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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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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敲打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江离衡盯着手中的听力检测报告，那些曲线和数字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医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左耳听力只剩20%，神经萎缩程度超出预期"医生推了推眼镜，指着MRI影像上那团灰影"必须尽快手术，再拖下去人工耳蜗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江离衡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助听器，金属表面已经被磨得发亮，诊室里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想起十七岁那年的急诊室，刺眼的白光，此起彼伏的警报声，还有阿娘压抑的哭声
"手术风险呢？"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仿佛在询问别人的事情
医生调出一份文件，光标在几个条款上停留"最常见的是眩晕和耳鸣，一到两周能恢复，但..."他停顿了一下"由于你耳内结构特殊，有5%的概率会损伤面神经，可能导致暂时性面瘫"
江离衡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想起宇凛昨晚趴在他胸口，指尖轻抚他左脸笑说"你这边酒窝比较浅"的样子
"如果不做手术呢？"
"可能会完全失聪"医生的语气变得严肃"而且错过最佳植入期，以后再想做效果就不好了"
诊室外的走廊上，宇凛正低头摆弄手机，两条腿在椅子下不安地晃动着，看到江离衡出来，他立刻跳起来，卫衣帽子上的绒毛随着动作轻轻抖动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宇凛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
江离衡习惯性地调整了下助听器，把报告单折好塞进口袋"下周可以安排手术"
宇凛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但很快又绷紧了"有没有风险？要住院多久？术后..."
"小手术而已"江离衡打断他，揉了揉宇凛的头发"饿了吧？去吃关东煮？"
雨中的街道湿漉漉的，霓虹灯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倒影，宇凛撑着伞，坚持让江离衡走内侧，自己半边肩膀却被雨淋湿了也不在意，关东煮小店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宇凛捧着热腾腾的萝卜，突然说"我请了一周假"
江离衡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
"手术那周"宇凛咬了一小口鱼豆腐，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我跟林总监说了，她特别痛快就批了"
江离衡的胸口泛起一阵酸胀，宇凛好不容易在遇久站稳脚跟，这个项目对他有多重要，没有人比江离衡更清楚
"不用"他放下筷子"小手术不需要陪护"
"可我想陪着你"宇凛抬起头，眼睛在热气后闪闪发亮"就像你每次陪我赶稿一样"
江离衡想说这不一样，想说医院细菌多，想说项目截稿日近在眼前，但宇凛的眼神让他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他只是伸手擦掉宇凛嘴角的酱汁，轻声说"好"
回到家，宇凛立刻翻出笔记本，开始列手术陪护清单，江离衡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在台灯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只觉得左耳隐隐作痛
"离衡，医院的枕头是不是都很硬？要不要带你自己的？"宇凛转过头问，却发现江离衡正盯着窗外发呆"离衡？"
"嗯？"江离衡回过神＂你决定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