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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非我族类61-完 ...

  •   厄啼察觉到凝滞的氛围,从手机屏幕上的点单页面挪开眼,想起了两人还并不认识,初次见面要互相介绍一番来着。

      这不能怪他,谁能想到和男朋友约会的时候见到了多年的好友呢,既然关系这么好,这段时间确实因为恋爱冷落了朋友,有机会坐下聊聊天也挺好的。

      “这是我男友唐既濒,你们还没见过吧,谈了有小半个月了,正好认识一下。”

      厄啼示意坐在他身侧的青年,笑着向坐在对面的好友点头。

      青年笑得腼腆,他所在的位置离厄啼很近,肩膀互相挨着,好在哪怕他挽着厄啼胳膊也不耽误厄啼在手机上下单,模样怎么看怎么亲密,如此处在热恋期的一对情侣,反倒衬得好友的不是了。

      人家情侣好好的约个会,他过来不纯当个电灯泡,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没记错的话,好友目前还是单身的情况吧,或者说,他就没谈过对象没谈过恋爱,至今二十三年了还是母胎单身,分明长相也没什么大毛病,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

      厄啼曾以打趣的心态问过,好友笑了笑,说暂时没这个想法。

      可是奇怪,如果厄啼没记错,几年前就是好友先劝厄啼如果每天都很无聊,实在没什么意思,先谈个恋爱试试也未尝不是个好方法。

      厄啼把前男友领到好友跟前介绍的时候,笑容凝固的人也是他。

      真是一点不给面子,好朋友脱单了就算再不开心也不能直接把情绪摆在脸上吧,好歹装一下呢,也算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厄啼清楚他的性格,不然换别人厄啼说什么都要绝交。

      咳,主要还是好朋友对厄啼的性格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时也蛮照顾厄啼的,要找第二个如此契合的朋友,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许艰难,就先这么玩着了。

      说到前男友,额,不好意话题扯得有些远了,接下来该介绍朋友了是不是。

      “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宁平裕,孤家寡人一个,寡疯了都有点,说什么了别信他就行。”

      要说宁平裕,长相斯斯文文的,居然去搞道教文学,学了就算,还神神叨叨的,一天两头给厄啼送开了光的平安福,翡翠手镯什么的,厄啼想着,既然是正向的祈福寓意,给了就收了呗,反正都朋友。

      没想到,他跟前男友分手了后,宁平裕还来找他的晦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他前男友分手了,然后呢,他前男友跑哪去了,还活着吗,他前两天看厄啼前男友好像有血光之灾之类的叭叭叭。

      就不能说点好听话,本来分手就已经够糟心了,还有他前男友去哪了厄啼能不知道,不就是,不好意思,又失言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再也见不到了,来喝酒喝酒。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认识多年,看宁平裕算哪根葱,说话难听了点是吧,哎呀别在意。

      厄啼见到宁平裕,就联想到以前的事,他举起酒杯,稍微挡住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要说他前男友,分手的挺突然的,前几天还相处的好好的,再一听到消息就分手了,关于这点,又不关宁平裕的事,他不在意啊,不过是碍于那人是厄啼的男友,多嘴说了几句话,惹得厄啼反感他已经很后悔了。

      反正,他又不是暗恋厄啼,当年提议让厄啼谈恋爱,也不是抱着让厄啼多看看身边人,比如说他,的这种想法,对吧。

      谁能想到赔了老公又折兵,厄啼居然找个了在此之前与他毫不相关的人谈恋爱了,每每想到宁平裕嘴边一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宁平裕他简直倒了大霉了,也算得不偿失,不安于现状,这不,在厄啼印象中,他的性子愈发古怪。

      再比如说现在,趁厄啼男友唐既濒有事走出包厢,他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

      “我看你男友有点像那什么千年古尸啊。”

      “滚吧你,有病吧,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的啊。”

