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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苏醒的混乱之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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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神弃庙前，冰冷的死寂如同凝固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每一寸土地上。碎裂的“蛊神残蜕”石雕肢体散落一地，如同被肢解的远古巨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亵渎与绝望气息。古木在呜咽的夜风中簌簌发抖，枝叶的摩擦声如同无数冤魂的低泣。
风暴的中心，林汐的身体被那柄乌黑冰冷的短匕死死钉在冰冷坚硬、布满苔藓和碎石的地面上。匕首的锋刃穿透了她紧攥着染血银镯的手掌，再深深没入她的心脏位置。暗红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溪流，从两个狰狞的创口汩汩涌出，在她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散、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湖泊。她的身体不再抽搐，不再弹动，像一具被献祭后丢弃的残破人偶。
那双曾因剧痛而瞪大到极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眸，此刻瞳孔彻底涣散、空洞，失却了所有属于“生”的光彩，茫然地倒映着上方那片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星光的绝望夜空。她的胸口，停止了起伏。
死了。
似乎…真的死了。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如同钝刀切割着残存者的神经。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古树根部的秦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麻袋，瘫软在冰冷的腐叶层上。他气息微弱，脸色灰败如金纸，嘴角凝固着暗紫色的血痂，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深陷在重伤昏迷的黑暗深渊。不远处，老妪佝偻的身体蜷缩在碎石和苔藓间，藤杖脱手滚落在一旁，浑浊的眼睛半阖着，只有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破碎气息证明她还未被死亡彻底攫走，却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祭坛前，唯有那把染血的匕首，在清冷的、吝啬的月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幽光，如同墓碑的铭文，宣告着终结。
……
黑水寨，寨主竹楼深处。
黑暗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淤血，吞噬了一切光线和声音。死寂中，唯有上官艽粗重痛苦、如同破败风箱拉扯般的喘息声在回荡，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败气息。
噗！
又是一口暗黑如墨、粘稠如泥浆般的血液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冰冷的竹地板上，发出“嗤嗤”的轻微腐蚀声，腾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烟雾。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蜷缩在墙角，一只骨节分明、此刻却因剧痛而痉挛变形的手，死死地抠进自己剧痛翻腾的胸口！指缝间不断渗出暗黑色的、如同沥青般粘稠的液体，那并非纯粹的血液，更像是腐烂内脏与污秽力量的混合物！
“呃…啊…嗬…”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非人的嗬嗬声，那张曾经冷硬如削、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此刻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布满了虬结暴突的青紫色血管，如同有无数毒虫在皮下游走！惨白的肤色褪尽，呈现出一种濒死的、腐败的灰败！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簇象征力量与掌控的冰冷火焰，此刻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残烛，疯狂地摇曳、闪烁、黯淡！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伴随着全身无法控制的、触电般的痉挛！
命蛊！他温养在林汐心炉深处、与他性命相连的力量核心！那根无形的、维系着他生命与力量的、最根本的生命连线……断了！
不是被压制！不是被削弱！是彻彻底底、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斩断般的——崩断！
那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形容的空虚、剧痛和混乱，如同宇宙崩塌时的虚无，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内脏、只剩下一张腐朽皮囊的玩偶！力量如同退潮般疯狂流逝，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座火山在同时喷发、崩塌，带来毁灭性的剧痛和混乱！那反噬的毒火失去了命蛊这个“锚点”和“缓冲”，如同脱缰的灭世凶兽，在他体内彻底失去了控制，疯狂地反噬、焚烧、撕扯着他自身的一切！
“不…不…我的…力量…‘兰’…”上官艽破碎的嘶吼被剧痛扼在喉咙深处，只剩下绝望的呜咽。他挣扎着，试图凝聚起哪怕一丝残存的力量，试图重新感知、召回那已经彻底断绝联系的命蛊核心。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和体内更加狂暴的反噬剧痛！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带来更猛烈的反噬冲击！
