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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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學測倒數時鐘像緊箍咒一樣勒的讓人窒息；整個學校都瀰漫著一種要死不活的氣氛。
講台上的老師們個個火力全開，嘴巴像連珠砲似的狂轟猛炸；黑板像戰場遺址，一層又一層的粉筆灰
疊上去，我連在筆記本上多寫一個字的力氣都快沒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沈小月那張欠揍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還一臉「我有事要說」的興奮表情。
「林可可！我媽說我該多運動了，所以她讓我學網球。結果找不到陪練，我就順手幫你報了名！」
我抬起頭看他，一臉茫然：「蛤？你幫我報名了？」
「對啊，一節課兩千，我已經幫你出了。」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剛買一杯珍奶給我似的。
「我才不要！」我立刻跳起來，腦子比身體先反射，「你瘋啦？學業壓力已經夠大了，我又不是你，天生讀書的料！你不上課都能穩穩坐在全年級前1%，什麼繁星、推甄、保送，根本隨你挑。可我不行啊，我如果每週花幾個小時去打球，別說考上好大學，我連畢業證書都可能拿不到欸！」
沈小月不慌不忙，一邊拆包裝一邊啃他那包鹽酥雞，語氣卻像什麼都預料到似的：「我說了，我會幫你複習。你不會落單的。而且，妳媽又不讓妳單獨跟我在一起，現在剛好有個教練當電燈泡，不是天時地利人和？」
我氣得牙癢癢：「你才是電燈泡吧你！」
「那也沒關係，反正燈泡不會談戀愛，我們就當室友。」他笑嘻嘻地說，還一臉正經地加了一句：「我是認真的，打球會讓腦子更活，你越是覺得自己笨，就越要動起來。靜下來只會更焦慮，真的！」
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看什麼國際網球公開賽嗎？」他繼續說，眼睛亮晶晶的，「我是真的想學，將來去大學參加網球隊啊。不然，光看球員帥哥還有什麼意義？」
他這句話倒是說對了。
我最近真的也在追網球賽，起初是看熱鬧的，後來也開始關注球員穿什麼代言服、品牌配色、鞋底紋路還有他們打球時的神情——你說球技好不好，我是不懂，但要是球員長得好看，我就能從鏡頭裡看個三十分鐘都不眨眼。
「……可是我媽真的不喜歡我跟你單獨出去。」我小聲說，語氣有些猶豫。
「你就說有教練啊！一對二小班制，不是單獨，還安全得很。你媽不會不答應的。」
我心裏其實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只是……我媽最敏銳的雷達就是「沈小月這三個字」。她一直覺得他不懷好意，覺得他「不是什麼好學生」，還曾經私下問我說他是不是在騙我……說得好像我會傻到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似的。
於是當晚我回家，謹慎地開口說：「媽，這週六我想去打網球。」
她正在看電視劇，眼睛都沒離開螢幕，就說：「哦？好啊，運動很好啊，女生要健康一點比較不會氣色差。」
我一秒愣住，這也太順利了吧？但我當然不敢補充那句「是沈小月帶我去的」，否則這張同意書立刻被撕成兩半。
我還偷偷問：「那……以後每個週六都去可以嗎？」
她這才轉頭看我一眼：「妳真的喜歡？不是因為誰帶妳去的吧？」
「當然不是啊！」我回答得很快，心裡卻在發抖。
「行吧，不要耽誤課業就好，期末前多寫點練習題，打球那邊我就不管妳了。」
我當場鬆了一口氣。
——但我知道我媽其實也沒這麼好騙，她大概只是懶得管我而已。畢竟她也年輕過，大概能猜到「沈小月」這三個字在我心裡其實是有點份量的。
?
第一次上課的那天，我穿了平時的運動服，想說低調點比較好。結果一走到球場，看見沈小月那身全白裝備，像從品牌官網裡走出來的人。
「林可可！」他朝我揮手，一副陽光少年的模樣，「妳來啦！我幫妳準備了一支球拍，是女生款，顏色超好看！」
我接過那支粉白相間的球拍，忍不住心裡一抖，這也太精緻了吧！
「你該不會是拿來送前女友的？」我半開玩笑半試探。
「不是。是送妳的。」他笑得坦蕩蕩，還補一句：「不過如果妳當我女朋友也沒差啦。」
我差點沒把球拍砸他頭上。
「別鬧！」我臉紅得快炸了，轉頭去看教練，企圖轉移話題。
但那天的課還是出奇地順利，我學得慢，可沈小月會一個動作一個動作陪我反覆練習。他不像平常在班上嘴巴停不下來，也沒有用嘲笑的語氣說我笨，只是一遍一遍地說：「沒事，我在，妳慢慢來。」
那天我們都打得一身汗，結束後他還貼心地幫我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那一刻，我其實有點分不清，我到底是因為流汗才臉熱，還是因為他靠太近。
我媽後來問我網球課怎麼樣，我只說：「教練人很好，學得還行。」
她沒再追問。
沈小月則在之後每一節課都帶我喝飲料，還時不時在球場邊塞小零食給我。他說運動完要補充糖分，我說我減肥中，他就說：「運動後不補糖，大腦會當機。」
……好吧，看在你這麼認真幫我複習功課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這句話是不是唬我的。
在球場上，我好像真的比較能安心做我自己。沈小月也不像課堂上那麼耀眼、那麼讓人感到距離遙遠。他會傻笑，會陪我摔倒後一起坐在地上喘氣，會用毛巾幫我擋太陽，會說：「可可，快點，我幫妳發球練習！」像個孩子一樣期待我每一個進步。
我有時會想，也許我不是真的那麼喜歡網球。
但我很喜歡，有他在旁邊的那種安心感。
結束課程的那天下午，我一邊收拾球袋，一邊問：「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啊？」
他輕描淡寫地說：「你是我報名的人啊，我當然要對自己投資的項目負責。」
我嗤笑一聲：「講得我像基金一樣。」
他靠近我，語氣卻認真了起來：「那我也可以對妳講真的。林可可，我不是只想當妳的陪練。」
我愣住，耳朵瞬間像被陽光曬到那樣燙。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我還沒準備好承認，我的心裡，其實早就亂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