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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蛊神弃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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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神弃庙前，冰冷的死寂如同凝固的墨汁。老妪沙哑泣血般的低语还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洞穿宿命的残酷：“当他的情绪…因‘兰’而剧烈波动…当他的力量…因偏执而失控…那潜伏在命蛊深处…因污染和扭曲而滋生的…反噬毒火…自会…焚天噬地！”
焚天噬地！
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秦野冰冷坚硬的心防上！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只紧攥的、温润的银镯，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如同风中残烛的林汐。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决绝，如同北地冻原上刮起的寒风，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迟疑！
用“兰”的遗物…用林汐身上那耻辱的“烙印”…去刺激上官艽那颗早已扭曲腐烂、却依旧装着“兰”的心脏！引动命蛊自身的反噬毒火！
这是一场用至亲遗物和活人性命作为赌注的、疯狂至极的豪赌！但秦野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复仇之路！
“明白了！”秦野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铁与血。他不再犹豫，将重伤虚弱、几乎站立不稳的老妪小心地搀扶到一旁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坐下。“阿婆，您歇着！剩下的…交给我！”
他转身，大步走向昏迷的林汐。高大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移动的山岩，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沉重压迫感。
林汐蜷缩在冰冷湿滑、布满苔藓的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唇边残留的暗红血迹在月光下触目惊心。她的气息微弱而紊乱，胸膛的起伏几乎微不可察，仿佛下一秒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秦野在她身边单膝跪下，动作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他伸出那只带着厚茧、沾着暗紫色干涸血迹的大手，动作近乎粗暴地掰开了林汐紧握成拳、指节因昏迷也依旧僵硬的手指。
然后，他将那只温润的、流转着含蓄银光的镯子——那只承载着“兰”最后印记的遗物——强硬地、不容抗拒地，塞回了林汐冰冷僵硬的手心！并用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指，如同铁箍般，死死地、用力地合拢了林汐的手指，让她将那银镯牢牢攥住！
做完这一切，秦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锁住林汐因昏迷而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她那剧烈起伏、如同被无形锁链捆缚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沉重内伤带来的剧痛，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被彻底冰封，只剩下绝对的、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长期握持武器留下的厚茧和细微伤痕，此刻却稳定得如同钢浇铁铸。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指尖在月光下仿佛凝聚着一点无形的寒芒。
噗！
没有丝毫犹豫！那并拢的指尖，带着破开皮肉的凌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点在了林汐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位置——那个被噬心蛊缠绕、被命蛊深种的地方！
“呃——！”昏迷中的林汐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哼！惨白的脸上瞬间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
秦野的手指稳如磐石，死死地钉在那里！一股灼热而霸道的力量，带着他燃烧生命本源般的决绝，不顾自身重伤的反噬，如同决堤的岩浆，强行灌入林汐的心脉！
这不是压制！更不是治疗！
这是——唤醒！是刺激！是强行激活那深种在她心炉深处、如同沉睡毒蛇般的命蛊烙印！是点燃引信的导火索！
“醒过来！”秦野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穿透灵魂的冲击力，狠狠砸进林汐混沌的意识深处！“感受它！恨它！用你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去呼唤它！呼唤…那个疯子！”
他的力量狂暴地涌入，如同最粗暴的搅棍，疯狂地搅动着林汐心炉深处那片死寂的黑暗！那深埋的、冰冷的命蛊“种子”，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毒蛇，瞬间被这外来的、充满挑衅和毁灭气息的力量彻底激怒、惊醒！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阴冷、粘稠、带着无尽恶意的冰冷脉动，猛地从林汐心脏最深处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睁开了猩红的双眼！这股力量充满了贪婪、暴戾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它瞬间吞噬了秦野强行灌入的那股灼热力量，并以百倍、千倍的狂暴姿态，疯狂地反噬而出！