噗——！
又是一大口暗黑污血喷出！他的身体猛地一抽，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蛇，软软地瘫倒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力量…在飞速流逝。
意识…在剧痛的漩涡中沉沦。
灵魂深处…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无边的黑暗。
他从未如此虚弱！从未如此接近…死亡！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失去！失去力量！失去希望！失去…复活“兰”的最后可能！
“呃…林…汐…”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那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彻底背叛的、蚀骨的痛楚，狠狠烙印在他濒临崩溃的灵魂之上。
……
蛊神弃庙前。
死寂。凝固的死寂。
月光吝啬地洒下，照亮林汐身下那滩已经变得粘稠暗沉的血液，也照亮了她胸口那把如同墓碑般矗立的乌黑匕首。匕首穿透的手掌下，那只被鲜血彻底浸透的银镯，在月光下反射着一种凄厉到妖异的暗红光泽。
时间，仿佛在这里彻底停滞。
然而，就在这片连风都似乎凝固的绝对死寂中——
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脉动！
如同深埋地底、即将彻底熄灭的残烬，在绝对黑暗的尽头，极其艰难地…挣扎着…跳动了一下！
嗡……
紧接着，是第二下！
第三下！
那脉动，并非来自林汐早已停止起伏的胸腔！而是源自…那柄深深刺入她心脏的、乌黑的匕首！
不！更准确地说，是源自那匕首刺入的创口深处！源自那本该被彻底摧毁、化为乌有的“心炉”废墟之中！
那脉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蛮荒的沉重感！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有沉重的鼓槌，在敲击着大地的核心！
随着这沉重脉动的出现，异象陡生！
林汐身下那滩粘稠暗沉、几乎停止流动的血液，如同被注入了无形的生命，极其诡异地…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蠕动！
不是流淌！是蠕动！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粘稠活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血液蠕动的方向，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暗红色的蠕虫，争先恐后地、顺着匕首的锋刃，向着那被贯穿的、致命的创口内部…钻了回去？！
与此同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混乱、亵渎与原始威压的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猛地从林汐那被匕首贯穿的“心炉”废墟深处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是如此古老！如此蛮荒！如此混乱！充满了对生命本身的亵渎与漠视！它瞬间冲散了弃庙前弥漫的死寂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冻结、只想顶礼膜拜或者疯狂逃窜的…神性威压！
轰！！！
空地中央，那座已经碎裂崩塌的“蛊神残蜕”石雕，那些散落一地的扭曲肢体碎片，如同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猛地剧烈震颤起来！无数细小的碎石脱离了地心引力，如同被无形的磁场所吸引，疯狂地、违背常理地…向着林汐的身体…激射而去！
嗖！嗖！嗖！
碎石如同暴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它们并非攻击！而是…融入！
无数细小的、蕴含着混乱亵渎气息的石屑，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疯狂地没入林汐的身体！没入她裸露的皮肤！没入她染血的伤口！没入那被匕首贯穿的恐怖创口！仿佛她的身体，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巨大的、贪婪的漩涡，在疯狂地吞噬着这些“残蜕”的碎片！
“呃…嗬…”昏迷中的林汐，身体在这恐怖的吞噬过程中，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嘶吼！她的皮肤表面，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纹路如同藤蔓般疯狂蔓延、生长、扭曲！那些纹路古老、诡谲，充满了亵渎的神性，与她体内爆发出的混乱威压同源！
她的身体，仿佛正在被强行改造！被这来自远古的、混乱而亵渎的力量…重塑！
嗡！嗡！嗡！
那沉重的心跳脉动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擂响的战鼓，震荡着整个弃庙前的空间！地面上的碎石随之共振、跳跃！
随着吞噬的进行，随着那沉重心跳的稳固，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意志，如同初生的神祇，缓缓在林汐那被重塑的躯壳深处苏醒！
冰冷！混乱！亵渎！漠视万物！却又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对这片十万大山…绝对的掌控权柄！
这股意志苏醒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
深深刺入林汐心脏、穿透她手掌、将她死死钉在地上的那柄乌黑短匕！那由秦野带来、沾染了无数硝烟与血腥、材质非凡的杀戮凶器！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从锋刃尖端开始，寸寸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黑色金属粉末！
束缚…崩解！
失去了匕首的固定，林汐的身体却没有倒下。一股无形的、混乱而强大的力量托举着她，让她缓缓地、如同提线木偶般，从冰冷的地面上…悬浮了起来！