      “真的,哭哭,你相信我,我有骗过你吗,你男友皮肤是不是又凉又像一摊烂泥,那是他泡在水棺材里,泡时间长把肉都泡没有了。”

      “你骗我的次数还不多吗。”

      看宁平裕这副模样,更神经了,厄啼想揪着他头发,呼他几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可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厄啼平缓呼吸,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心情稳定下来。

      宁平裕不是他前男友,打了不至于,不应该,至少不会在厄啼打完后舔他的手。

      由于那段不太美妙的回忆,厄啼握了握拳,到底没动手,也没了相处的想法,在男友唐既濒回来的时候,牵着他手走了。

      男友没问,厄啼也解释。

      “他又发病了,病还没好呢,换家餐厅吧。”

      “嗯。”

      说来,厄啼怎么就忘了这家餐厅在以前厄啼没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和宁平裕来的,之后谈恋爱了,也带前男友来过,这次也差不多,看到了想起在这家餐厅还不错的经历,就在约会途中提前预定了。

      早知道会遇见宁平裕,厄啼说什么都不会来这。

      他们关系本来很好的,当然现在也是,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往往相处不了多长时间,再也找不回以前相处时的感觉了。

      好像是从宁平裕开始对道家东西感兴趣的时候,又好像是宁平裕口不择言,说他前男友克他,前男友有血光之灾,前男友快死了之类的话。

      虽然以目前的目光来看,宁平裕有点没说错,但这样是搞咩啊,坏人兴致,兄弟你看不得兄弟谈恋爱也不能这样,或者你自己出去找一个谈,成天破坏兄弟的姻缘算什么事。

      唉,真的是。

      侧头看着男友,是一个月前和前男友分手,接着遇到这任男友唐既濒的,厄啼想了想,手下的触感确实软的不像话,而且还有点凉,捏着跟没骨头似的,如果不是个人,手上的皮肉怕不是稳固不了手掌的形态粘到厄啼手上了。

      唐既濒皮肤是正常人的模样,是那种一看就很好相处,脾气很好的性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事事纵着厄啼,厄啼拉着他做什么违背常理的事都坦然接受,处处迎合。

      这么好的男友,怎么能是什么千年古尸,就算是又怎么了,难不成。

      厄啼垂下眼,想,早知道不做这个假设了,顾忌那么多做什么,毕竟男友不可能真的是古尸,哪怕体温凉了些,有的人就是特殊体质。

      说到底,不知怎的,估计是先前宁平裕说的话都或多或少应验了,也可能是他们没见过面,宁平裕却能准确说出男友的体质问题,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吧,总不能合起伙来骗他,那也太没意思了。

      厄啼揉了揉唐既濒的脸,脸颊肉摸起来不仅也是凉的,还没有一丝弹性,留下来的就只有软了,勉强挂在皮相上,尽量不露出破绽的感觉。

      牵着唐既濒的手,好像没有手指骨的存在,往上捏捏,捏到手臂骨了厄啼到底是起疑的。

      宁平裕那么一说,唐既濒这异于常人的体质怎么看怎么奇怪,回家到了傍晚,厄啼在唐既濒洗漱时,看手机上的消息,宁平裕发的,发了很多。

      厄啼打眼一看,这么多消息内含的意思都差不多,让厄啼小心,古尸能活这么长时间,手上或多或少沾了血,伪装成厄啼亲近之人,蓄意接近厄啼定然有所图谋。

      且,和古尸相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生病,最后厄啼需要,一声令下,他宁平裕就能立马赶过去。

      【别玩尬的,有更详细,能佐证你说法的细节就说出来,神神叨叨的藏着掖着,让我怎么信你。

      抱歉,我以为你不信我,身边有只古尸太可怕了,哭哭,你就让我杀了他吧。

      说什么杀,法治社会懂不懂,闭嘴吧你。

      古尸,每个一个月都要换张皮,有皮囊才能维持他们存在,可也只是表象,内里早已腐烂软化,经不起考究,受伤了流不出血,弱点是后背的脊椎骨尾端,再往上一点,趁他不注意敲碎了就好,正面杀的话,千年的,有点困难。