“噗——！”秦野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再次喷出一口带着诡异暗紫色的鲜血！脸色瞬间灰败如金纸！但他点在林汐心口的手指，依旧如同焊死在那里，没有丝毫松动！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和一丝决绝的死志！
“呃啊啊啊——！！！”林汐在昏迷中被这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形容的剧痛彻底撕裂！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清亮、此刻却布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被极致痛苦灼烧后的、近乎非人的血红！她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弹动、扭曲！双手死死抠着地面，坚硬的石子和苔藓被她的指甲掀飞！
痛！无法形容的痛！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熔岩和寒冰交替的地狱！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都在被疯狂地撕扯、焚烧、冻结！但在这灭顶的痛苦之中，一股被强行唤醒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对上官艽刻骨铭心的恨意和屈辱，如同最炽烈的毒火，在她被剧痛撕裂的灵魂深处轰然燃起！
恨他！恨那个将她拖入地狱的魔鬼！恨那个将她视为炉鼎的疯子！恨他加诸在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和耻辱！
这股滔天的恨意，如同最猛烈的助燃剂，与她心炉深处那被彻底激怒、狂暴反噬的命蛊力量产生了诡异而致命的共鸣！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林汐滔天恨意和命蛊狂暴反噬之力的冰冷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她心脏为中心，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瞬间穿透了冰冷的空气，穿透了厚重的山岩，穿透了无尽的黑暗空间！
这股波动，精准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撞向了某个遥远而冰冷的意志核心！
……
黑水寨，寨主竹楼深处。
巨大的竹榻上，兽皮柔软。上官艽正闭目盘坐，如同亘古不变的黑色磐石。空气中浓重的草药味似乎凝固了。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而强大的气场，如同沉睡的毒龙。
突然！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深不见底、永远燃烧着冰冷火焰或翻涌着暴戾风暴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某种东西——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惊痛！如同被最锋利的毒刃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噗——！”毫无征兆！上官艽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腐败淤泥般的暗黑色！腥臭刺鼻！
他的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簇冰冷的火焰剧烈地摇曳、黯淡！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形容的剧痛和混乱，如同被引爆的火山，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是命蛊！他温养在林汐心炉深处的命蛊核心！此刻正传递回一股狂暴的、充满了滔天恨意和混乱反噬力量的剧痛！那恨意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而那混乱的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撕扯着他与命蛊之间的联系，侵蚀着他自身的力量根基！
“林…汐…”上官艽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被最深信任之物背叛的、蚀骨的痛楚！他猛地抬手，死死捂住剧痛翻腾的胸口，指缝间渗出暗黑色的血沫！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裂纹！
不是隔空催动蛊咒！是命蛊自身在反噬！在失控！被一股强烈的恨意和某种外力强行引动了潜伏的反噬毒火！
是谁？！是谁在帮她？！是谁在触碰他的逆鳞？！
“呃啊——！”巨大的痛苦和滔天的怒意混合在一起，让上官艽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凶兽般的咆哮！他周身那强大冰冷的威压瞬间失控！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轰然炸裂！狂暴的气息席卷了整个竹楼！
轰隆隆！
沉重的竹榻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角落里那盏长明的油灯灯罩“啪”的一声炸裂！火苗疯狂摇曳，瞬间熄灭！竹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上官艽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着暴怒和痛苦火焰的眼睛，如同两点来自地狱的鬼火！
……
蛊神弃庙前。
林汐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抽搐、痉挛，每一次弹动都耗尽她最后一丝生命力。她的意识在剧痛和恨意的漩涡中沉浮、破碎。心炉深处，那被彻底激怒、狂暴反噬的命蛊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脆弱的经脉里横冲直撞，疯狂地破坏着一切！她的生机如同沙漏里的沙，飞速流逝！
秦野死死点在她心口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承受着命蛊力量狂暴反噬的冲击和自身重伤的双重折磨！嘴角不断溢出暗紫色的血沫，脸色灰败到了极点，眼神却依旧如同最冷的寒冰，死死盯着林汐濒临崩溃的状态！
有效！但还不够！命蛊的反噬虽然凶猛，虽然重创了上官艽，但还不足以彻底毁掉它！更不足以杀死那个疯子！林汐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她快要被这失控的力量彻底撕碎！