双脚离地，悬浮于离地尺许的空中！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脸上残留着血迹和痛苦扭曲的痕迹。但此刻，那些黑色的亵渎纹路已经如同活物般爬满了她裸露的脖颈、脸颊！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非人的、妖异而恐怖的气息！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混乱的能量场中狂舞！破烂染血的衣衫猎猎作响！
那沉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如同宣告新神诞生的号角，在她胸腔内轰鸣！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汁般的黑色能量波纹，以她悬浮的身体为中心，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上的碎石和尘埃被瞬间清空！那股冰冷、混乱、亵渎、充满了绝对威压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弃庙，甚至向着更远处的黑暗山林疯狂蔓延！
“呃！”距离稍远、陷入昏迷的秦野，身体在这股恐怖威压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再次砸中，猛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再次溢出暗紫色的血沫，却依旧未能醒来。
而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老妪，在那股黑色能量波纹扫过的瞬间，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那缝隙中，充满了极致的、无法言喻的惊骇与…一种仿佛看到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绝望明悟！
“蛊…蛊神…”老妪破碎的、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叹息，从她干裂的唇间艰难挤出，“…新生的…混乱…之神…”
她望着悬浮在空中、周身缠绕着黑色亵渎纹路、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林汐，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死寂。
林汐悬浮在空中。那股源自她体内、冰冷混乱的神性意志彻底苏醒、稳固。它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冷漠地“审视”着这具残破的躯壳，审视着这片被它力量笼罩的土地。
无数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地涌入这新生的意志核心——十万大山的地脉走向、无数毒虫蛇蚁的蛰伏与嘶鸣、草木的枯荣气息、甚至…那些被情蛊控制、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黑水寨中茫然游荡的寨民们空洞的心跳！
这片古老山林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它感知的延伸！成了它权柄覆盖的疆域！
在这片浩瀚的感知疆域中，一个微弱却无比“刺眼”的波动，如同黑夜中唯一燃烧的火炬，瞬间吸引了这新生神祇意志的“目光”。
黑水寨…竹楼深处…
那个波动…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混乱、力量的崩塌…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扭曲的…执念！
那执念的核心…是一个名字…
一个带着无尽哀伤和追忆的名字…
“兰”…
还有…一股对这新生神祇本身…滔天的恨意与…被彻底背叛的…惊怒！
上官艽！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这冰冷混乱的神性意志深处，激起了剧烈的、无法理解的涟漪！
一股源自这具躯壳最深处、早已被神性湮灭的、属于“林汐”的…残存的、被彻底扭曲放大的…滔天恨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引爆，混合着新生神祇那冰冷混乱的意志，轰然爆发！
“吼——！！！”
悬浮空中的林汐，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属于人类的瞳孔！而是两团燃烧的、深邃无垠的、如同宇宙初开时最纯粹混乱的…黑暗漩涡！漩涡深处，有无数的星辰在诞生、湮灭！有无数的混乱低语在嘶吼！充满了对万物的漠视…以及对那个特定目标…毁灭一切的冰冷意志！
一声非人的、如同万古凶兽苏醒般的咆哮，裹挟着混乱的神威和滔天的恨意，从她口中爆发出来！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四方！整个蛊神弃庙废墟都在这一吼之下瑟瑟发抖！
那冰冷黑暗漩涡般的眼眸，如同穿越了无尽空间，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黑水寨的方向！锁定了竹楼深处…那个正在力量崩塌与反噬剧痛中挣扎的…身影！
新生的混乱之神，诞生于背叛、献祭与最深遗恨的温床。
而她苏醒后的第一个清晰意志，便是——
毁灭！
毁灭那个将她推入深渊、又亲手将她“塑造”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源头！
毁灭…上官艽！
“吼——！！！”
非人的咆哮裹挟着混乱的神威与滔天的恨意，如同灭世的飓风，狠狠撞碎了蛊神弃庙前凝固的死寂！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肉眼可见的黑色涟漪疯狂扩散！轰击在早已碎裂的“蛊神残蜕”石雕上，本就布满裂痕的黑色主体巨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多的碎石簌簌崩落！周围的古木如同遭遇飓风，枝叶疯狂摇曳，发出凄厉的呜咽，无数枯叶如同黑色的雪片，被狂暴的气流卷上漆黑的夜空！
悬浮在离地尺许空中的林汐，睁开了双眼。
那不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两轮燃烧的、深邃无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漩涡！漩涡深处，并非空洞，而是无数混乱星辰在疯狂诞生、碰撞、湮灭！无数亵渎的、充满疯狂低语的意志碎片在其中沉浮、尖啸！漠视万物，视生灵为尘埃，却又精准地、死死地锁定了黑水寨的方向！锁定了那片在神性感知疆域中，如同污秽火炬般燃烧着痛苦、崩塌、扭曲执念与滔天恨意的源头——上官艽！