      哦,说这么多,古尸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还有弱点,我以为这种物种能长生呢,好稀奇。

      长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鬼魂这一类型,某种意义上也算长生,就是鬼魂成型的原因至今还没研究清楚,说到鬼魂,那片梨树园哭哭听说过吧,你以前好像在那附近住过一段时间,还是玩过,真可惜,我不太清楚了,据说那片区域有一只新生的鬼。

      鬼能长生吗。

      嗯,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物质还没研究清楚,一般肉眼看到的人也很少,要是一直以这种物质存在的话,是能维持很长时间的。

      哦,接着说。

      但要真是这样,这世界上的鬼不是都泛滥了,所以,大多数人死后,魂体维持一段时间就消散了,只有极个别,不,当前只发现了梨树园附近那一个例子。

      听起来不错。

      能维持魂体的原因还不清楚,我没去看,只听说过,这跟古尸不一样,古尸要在棺材里,埋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布下阵法才有概率会成功,哭哭不是对这不感兴趣吗,这次怎么有耐心看我唠叨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说什么千年古尸,古尸古尸的,不完全确定下来不安心,要验证成功了,我就会相信你说的世上有鬼了。

      好,哭哭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镯子,平安符都能挡一下,古尸,还是千年的,真的非常危险。】

      厄啼放下手机,想到什么又再次拿起来。

      【骗子,他流血了,会流血的,我亲眼看到了,什么古尸,你果然在骗我。

      没有啊哭哭,我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还有古尸不可能流血的,就算进化了,就算是千年古尸,不对,难不成是这只古尸杀的人太多了,换的皮也太多了,哭哭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

      这次厄啼没再回话,因为唐既濒从浴室都出来了,他身上还裹挟着湿润的水汽,堪堪遮住下半身的浴巾,让厄啼把他良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唐既濒没有过分瘦弱,是非常健康的肤色,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分化出隐约的轮廓,视线上移,唐既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厄啼的方向走来。

      看都不看厄啼的手机一眼,也没问,唇边挂着笑,亲昵又暧昧的吻上厄啼唇角,软滑灵活的舌尖舔了舔厄啼的脸,细细密密的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热情,贴心。

      他轻咬厄啼下巴,双手环住厄啼肩膀,虚虚跨在厄啼腿上,压根没有重量。

      唐既濒还想吻,被厄啼推开了,他抬起头,眼神是显而易见的疑惑和懵懂,大腿根不自觉动了动,贴蹭厄啼,他舔着唇,双膝分别跪坐在厄啼身侧,就差直接坐下去了。

      厄啼摸了摸唐既濒的脸,手指插进唐既濒发丝间,触手一片凉意,他顺着向下,指尖拂过唐既濒后脑,点了两点,接着碰到唐既濒的脊椎骨,唐既濒没表现出异样,反倒不老实的想在舔舔厄啼的脖颈,脸颊埋在厄啼脖颈处,只能看到他浓密凌乱的黑色短发。

      果然,是多心了吧,这种荒谬的理论他怎么会相信,更何谈长生,永远存在这世上的鬼魂,宁平裕还说的有模有样的,厄啼抚摸唐既濒漂亮光滑的脊背,虽说骨骼明显了些,但也是正常的。

      他手指没入唐既濒的臀间,指腹刮过唐既濒尾椎骨,骤然间,手掌握拳,用力捶下去。

      厄啼抱住唐既濒,任由唐既濒瘫软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可为何,眼泛泪花,身体里也发出类似连锁反应的骨头咯嘣咯嘣的错位声响。

      “哭哭。”

