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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启程神医谷 ...

  •   沈浅玥洗漱完出去了,谢尚嘉进了旁边的浴桶,水已经凉了,但没关系他火气旺……

      谢尚嘉洗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去。

      一个计划在混乱又警惕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绝对不能让二哥跟着去神医谷,那无异于引狼入室!

      午膳时,沈浅玥让人去请谢尚屿。

      丫鬟回来时恭敬回报。

      “奴婢去了二公子院中,没看见人,回来时恰巧遇到了昨夜守门房的小厮,说是二公子夜里便出去了,一直未归。”

      沈浅玥应声:“你去偏院守着吧,二哥回来时过来通报。”

      谢尚嘉嘴快道:“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二哥。”

      丫鬟看了一眼沈浅玥:“低头应是。”便退下了。

      谢尚嘉坐在沈浅玥身侧,刻意压低了声音。

      “沈大小姐,我想了想……二哥他毕竟是江湖中人,身份特殊,神医谷清修之地,贸然带外人同去,恐有不便,也扰了谷主清静,不如……就我们二人先行?”

      他说完,心脏狂跳,紧张地观察着沈浅玥的反应,他特意强调了“外人”和“我们二人”,意图再明显不过。

      沈浅玥闻言,侧目看了他一眼,仿佛早已洞悉他所有的小心思,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道。

      “我昨日见了二哥,二哥已言明同行,此时撇下,于礼不合。”

      谢尚嘉暗骂,觊觎自己弟妹算哪门子礼,而且还打扰自己的二人世界,他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可……二哥他行踪不定,昨夜又不知去了何处,我们若在此耽搁,恐误了行程,不如留个口信,让他随后赶来便是。”

      他边说边对着槿玉挤眉弄眼。

      槿玉嘴角抽搐:“夫人,奴婢也想,这二公子向来行踪不定,说不准去江湖处理私事也不一定。”

      沈浅玥的目光在谢尚嘉脸上停留了片刻。

      谢尚嘉心头一紧,就在他以为要被拒绝时。

      沈浅玥却移开了视线,虽然她亦不喜谢尚屿,但答应的事,便没有反悔的习惯,上午已经让下人过去通知申时出发,他不在,刚刚又让下人去看一了遍,还没回来,那便是天意。

      “申时出发,若是二哥还没回来,便先行启程吧。”

      这句话落在谢尚嘉耳朵里与同意没差,谁知道自己这个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至于担心,不存在的,自己这二哥别的不说,轻功那是出神入化的,打不过他还能跑不过了?

      申时已到。

      外形朴素的马车已备好,裴妙音及时赶到,笑吟吟地与车夫交代着什么。

      老夫人出来嘱咐了谢尚嘉几句。

      沈浅玥已穿戴整齐,依旧是那身淡蓝色的素锦,周身气场清冷疏离,径直走向马车。

      谢尚嘉心中狂喜!

      成了!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紧跟着沈浅玥钻进了马车,还不忘回头对槿玉急声催促。

      “快!告诉车夫,即刻出发!不等了!”他只想快点离府,甩掉那个跟屁虫二哥。

      车厢内,沈浅玥已端坐主位,闭目养神,仿佛对谢尚嘉那点小心思浑不在意。

      裴妙音也坐了进来,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又带着得意神色的谢尚嘉。

      “某些人啊,真是五更天唱曲子。”

      谢尚嘉对她的嘲讽丝毫不在意,浑身上下都带着美滋滋的高兴。

      马车终于缓缓启动,融入人群中,又驶离热闹的街道,即将出城时被拦住。

      裴妙音出了车厢,将恒昌当的令牌奉上,又暗中塞了些银子。

      “大哥,这批货物是尚书府交予我的上等蜀锦,我这着急出城送往扬州,您就先让我们过吧。”

      她与这守城门的也是老熟人了,官兵只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入目确实是一些上好的蜀锦。

      “行了,过去吧。”

      车厢内部被分成了两截,前半段放了大半蜀锦,车帘放下再放上一块板凳,从外面看起来与寻常马车无异。

      裴妙音连声应是,陪着笑脸,上了马车。

      踏上官道后,掀开车帘,坐回了后半段与沈浅玥闲谈着。

      谢尚嘉靠在柔软的车壁上,偷偷瞄着身侧的沈浅玥。

      看吧,她终究还是听我的,还是选择了我。

      谢尚嘉心底那点幼稚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

      这份得意和轻松并未持续太久。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速度渐渐放缓,最终在官道旁一处较为开阔的林地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裴妙音掀开车帘问道。

      车夫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裴老板,前面……有人拦路。”

      拦路?

      谢尚嘉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扑到车窗边掀开了帘子。

      官道中央,一人一马,正悠然自得地横在那里挡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利落的靛蓝色劲装,衬得身姿挺拔如松,夕阳下,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无害笑容,正抬手安抚着身下有些不安的骏马。

      不是谢尚屿又是谁!

      看到探出头的谢尚嘉,谢尚屿脸上的笑容瞬间加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甚至还悠闲地挥了挥手,声音清朗,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调侃,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官道。

      “哟!怎么把二哥给忘了?”