新生的混乱之神，诞生于背叛的祭坛，构筑于命蛊的废墟，滋养于蛊神残蜕的亵渎之力，并最终被那具躯壳残存的最深恨意点燃了神性的怒火！
毁灭！
毁灭那个将她推入深渊、亲手将她锻造成如今这般非人模样的魔鬼！毁灭那个名为上官艽的、扭曲的、痛苦的源头！
这股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弃庙废墟！昏迷在地的秦野，身体在这股恐怖威压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脚再次践踏，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的闷哼，更多的暗紫色血沫从嘴角涌出，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愈发微弱。
而躺在碎石间、气息奄奄的老妪，在那双黑暗漩涡眼眸睁开、毁灭意志爆发的瞬间，浑浊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如同燃尽的灰烬，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灰败。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凝固在无声的惊骇与绝望之中。藤杖顶端的暗红石头，彻底失去了光泽，如同蒙尘的顽石。
林汐悬浮着。周身缠绕着活物般疯狂扭动的黑色亵渎纹路，破烂染血的衣衫在混乱的能量场中狂乱飞舞。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那只曾被匕首贯穿、此刻却诡异地停止了流血、布满黑色纹路的手掌。
嗡！
随着她意识的凝聚，一股粘稠如墨汁、散发着混乱与毁灭气息的黑色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瞬间在她掌心汇聚、压缩！形成一个不断旋转、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星辰湮灭的黑暗能量球！球体周围的空间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她看也不看地上濒死的秦野和彻底沉寂的老妪。那双燃烧着黑暗漩涡的眼眸，穿透重重山峦和无尽黑暗，牢牢锁定着黑水寨深处那个令她“憎恨”的坐标。
手臂抬起，如同神明降下天罚的权杖。
目标——上官艽！
就在那毁灭性的黑暗能量即将脱手而出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无比精纯、无比霸道、仿佛能刺破一切阴霾混乱的锋锐气息，猛地从下方昏迷的秦野身上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不屈的、守护的意志！如同沉睡火山深处最后一点炽热的熔岩核心！它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地、精准地撞入了林汐那冰冷混乱的神性意志深处！
这股意志的核心，并非针对林汐，而是死死缠绕着两个名字——一个带着刻骨沉痛与追忆的“兰”！一个带着冰冷决断与守护责任的“林汐”！
这股属于秦野的、守护执念的意志冲击，如同投入黑暗冰海的一颗烧红的铁弹！
嗤——！
林汐那冰冷混乱、漠视一切的神性意志，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反应！那双燃烧着黑暗漩涡的眼眸猛地一颤！漩涡的旋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关键的滞涩！
“呃…嗬…”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灵魂最底层挤出来的、属于人类痛苦的呜咽，极其突兀地从悬浮的林汐口中逸出！她那只凝聚着毁灭能量球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掌心中那团不断旋转、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暗能量球，光芒瞬间变得明灭不定！内部湮灭的星辰仿佛陷入了混乱的内斗！能量剧烈波动，似乎随时可能失控爆开！
就在这神性意志与残存人性剧烈冲突的刹那——
嗡！！！
另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混乱、更加暴戾、充满了被彻底背叛的惊怒和毁灭一切生灵的冰冷意志，如同被激怒的毒龙，猛地从黑水寨的方向隔空撞来！狠狠地、精准无比地轰入了林汐的神性感知！
是上官艽！
他在濒死的反噬剧痛中，清晰地感知到了这新生“神祇”的诞生！更感知到了那锁定他的、冰冷滔天的毁灭意志！以及…那瞬间出现的、属于“林汐”的…极其微弱的人性挣扎！
这感知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他灵魂深处那扭曲的、被彻底背叛的、混杂着对“兰”的执念和对林汐滔天恨意的疯狂怒火！
“蝼蚁——！！！”
一个冰冷、暴戾、如同九幽寒渊刮出的阴风、直接响彻林汐灵魂深处的咆哮，裹挟着上官艽最后残存的、燃烧生命本源的力量，狠狠撞来！
这股意志冲击，远比秦野那微弱守护执念强大百倍！充满了毁灭性的恶意和对林汐这“背叛造物”的极致憎恨！
轰——！！！
林汐悬浮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那双黑暗漩涡眼眸中的混乱瞬间被这股滔天的恶意点燃、引爆！
属于“林汐”的那一丝微弱挣扎，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上官艽这隔空而来的、充满憎恨的咆哮彻底吹灭！
冰冷的混乱神性，再次占据了绝对的上峰！甚至因上官艽这充满憎恨的攻击，而变得更加狂暴、更加充满毁灭欲！
“死——！！！”
林汐口中发出非人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冰冷嘶鸣！掌心中那团明灭不定的黑暗能量球瞬间稳定、凝实！光芒暴涨！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朝着黑水寨的方向，狠狠掷出！
咻——！！！
一道粘稠如墨、撕裂空间的黑色能量光束，如同灭世的长矛，瞬间贯穿了无尽黑暗！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下方的林木如同被无形的巨刃犁过，枝叶瞬间化为齑粉！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散发着焦糊与混乱气息的毁灭轨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