,更别说别的命令了,那要多费心才能培养出来,干正事的时候更是,犹豫的时间出了意外怎么办,这不,直接把怪物炼成傀儡,永绝后患。
“多谢道长。”
“客气。”
所以今晚睡觉别睡死了,知道实情的人不死,厄啼晚上也睡不安心呐,上一个道长,厄啼就说治病的时候,大夫刻意为难他们一家,次日,厄啼就没听说过道长的消息了。
暗杀的话,成功几率会大一些吧,或许,这几天多杀点人再去找年轻道长。
厄啼思索,他想着这次能成功也有这怪物相信他这层身份的原因,而怪物又会随着杀人的数量成长,没看这几天怪物身高长的这么快吗。
真的好难抉择啊。
那就不做选择好了。
厄啼揉了揉厄林柔软的头发,笑容更甚。
……
据说,村子里来了个会杀人的幼儿,幼儿嗜血,成长速度极快,被村民们赶到了林子里,受了重伤,应该快死了吧。
那段时间,村子里人人自危,生怕怪物从林子里跑出来大开杀戮。
也不知道这怪物怎么出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在村民家的鸡圈里,把那一只看门狗吃的只剩下骸骨,满脸鲜血,吓得年迈的村民晕了过去。
周围的村民听到声音赶过来,此事就在小范围传播。
短短几天的时间,村民们把怪物赶出村庄,第二天见到怪物又是另一副模样,那怪物明显长大了些,再次杀了几个人。
厄啼偶然路过,他本是在隔壁的村庄,回京城的途中就听说了怪物的存在。
他不信这世上有这般离奇诡怪的事,掀开马车窗帘,远远瞧了眼,便不在意的吩咐马夫继续走,谁曾想从林子里冲出个黑影,从马车的窗户来到身边。
怪物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瞳仁漆黑,缩成一团看着厄啼,爪子锋利尖锐。
厄啼眯起眼睛,踹了怪物一脚,怪物还在那,甚至靠近厄啼了些。
想起听到的传闻。
会杀人的怪物。
能利用吗。
厄啼摸不定主意,怪物不走那就先这样,在怪物身上盖了张毯子,厄啼拉开距离,勒令怪物别再过来了,怪物像是真能听懂,委委屈屈的缩在角落,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回到京城。
这种怪物,厄啼去见了有些本事的道士,道士也不知道怪物是什么东西,既然他是厄啼找来的,厄啼是他的雇主,他肯定站在厄啼的视角考虑,就说如果想利用的话,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
“没别的更高效,更有用的方式吗。”
“这。”
道士没把话说全。
“有一种,奴印,傀儡奴听从主人的命令,可是在有违天伦,不到万不得已,这种术法不会动用。”
厄啼勉强打算先试一段时间,方法不管用了再下奴印。
“奴印谁都会吗。”
“是的。”
那就好。
厄啼此人睚眦必报,稍有不顺意就会记在心底,等合适的时机报复回去,往往当事人还不知道,就被厄啼讨厌了,分明相处过程中对厄啼态度关切,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厄啼厌恶。
如今,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他处事谨慎小心,估测一切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林,从林子里跑出来的就叫厄林了,年龄还小,不谙世事,记忆不清楚是应该的,正好适合厄啼编造身份。
于是,厄林的行为受到限制,一举一动都被厄啼安排的人监视,一天到晚只能在他那一小片院子里,走不出去,美名其曰养病,实则变相软禁。
起初的几天,厄啼还防备着不太放心,就和厄林睡了一间房,后来觉得这么做更危险了,以培养感情敷衍过去,此事不了了之,厄林貌似还挺喜欢他这样的,怪物的表情能信吗,万一是伪装的呢。
至于什么私塾,当然是说着玩的,哄哄小孩而已了,其实晚上和厄林睡觉,厄啼的掌心覆盖在厄林脆弱的脖颈上,手下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就更没有了,让人怀疑厄林究竟活着没,厄啼很没安全感的。
厄林成长的速度太快,就连隔着一段距离说话都被厄林听的清清楚楚,往后还得了,更别说厄林杀心极重,以后知道了真相反噬了怎么办,厄啼只想做好万全之策,免得出了意外,反正,桩桩件件,在厄啼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罪。
这些因素在厄啼看来就是不受控制,果然还是下奴印的方法最好,一个道士死了,那不是还有别的道士吗,只要行事隐秘些,成功了就算被发现了如何,有这么一个大杀器在手,实力不够强大就多杀些人。
总归,计划成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