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向日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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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进漓江大学的校门。梧桐树叶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影，穿着军训服的新生叽叽喳喳地穿梭在校园里，而大二的学长们早已褪去初入校园的青涩，熟稔地提着行李往宿舍方向走。
夏祈单手拎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牵着祁落，指尖与他的指缝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让祁落格外安心。深棕色卷发被风轻轻吹起，祁落的灰眸里映着校园里热闹的景象，偶尔抬眼看向身边的夏祈，眼底会不自觉地漾起柔软的笑意。
“慢点走，别被人群挤到。”夏祈放慢脚步，侧头叮嘱。他比祁落高出大半个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祁落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夏祈常用的洗衣液味道。祁落轻轻“嗯”了一声，往夏祈身边又靠了靠，深棕色卷发蹭过夏祈的手臂，像只温顺的小兽。
两人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几个眼尖的学妹认了出来。“那不是夏祈学长吗？旁边的是落雾老师吧！”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学妹小声惊呼，手里的奶茶差点晃洒。周围的女生瞬间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激动和好奇，却又碍于两人牵着的手，不敢靠得太近。
“夏祈学长，你们真的在一起啦？之前在微博上看到官宣，我还不敢相信呢！”
“落雾老师的灰眼睛也太好看了吧，混血颜值也太高了！”
“学长们要不要喝奶茶？我刚买的，还没开封呢！”
学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语气里有祝福，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毕竟夏祈作为漓江大学的“声优男神”，之前可是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祁落被这么多人围着，有些紧张，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夏祈的衣角，深棕色卷发垂在脸侧，遮住了泛红的耳尖。
夏祈自然地把祁落往身后带了带，替他挡开大部分目光，脸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笑：“谢谢大家的喜欢，不过我们要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下次有机会再聊。”他说完，牵着祁落的手，快步走进宿舍楼，留下一群还在小声讨论的学妹。
“刚才……她们好像有点失望。”进了电梯，祁落才小声开口，灰眸里带着一丝担忧。夏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柔软的深棕色卷发：“没关系，总有人会不理解，但更多人是支持我们的，不是吗？”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只在意你的想法。”
祁落的脸颊微微发烫，慌忙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到302宿舍门口——夏祈早就找辅导员申请了双人间，特意选了向阳的房间，就是为了让祁落能多晒到太阳。
打开宿舍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夏祈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转身帮祁落整理行李。祁落的行李不多，大多是书籍和几件常穿的衣服，还有一个装着梵高向日葵画册的帆布包，那是他去年生日时夏祈送的，一直带在身边。
“你的向日葵画册要不要放在书架上？”夏祈拿起帆布包，看向祁落。祁落点了点头，灰眸里亮了亮：“放最上面一层吧，这样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夏祈笑着应下，踮起脚尖把画册放在书架顶层，阳光落在画册封面上，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仿佛活了过来，金灿灿的，格外耀眼。
整理完行李，两人坐在宿舍的小阳台上晒太阳。夏祈靠在栏杆上，祁落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头轻轻靠在夏祈的肩膀上。远处传来新生军训的口号声，风吹过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都安静又美好。
“对了，小落，”夏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祁落抬起头，灰眸里满是好奇：“什么惊喜？”夏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递到祁落面前，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祁落接过信封，指尖轻轻划过封面，打开后，里面竟是两张出国留学的申请通知书——目的地是法国。他猛地抬头看向夏祈，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什么时候报名的？我怎么不知道？”
“偷偷报的，想给你个惊喜。”夏祈伸手刮了刮祁落的鼻尖，“你不是一直想去法国看看梵高的向日葵取景地吗？我们可以在法国一边上学，一边去阿尔勒，去看你最喜欢的向日葵。”
祁落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手里的通知书仿佛有千斤重。他一直很想去阿尔勒，去看看梵高画笔下的向日葵田，可他从来没跟夏祈说过，没想到夏祈居然记在了心里。“夏祈……”他声音有些发颤，话没说完，就被夏祈揽进怀里。
“这学期，我们就出发。”夏祈的声音贴着祁落的耳朵，温热而坚定，“我想带你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想让你在向日葵田里，晒到最温暖的太阳。”祁落靠在夏祈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眼泪打湿了夏祈的衬衫，却带着满满的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边忙着上课，一边准备出国留学的手续。夏祈每天都会帮祁落整理法语资料，祁落则会陪着夏祈去录音棚录广播剧。偶尔有同学看到他们牵手走在校园里，会笑着送上祝福，也有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两人都不在意——只要身边有彼此，就足够了。