      他不明白,还想亲吻厄啼,整个人缩在厄啼怀里,极其没有安全感,怕极了似的双手抱着厄啼,被厄啼从身上甩了下去。

      真的,古尸,那么。

      厄啼神色晦暗,居高临下最后瞥了唐既濒一眼,踩在唐既濒的脊椎骨上碾了碾以绝后患,随后转身离去,再没回过头。

      唐既濒痛苦的发不出声音,张嘴啊啊的说不出有意义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离开他。

      为什么。

      唐既濒无声落泪,全身上下痛的要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向不关心除恋人以外的任何生物,出门整双眼睛和自己都恨不得黏在粘人身上,更别说单独相处的时候了,稀得把多余的眼神分给旁人,更别说可笑的炫耀,挑衅可能会有的情敌了。

      也就今天,难不成,还是那浑身散发着臭味的死道士。

      哭哭。

      我痛。

      真的。

      哭哭。

      ……

      确认完毕,没想到唐既濒还真是个古尸,那在餐厅出去的一趟,说不定就是遮掩去了,真没想到谈了近半个月的男友会是个非人物种。

      没办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这么个生物在身边,还会连累他生病,万一哪天伤害他怎么办,厄啼只好先下手为强咯。

      先不说这些,宁平裕也是个没用的,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唐既濒,厄啼没看到唐既濒流血,这事不就能解释了吗,非要浪费时间,还是厄啼自己动的手,他自保嘛,能理解。

      只是因此,也让厄啼想起了不太美妙的经历,真是晦气,他都快要把那段回忆忘掉了,这也要算在唐既濒头上,都怪他了。

      隔天,厄啼因为见证了非人的存在,想趁热,也就是他还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的时候,去看看那长时间留存在世的鬼魂,据说还是独一份呢。

      听说,那不知名的鬼魂每天重复生前做过的行为,当然这都是分析出来的,鬼魂是个男性,日复一日打开冰箱,做饭,在餐桌上盯着热腾腾的饭菜发呆,等彻底凉透了才机械的果腹。

      好似他的手艺非常差劲,他味同嚼蜡,只是为了维持身体最基本的状况,免得因为这点小事情给饿死了。

      偶尔厨房的食材用完了,就会下楼,去集市上买些新鲜的,菜市场的商贩看不到他,他也习以为常,因为是魂体,他触碰食材,取出的也是旁人看不见摸不着,眼睛上抹了牛眼泪的透明食材。

      食材是因为魂体出现,他有一段时间不管不顾,那些被他制作出来的,比如上午坐在沙发上织的毛衣,下午画在纸张上,看不到什么的图画,都会在一定时间后自主消散。

      魂体是一个月前被人看到的,少数知道世界上有非人存在的每天隔着一面玻璃观测他的一举一动,毕竟是第一例长时间存在的魂体,可不就要研究明白他是怎么出现的。

      为什么不近距离接触,因为稍一靠近,不触发什么,但凡和他所在位置缩短至一米,想看看能不能沟通的人就会死亡,尸体在可控范围内解剖,发现是心脏凭空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被一双鬼手捏爆碎成血雾了,死去的人也变成鬼了,但这种规制存在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远远比不上这只特殊的魂体。

      魂体长发遮脸,在场的人也只是闲散人员,没有什么特权去数据库搜找魂体生前的信息,就先这么看着他了。

      至于魂体去菜市场,菜市场人多,免不了拉近和魂体的距离,这点,原来也有人担心,正想疏散人群,或者借此验证魂体的杀人方式,就发现魂体始终低着头,没人触发他的杀人方式,无事发生。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魂体和别人对视,瞬间,对面的人也会死亡,不过这种事只发生过一次,后面在外的人隔着玻璃也很少看魂体的眼睛了,在魂体沉浸在生前记忆里时,有转头的迹象,观测员也会及时挪开眼,而在拍摄的设备里,看到魂体的眼睛也会有事情,唯一一次触发这种死亡方式就是这样。

