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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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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凛放下笔，赤脚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在担心手术吗？"
江离衡摇摇头，把宇凛冰凉的脚丫夹在自己腿间暖着"只是在想遇久的项目"
"那个啊"宇凛眼睛一亮"林总监今天夸我角色设计有灵魂呢！"他兴奋地掏出手机给江离衡看最新反馈
江离衡看着邮件里溢美之词，眉头却微微蹙起，林芮对宇凛的赏识来得太快太猛，这不像是商业公司一贯的作风，但宇凛脸上雀跃的表情让他不忍心泼冷水
"很棒"他吻了吻宇凛的额头"不过别太累"
夜深时，江离衡悄悄起身，从背包里取出手术同意书，在台灯微弱的光线下，他再次阅读那些冰冷的条款"面神经损伤...听力恢复不理想...植入体排斥..."每一个词都像针一样扎在视网膜上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江离衡慌忙合上文件，但已经晚了，宇凛站在卧室门口，睡眼惺忪却掩不住震惊
"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江离衡沉默地把同意书递给他，宇凛的睡意瞬间消散，他急切地翻阅文件，脸色随着阅读越来越白
"5%的面神经损伤风险？"宇凛抬起头，声音发抖"这叫小手术？"
"概率很低"江离衡试图拿回文件，宇凛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还有这些呢？听力可能无法完全恢复？植入体需要终身维护？"宇凛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水光"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江离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想让你担心"
"又是这句话！"宇凛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需要你保护的瓷娃娃吗？"
"小宇..."
"不，你听我说完"宇凛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同意书边缘"我知道你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但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的恐惧..."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也该让我分担"
江离衡看着宇凛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他蜷缩在浴室哭泣的样子，原来被看穿脆弱比想象中更难堪，也更容易
"我害怕"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用尽了他全部勇气
宇凛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坦白，他慢慢走近，把同意书放在桌上，然后伸手抚上江离衡的左耳，指尖轻轻描摹那道淡淡的疤痕
"我知道"宇凛轻声说"我也怕"
江离衡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宇凛的掌心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这双手画过无数个他，温柔的，专注的，微笑的，却从未画过他恐惧的样子
"我做噩梦"江离衡低声说"关于那场车祸，有时候会梦见自己完全听不见了，像个孤岛"
宇凛的眼睛湿润了，他笨拙地比划着新学的手语，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后慢慢向前展开这是勇敢，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江离衡将额头抵在宇凛肩上，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颜料和柠檬沐浴露的混合气息，窗外的雨声渐大，但此刻他耳中只有宇凛平稳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