“就是现在！”一旁石头上，气息奄奄的老妪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锐利如刀的光芒！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兵娃子！那镯子！刺进去！用‘兰’的遗恨…点燃最后…引信！快——！！！”
刺进去？！用“兰”的遗物…刺进林汐的心口？！
这个指令如同最疯狂的丧钟，狠狠敲在秦野的神经上！他猛地看向林汐那只死死攥着银镯、因痛苦而扭曲的手！那只温润的银镯，此刻仿佛成了最后的、染血的祭品！
没有时间犹豫了！林汐的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她撑不过下一次心跳！
秦野眼中最后一丝人性化的挣扎瞬间被冰冷的决绝取代！他那只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林汐紧攥着银镯的那只手！巨大的力量如同铁钳，强行固定住她疯狂挣扎的手臂！
同时，他右手那并拢如剑、依旧死死点在她心口的手指猛地收回！五指张开，一把抓住了那柄一直紧握在手的、线条冷硬、散发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乌黑短匕！
锋利的刃口在月光下流转着死亡的幽光！
“呃…不…”林汐在极致的痛苦和死亡的阴影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涣散的血红眼眸里闪过一丝本能的、绝望的恐惧！身体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
但秦野的力量如同山岳！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握着匕首的手稳如磐石，冰冷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标尺，锁定了林汐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位置——那命蛊盘踞的“心炉”！
也锁定了她那只被强行固定、紧攥着温润银镯的手！
“为了‘兰’…也为了你自己…”秦野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最后的审判，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血腥气，清晰地砸进林汐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忍住！”
话音落落！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穿透皮肉的闷响，在死寂的弃庙前骤然炸开！
秦野手中的乌黑短匕，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牛油！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林汐紧攥着银镯的手背！冰冷的刃锋穿透皮肉、骨骼，带着淋漓的鲜血和那只温润的银镯！余势不减！再狠狠地、深深地刺入了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位置！！！
“呃——！！！”
林汐的身体如同被钉死在祭坛上的羔羊，猛地向上弓起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到超越人类极限、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恐惧而彻底涣散！
鲜血！滚烫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她胸口和手背的创口处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也染红了那只被匕首穿透、依旧死死钉在她手掌上的温润银镯！
镯身上那繁复缠绕的藤蔓花纹，此刻被粘稠温热的鲜血浸透，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种妖异、凄艳、如同泣血般的暗红光泽！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林汐濒死剧痛与滔天恨意、银镯破碎遗恨、以及命蛊核心被匕首和异力强行刺穿的狂暴能量，如同被引爆的核弹！以林汐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不再是单纯的冰冷或灼热！而是充满了混乱、亵渎、毁灭以及一种…源自最深沉遗恨的、足以撕裂时空的悲鸣！！！
这股力量形成的无形冲击波，比之前强烈百倍、千倍！如同灭世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弃庙前的空地！
轰！！！
空地中央那座扭曲混乱、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蛊神残蜕”石雕，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无数扭曲的石质肢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碎石如同暴雨般崩飞！那颗光滑的黑色主体巨石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仿佛来自远古的亵渎意志，如同被惊醒的凶兽，从那碎裂的石雕中猛地爆发出来，发出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
噗！噗！
距离最近的秦野和老妪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秦野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一棵粗壮的古树上！古树剧烈摇晃，落叶纷飞！他再次狂喷出一大口暗紫色的鲜血，眼前一黑，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老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石头上被狠狠掀飞！手中的藤杖脱手而出！她佝偻的身体重重砸在布满苔藓和碎石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骨裂声！浑浊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微弱的、破碎的气息，证明她还活着。