      那张照片现在也被删了,怎么拍出来的,用长摄像头,通过那扇魂体去菜市场的门,类似于拍电影和电视剧,照了张照片,谁能知道因此死了个人。

      要说魂体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正巧有个能看到鬼的人看到了呗,纯属巧合,不然还要多久才能注意到魂体的存在呢。

      不知不觉,宁平裕打听到地址,陪厄啼来了,好奇厄啼怎么会对这种生物感兴趣,估计看几眼就觉得没什么,接着丧失兴趣了吧。

      厄啼来到熟悉的公寓,看了眼将要去的楼栋,总有些心神不宁。

      “你说一遍门牌号。”

      宁平裕如实告知。

      厄啼不安了,真有这么倒霉吗。

      来都来了,厄啼走上楼梯,在门前深呼口气,开了门,看到其内魂体的瞬间,厄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果不其然,那里面的人是他早已死去,死了一个月的前男友,要说厄啼怎么认出来的,男友死的那天,厄啼就在现场,他记得这身衣服,为什么在场呢。

      因为。

      是厄啼亲手杀死了前男友。

      贺殷乘。

      尸体没被人发现的话,哎呀这事不能怪厄啼的呀,谁让他们那段时间感情不稳定了,厄啼一个没控制好,这不就失手把男友勒死了。

      真的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好了,厄啼有空了会回来的,他不过是出去玩的时候没注意时间嘛,有时候几天不回来,甚至最后直接把男友关在家里,类似于囚禁,直到厄啼想起来了就看看。

      那几天听说附近的梨花园,梨花终于开了,他们次次出来旅游就是为了这片梨花园,为此还提前一段时间来的,先玩玩周边景区,玩够了梨花正好也开了,那不就要前男友陪着嘛。

      然后,贺殷乘说了些求和的话,想让他们的关系恢复以往,他不想再这样冷淡下去了,可惜,千不该万不该,这番话让厄啼烦心了,他正心情不好呢,于是拿出手机充电器线,从后勒死了男友,做完这一切,厄啼冷静下来,好心为男友挖了个坑,埋了。

      谁让男友话这么多的,嘴还笨,谈这么久恋爱,厄啼早想分手了,不对,这话不能说,咳,就是厄啼当时完全头脑一热,没想过后果啊,这不能怪他。

      不巧,梨花是白的,落在坟堆上,算是给男友祭奠了,男友亲缘淡薄,友情亦是,失踪了压根没人发现的,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这不,又见面了。

      厄啼想转身就走的,但他想起了他来的目的,魂体,理论意义上能永久存在的魂体,也就是说长生,厄啼想长生,所以他想摸明白,怎么男友就是其中最特别的类型,维持魂体这么长时间没有散去。

      他已经从宁平裕那里了解到男友这种,哦,前男友这种魂体的特殊性,不然他来做什么,纯好玩吗,别搞笑了,厄啼大老远的过来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谈恋爱呢。

      说到谈恋爱,不知道唐既濒死了没有,都那样了,应该死了吧,总归没脏了厄啼的手,贺殷乘也是,没脏了厄啼的手,死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多好啊,是不是。

      厄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再看贺殷乘,宁平裕可是知道的,这人化成灰他都认识,尤其是贺殷乘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往日机械化的行为发生变化。

      他走到用来观测的玻璃前,双手撑在玻璃上,眼睛盯着从门口的方向走过来的厄啼,嘴唇蠕动,没听到他说什么,但有懂唇语的看到了。

      “哭,哭,梨花园,哭哭,梨花园,哭哭,梨花园。”