      轰——

      谢尚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手指几乎要将窗框的木头捏碎。

      他瞪着那个在夕阳下笑得一脸无辜的二哥,恨不得给他一拳。

      谢尚屿仿佛没看见弟弟那杀人般的眼神,利落地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马车旁,对着车厢内朗声道。

      “弟妹,裴老板,实在抱歉,昨夜处理些琐事耽搁了,所幸腿脚还算快,没误了同行,这荒郊野外的,多个人,也多份照应不是?”

      他说着,不等里面回应,便极其自然地伸手,一把拉开了紧闭的车门。

      夕阳的余光瞬间涌入车厢,也照亮了谢尚嘉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以及沈浅玥早有预料的凤眸。

      裴妙音对着他颔首,桃花眼笑眯眯的瞥了眼谢尚嘉。

      “谢二公子,你再不来某些人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谢尚屿的目光在弟弟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上停留了一瞬,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促狭,将马绳交予车夫,然后极其自然地抬腿跨进了车厢。

      原本的三驾马车临时加了一匹马,只得放慢速度,避免翻车的可能,好在离驿站已经很近了。

      谢尚屿直接坐在了谢尚嘉对面的空位上,身体放松地靠进软垫里,仿佛他才是这辆车的主人。

      “夏茧弟弟,哥哥专程来照顾你,高兴坏了吧。”他语气熟稔,仿佛之前那场谢尚嘉单方面的不欢而散从未发生。

      谢尚嘉看着对面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二哥,咬牙切齿。

      “是啊,江青逸哥哥。”

      沈浅玥只是淡淡地扫了谢尚屿一眼,便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尚嘉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锁在身旁的沈浅玥身上,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拢了拢薄毯,带着宣示主权般的亲昵。

      谢尚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不变,自顾自地开口。

      “我的好弟弟啊,哥哥不来你就不怕这是个阴谋,万一沈浅玥觉得失忆的你已经不是她夫君了,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然后联合变态医师把你变成药人……”

      谢尚嘉皱眉,笑着看向沈浅玥:“少挑拨离间,我娘子人美心善,我有什么怕的。”

      谢尚屿错开他的眼睛:“笑的真丑。”

      谢尚嘉握拳,他忍!放你一马!

      谢尚屿瞧他一副尾巴翘上天的样子围着沈浅玥,心里就不痛快,两人视线再次撞上。

      “看什么?忮忌我啊?”

      谢尚嘉指着自己:“我?你有什么值得我忮忌的。”

      谢尚屿悠悠然:“忮忌我生的好呗。”

      谢尚嘉怒火中烧,居然敢在沈浅玥面前故意夸大他的相貌,还贬低自己。

      裴妙音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对兄弟,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闭目养神的沈浅玥缓缓睁开了眼,没有任何波澜地扫过谢尚屿的脸,最后落在身边如同炸毛刺猬般的谢尚嘉身上。

      “我瞧着尚嘉倒是更英俊些,二哥莫要再逗他。”

      谢尚嘉满腔怒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洋洋得意的傻笑着,他去车厢角落的小几上拿起温着的茶壶和杯子。

      “水温刚好,浅玥你渴了没?”

      方才那副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谢尚屿的凶狠模样荡然无存,瞬间切换成了殷勤小意的忠犬模式。

      沈浅玥瞧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声。

      谢尚嘉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温热的清茶,双手捧着递到沈浅玥唇边。

      沈浅玥就着他的手,微微低头,小口啜饮着。

      谢尚嘉专注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关切与满足。

      谢尚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那点笑意彻底消失无踪,全然转变成了对自家弟弟的恨铁不成刚。

      裴妙音不忍直视他们这副恩爱模样,默默转开视线,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谢尚嘉则完全贯彻了当二哥和裴妙音是空气的方针,他只围着沈浅玥打转。

      沈浅玥闭目养神,谢尚嘉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几乎黏在她身上。

      沈浅玥稍微动一下,他就立刻递上温茶或点心。

      沈浅玥偶尔看向窗外,他便立刻凑过去低声问:“可是风景不错?”

      那副殷勤备至,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模样,简直像个初坠爱河的毛头小子。

      而当谢尚屿偶尔开口,或是与裴妙音闲聊几句京城趣闻,或是点评一下沿途风物,试图缓和气氛时。

      谢尚嘉的反应永远只有两种。

      要么,充耳不闻,继续专注地剥橘子,将橘瓣上的白络都仔细撕掉,再送到沈浅玥唇边。

      要么,就是极其敷衍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或“哦”,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谢尚屿看着自家弟弟对沈浅玥那毫不掩饰到近乎盲目的依恋和占有,开始深思,难道真是自己阴谋论了。

      他靠在车壁上,不再试图融入,也失去了谈笑的兴致,目光偶尔掠过被弟弟殷勤侍奉着的沈浅玥。

      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官道的单调声响,以及谢尚嘉偶尔对沈浅玥低声细语的温存。

      谢尚屿与裴妙音的存在,如同一个沉默的背景板,被彻底隔绝在了这看似温情的二人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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