整个弃庙前，如同被末日风暴洗礼！飞沙走石，烟尘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绝望的亵渎与悲鸣！
而风暴的中心——林汐！
她的身体依旧被那把乌黑的匕首死死钉在地上！匕首穿透了她的手掌和心脏！鲜血如同小溪般从创口汩汩涌出，在她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
她的身体停止了抽搐。那双因剧痛而瞪大到极致的、布满血丝的眼眸，瞳孔已经彻底扩散，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地望着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她的胸口，不再有任何起伏。
死了？
她…死了？
被秦野亲手…用那把匕首…刺穿了心脏？！
弃庙前，一片死寂。只有夜风穿过碎裂石雕和古木枝叶发出的、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声。
……
黑水寨，寨主竹楼深处。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了一切光线。死寂中，只有上官艽粗重痛苦、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回荡。
噗！
又是一口暗黑如淤泥般的血液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的竹地板上，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和腐败气息。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一只手死死捂住剧痛翻腾、如同被无数毒虫啃噬的胸口，指缝间不断渗出暗黑色的粘稠液体。那张冷硬如削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布满了因极致痛苦而暴起的青筋，惨白如金纸。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簇冰冷的火焰如同风中残烛，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命蛊！他温养在林汐心炉深处的命蛊核心！此刻正传递回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毁灵魂的狂暴反噬！那反噬之力混合着林汐滔天的恨意、银镯破碎的遗恨、匕首刺穿的剧痛，还有…一股来自蛊神残蜕的、混乱亵渎的远古意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和最猛烈的毒火，疯狂地灼烧、撕扯着他与命蛊之间那根最根本的生命连线！
“呃…啊…林…汐…”上官艽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淌血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被彻底背叛的蚀骨痛楚，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维系着命蛊与他生命的连线…正在被一股混合着遗恨、剧痛和亵渎的毒火…疯狂地焚烧、崩断！
不！这不可能！那是他的命蛊！是他力量的根源！是他复活“兰”的最后希望！怎么可能被反噬？！怎么可能被摧毁？！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攫住了上官艽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因剧痛和反噬而布满血丝、几近疯狂的眼眸，死死地望向蛊神弃庙的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和无尽黑暗！
他需要力量！需要立刻收回命蛊！需要镇压这股该死的反噬！否则…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兰”…他的“兰”…将永远…
然而，就在他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试图隔空操控那濒临崩溃的命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强行召回或者引爆的瞬间——
嗡！！！
一股更加强烈、更加混乱、更加亵渎的毁灭性波动，如同跨越时空的丧钟，狠狠地撞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噗——！！！
这一次，上官艽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竹墙上！整座巨大的竹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摇晃！
他眼前彻底一黑！五感瞬间被剥夺！只剩下灵魂深处那根象征着命蛊存在的、最根本的生命连线，发出了一声清晰无比的、如同琴弦崩断般的——
铮！！！
脆响！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的黑暗…和一种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彻底掏空、撕裂的…剧痛与虚无！
命蛊…联系…断了？！
“不——！！！！！！”
一声凄厉、绝望、如同失去幼崽的孤狼发出的、足以撕裂夜空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猛地从竹楼深处爆发出来！轰然席卷了整个死寂的黑水苗寨！
……
蛊神弃庙前。
风暴平息。烟尘缓缓落下。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如同被诅咒过的空地。碎裂的石雕肢体散落一地，如同被肢解的巨人残骸。古木在夜风中呜咽。
林汐的身体被那把乌黑的匕首死死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那滩暗红的血液似乎停止了蔓延。她的胸口，不再有任何起伏。那双空洞的眼眸，倒映着漆黑无光的夜空。
死了。
似乎…真的死了。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林汐那被匕首穿透、紧攥着染血银镯的手掌，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早已停止起伏的胸口，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极其艰难地…抬升了…一丝丝！
如同溺水濒死之人，挣扎着浮出水面，吸入的最后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