      谁是哭哭啊,不认识你,别看我。

      宁平裕在认出贺殷乘后,下意识转头看向厄啼,过了两秒,垂下头思绪翻涌。

      厄啼与贺殷乘对上视线,招了招手,贺殷乘便走到厄啼跟前,他还用着走路的方式,而不是普遍认知里鬼魂飘着的移动方式。

      贺殷乘满目欢喜,一双眼睛的瞳仁却是纯白色的。

      “哭哭,你终于来看我了,这几天在家我厨艺又精湛了很多,每天一个人无聊死了,梨花园的梨花快要盛开了,好像就在今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他嗓音空灵,好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实则他这只鬼魂就在厄啼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了。

      厄啼笑着点头。

      “好啊,现在就去看,走吧。”

      贺殷乘重重点下头,想要牵上厄啼的手,很快意识到什么,白色的眼睛眨了眨,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发呆。

      他没愣多久,跟上厄啼的脚步,毫不在意的看了眼宁平裕,下了楼梯,路过菜市场,走过繁华的景区,最终到了那片他向往已久,想和厄啼一起来的,成了他的坟地的梨花园。

      贺殷乘之后一句话就没说了,安静跟着厄啼来到梨花园,来到埋葬他尸体的梨花树前,他终于看向厄啼,笑着问。

      “哭哭,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脖颈上的勒痕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眼,又红又紫,形成不规则的线条,他的脸上还有些梨花园里的泥土,估计是把他埋下去后沾染上的。

      厄啼不吝啬的点头,眼角余光看到远远跟着的人已经在动手挖掘贺殷乘的坟墓,贺殷乘想来也看到了,他张开双手结结实实的给了厄啼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他的双手,哪怕他有意控制,也只是搭在厄啼的身上,放在厄啼肩膀上的下巴从外表上看都看不出多少亲密。

      贺殷乘眼角落下透明的眼泪,眼泪也是碰不到的,他越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

      “哭哭,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你,我不该说话,你手疼不疼啊,有没有被勒到了,我就好痛的,呼吸不上来,心口也痛,哭哭,哭哭,哭哭。”

      他想要亲吻厄啼,犹豫再三,看着自己沾着泥灰的手,到底放开厄啼,没再碰他。

      其实那天,贺殷乘没死,只是窒息晕过去了,他醒来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知道是男友把他埋葬,清醒中死亡。

      他想,男友这么讨厌他,那他死了好了,男友挖坑会不会累啊,男友的手会不会痛啊,男友今天做的事会不会被人发现啊,字字句句,满是担忧。

      贺殷乘心口好痛,鼻子间闻到的全是土腥味,还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也挺好的,至少陪男友来赏花了,白色的花果然不吉利,好难受。

      他放不下的牵挂化作执念,他的爱意化作他维持魂体的动力,至此,贺殷乘化作魂体,没了自我意识,遵从生前做过的事,回到称不上家的家,毕竟厄啼在的地方才是家,厄啼走了,这就是间房子了。

      厄啼能看到他正是因为他的执念就是厄啼了,这不是什么难理解事情吧。

      贺殷乘在生前他和厄啼的关系出现裂缝的时候,每天就是这样等的,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旅行被他毁的一团糟,这次等的格外久了些,好在贺殷乘没有时间概念,他只会和从前一样看看时间,织织毛衣,好在他等到了厄啼。

      他的记忆回来了,虽然有些模糊,他还是记得梨花园的,可,他看到那棵树了,那棵树旁边,一小块不为人知的土地,埋葬他的地方,他全部想起来了。

      贺殷乘很庆幸还能再次见到厄啼,他不愿面对现实,只想转移注意力麻痹自己,可他失败了,男友连敷衍他都懒得,也对,这才是他记忆中的男友嘛。

      他看不顺眼凑到厄啼耳边说话的宁平裕,又碍于这是男友的朋友,想杀又不敢杀,当真是憋屈极了。

      “他这只魂体估计是因为执念才存在这么久的,几种因素掺杂,也不是特别稀奇。”