考试结束后，两人收拾好行李，登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飞机上，祁落靠在夏祈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满是期待。夏祈握着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低声说：“等我们到了阿尔勒，我就带你去向日葵田，去看日落。”祁落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法国巴黎的机场。两人推着行李走出机场，法国的阳光格外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先在巴黎待了两天，去了埃菲尔铁塔，去了卢浮宫，祁落拿着相机，拍下了许多和夏祈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笑容都格外灿烂。
第三天，两人坐火车前往阿尔勒。火车缓缓驶进小镇，窗外的景色渐渐变成了大片的向日葵田，金灿灿的，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祁落趴在车窗上，灰眸里满是惊喜，手指紧紧攥着夏祈的手：“你看！是向日葵！”
夏祈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会儿我们就去田里，让你看个够。”
下了火车，两人找了家靠近向日葵田的民宿。民宿的老板是一对法国老夫妇，看到他们牵手走进来，笑着送上了两杯红酒：“祝你们旅途愉快，年轻人。”祁落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夏祈则笑着道谢，接过红酒，递给祁落一杯。
休息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夏祈牵着祁落的手，往向日葵田走去。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向日葵田里，每一朵向日葵都朝着太阳的方向，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祁落走进田里，深棕色卷发被风吹起，灰眸里映着金色的花海和橘红色的夕阳，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这里太美了……”祁落忍不住感叹，声音里满是激动。夏祈走到他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喜欢吗？这就是你一直想来的地方。”祁落用力点头，转过身，看着夏祈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夕阳的光芒，格外温柔。
“夏祈，现在让我在日落之前奔向你。”祁落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满满的真诚。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夏祈的手，一步步朝着夏祈走近，深棕色卷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夏祈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伸手揽住祁落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沉而温柔：“祁落，你就是我要奔赴一生的日落。”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温暖而幸福。
“对了，小落，”夏祈忽然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听过陈亦洺和崔博源的《日落之前》吗？”祁落摇了摇头，灰眸里满是好奇。夏祈清了清嗓子，轻轻唱了起来：“山间的路，林间的路，我都看不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夕阳的温柔，祁落听着，忍不住跟着轻轻哼唱：“一片模糊，像起了雾，是我太盲目，山前还有条小路虽然乱石迷布，我赤裸着双足……”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向日葵田里回荡，引来几只蝴蝶，在他们身边翩翩起舞。
夏祈唱完，看着祁落，眼底满是笑意：“唱得真好听。”祁落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说：“我还听过王子健的《日落之前》，我唱给你听。”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唱了起来：“浅浅的清澈，一眼就看穿了，你是我的读者……”
祁落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淡淡的温柔，夏祈跟着唱了起来：“远远的沉默的沉落的日落色，温柔的悲伤了在你的前额……”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花海被染成了橘红色，两人的歌声在田里回荡，仿佛要把所有的爱意都唱给对方听。
唱完歌，两人静静地站在向日葵田里，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夏祈忽然凑到祁落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In Kazakh, ‘I clearly see you’ means ‘I like you’.”（在哈萨克语里“我清楚看见你”，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祁落的身体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看着夏祈的眼睛，灰眸里满是水汽。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夏祈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向日葵从来都是向阳而生的，而你就是我唯一的太阳。”
夏祈回抱住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祁落抬起头，看着夏祈的眼睛，用同样轻的声音说：“I decided to fall in love because it was you.”（因为是你我才决定要相爱的。）
夏祈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祁落泛红的眼尾和认真的眼神，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动作很轻，却带着满满的爱意，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祁落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像被烫到似的轻轻颤了颤。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连耳朵都在发烫，慌忙低下头，深棕色卷发垂在脸侧，遮住了泛红的脸颊。“你、你怎么突然亲我……”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夏祈的衣角。
夏祈看着他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伸手抬起祁落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因为我喜欢你，想亲你，就这么简单。”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会看到。”
祁落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他看着夏祈认真的眼神，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夏祈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我也喜欢你……”