      厄啼点头,贺殷乘的尸体也被挖了出来,面色苍白,还没腐烂,除了勒痕,背部还有个脚印。

      咳,那是厄啼把贺殷乘压在肮脏的泥地里,避免贺殷乘反抗进一步控制的结果,这么说来他脸上的泥土也有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恶,往往凶犯会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这句话这件事居然是真的吗,厄啼居然也着调了。

      根据宁平裕分析说,贺殷乘变成鬼魂的原因就是爱和执念了,这点厄啼完全不用担心啊,他当然爱自己了,长生的执念也算执念啊。

      别看厄啼这样,他性格实际上也有点偏执的,没有当天执行,过了一两天,趁人不注意,直接再次回来,直走一直粘着他的贺殷乘,拿了把刀,穿着精心挑选的衣服,果断在梨花树下自杀。

      厄啼决定好的事情,能有不成功的吗,他变成鬼魂了,不过冥冥之中,他还需要其他方法维持他魂体的存在。

      像古尸差不多,维持魂体的方法,是根据人生前的性格形成的,贺殷乘只想多看看厄啼,他维持魂体的方法比较简单,而厄啼存在这世上的方法就是用生命来祭奠他的降临,用新鲜的血液来稳固他的魂体。

      厄啼觉得这个方法不难,挑选看得顺眼的载体,双手搭在猎物肩膀上,整个人挂在猎物身上,缓慢的,在七天内结束祭品的性命。

      这些祭品或用各种方法得知了厄啼这个背后灵的存在,也知道自己最终的宿命和结局,心甘情愿想用最后的时间来维持表面的甜蜜假象。

      没人规定人类不能和鬼魂谈恋爱的吧。

      所以,厄啼的祭品换了一个又一个,期间宁平裕找来,顺手遮掩厄啼所做的一切,死的人有点多,可能会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唐既濒没死,还见到了贺殷乘这个厄啼前男友,两人分不出个胜负,各怀怨气的找到厄啼,缠着厄啼,永不分离。

      自此,一个奇奇怪怪的都市传说诞生了,说有个魂灵,他会让你心甘情愿献出生命,还能和你相处七天的时间,在这七天内,你们可以是正在热恋的情侣,也可以是结婚多年的眷侣。

      总之,魂灵就这么温柔的取走了一个又一个祭品的性命,说奇怪是因为,魂灵身边还有一个人类,两个非人生物,可都不是好惹的货色。

      虽然不会破坏魂灵的计划,但会扰乱猎物的心态,和猎物炫耀他们才是魂灵最亲近,最亲密的人,和魂灵相处的时间要比你这只祭品多的要多,不知道多少倍了呢。

      可惜,在这七天内,猎物在魂灵眼里是最重要的,如此往复,陪他再长时间又如何,还不是想求得亲密的时候碰一鼻子灰,不对,什么灰,没有的事。

      只是会备受冷落罢了,即便如此,也是幸福欢喜的。

      人类道士也要找长久活下去的方法了,目前还很年轻,不用着急,小心年龄增长,年老色衰了,勉强能看的皮囊也变丑陋了。

      嘻嘻。

      千年古尸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厄啼取走性命的那些人,要物尽其用,拿走皮囊,他不嫌弃他们的,然后凑到厄啼跟前讨巧,说不定另有奇效呢。

      魂体之间有玄之又玄的感应,倒是可以触碰,贺殷乘就疯狂粘着厄啼,奈何厄啼大多数时候不搭理他,要和祭品谈恋爱,他只能在祭品死了后,厄啼找新的祭品时,为数不多的时间内触碰厄啼了。

      这可让人类和千年古尸看他不顺眼了,虽然本来就没看顺眼过,

      所以说,真是个奇奇怪怪的都市传说啊,而这一本书籍包含了都市传说的诞生,以及其内人物的详细经历,卖个998完全稳赚不赔的,不考虑买一本看看吗。

      知道他们的信息心里有个底。

      说不定哪天。

      就会在什么地方不期而遇了呢。

      嘻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非我族类6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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