夏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伸手把祁落紧紧拥入怀中，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我知道，小落，我一直都知道。”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两人身上，向日葵田里，金色的花海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祝福。
两人相拥在向日葵田里，直到夜色渐渐降临。夏祈牵着祁落的手，往民宿走去。路上，祁落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夏祈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格外安心。他抬起头，看着夏祈的侧脸，在夜色中，夏祈的琥珀色眸子格外亮，像藏着星星。
“夏祈，”祁落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以后我们每年都来阿尔勒好不好？来看向日葵，来看日落。”夏祈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好，每年都来，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一直来。”
回到民宿，老夫妇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晚餐。餐桌上摆着法式面包、红酒和烤牛排，香气弥漫在房间里。祁落坐在夏祈的对面，看着他熟练地切着牛排，然后把切好的牛排递到自己面前，心里甜滋滋的。
“多吃点，今天走了很多路，肯定累了。”夏祈笑着说，又给祁落倒了杯红酒。祁落点了点头，小口吃着牛排，偶尔抬起头，和夏祈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都满是笑意。
吃完饭，两人坐在民宿的小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夏祈靠在栏杆上，祁落坐在他身边的小椅子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夏祈，”祁落小声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夏祈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声音温柔而坚定：“傻瓜，我们是恋人，我不陪你陪谁？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带你去看更多的风景，带你去晒更多的太阳。”
祁落靠在夏祈的肩膀上，用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向日葵的花香，一切都安静又美好。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地起床，又去了向日葵田。清晨的阳光格外温暖，向日葵田里满是露水，晶莹剔透。祁落走进田里，深棕色卷发上沾了几滴露水，灰眸里满是惊喜。夏祈拿着相机，拍下了许多祁落的照片，照片里的祁落，在向日葵田里笑得格外灿烂，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夏祈，你看！这里的向日葵早上是朝着东方的！”祁落兴奋地喊道，指着面前的向日葵。夏祈笑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因为向日葵是向阳而生的，就像你，永远朝着我这个太阳。”
祁落的脸颊微微发烫，转过身，看着夏祈的眼睛，灰眸里满是爱意：“那你要一直做我的太阳，永远不要离开我。”夏祈用力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两人在阿尔勒待了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去向日葵田，去看日出，去看日落。他们还去了梵高的故居，去了当地的博物馆，祁落拿着笔记本，记下了许多关于梵高和向日葵的故事，夏祈则一直陪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拍拍照，偶尔给他讲解法语的展品介绍。
离开阿尔勒的那天，祁落有些舍不得。他站在向日葵田边，看着金色的花海，小声说：“我还会再来的。”夏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们会再来的，等下次来，我们就带一束向日葵回去，插在我们的宿舍里。”祁落点了点头，用力握住夏祈的手，跟着他往火车站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法国开始了留学生活。夏祈在学校里主修法语配音，祁落则主修法语文学。每天早上，两人会一起去学校上课，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晚上一起回宿舍。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去法国的各个小镇旅行，去看不同的风景，去尝不同的美食。
祁落的法语进步很快，偶尔会用法语给夏祈写情书，夏祈则会用法语给祁落配音，读他写的小说。两人的生活简单而幸福，偶尔会想起在漓江大学的日子，想起那些支持他们的同学和朋友，心里满是感激。
有一天，两人在巴黎的街头散步，看到一家画廊正在展出梵高的画作。祁落拉着夏祈的手，快步走了进去。画廊里，梵高的《向日葵》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金灿灿的，格外耀眼。祁落站在画前，眼睛瞪得圆圆的，灰眸里满是惊喜和激动。
“夏祈，你看！是梵高的《向日葵》！”祁落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夏祈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看到了，小落，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幅画。”
祁落看着画，眼眶渐渐湿润了。他想起小时候，奶奶给他讲梵高的故事，给他看梵高的画册；想起高中时，他因为转学和夏祈分开，只能对着梵高的画册思念夏祈；想起现在，他终于和夏祈一起，站在梵高的画作前，一起看他最喜欢的向日葵。
“夏祈，”祁落转过头，看着夏祈的眼睛，声音带着满满的真诚，“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做我的太阳，让我像向日葵一样，向阳而生。”
夏祈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我也要谢谢你，小落，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向日葵，愿意一直陪着我。以后的日子，我们会一起看更多的向日葵，一起看更多的日落，一起走过更多的路。”
两人站在梵高的《向日葵》前，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神里满是爱意和坚定。画廊里的灯光格外温暖，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仿佛为这份感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周围的游客偶尔会看向他们，有人露出善意的微笑，有人举起相机悄悄拍下这一幕——两个年轻的男孩，在传世的画作前相依，本身就像一幅温柔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