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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现在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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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我已经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
有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挂在了眉毛上。
紧张地回忆了一下今天是6月6日，明天要去高考，地址在象州市外国语实验学校高三七班的考场12号，没问题。和林森鹿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她的妈妈，车牌号是蜀S·SZ361。
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用脚还是坐的车，亦或是路上的同学送我回来。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多久，或者已经过了一天也说不一定，不，不会的。我强迫自己镇定。
镇定的手握着镇定的钥匙打开铁门。
一个男人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他赤裸着上身，胸脯已经快垂到了肚子上，只穿着四角的短裤。茶几上摆着啤酒和外卖餐盒，嘴里咀嚼着什么，一只手还在滑动着手机。听到了响动，他抬起了脸用那看不见眼仁的眼睛望向我。
“你...你...是谁...”
我干涩的声音像是被暴晒了三百年的死鱼，喉咙里散发出鱼腥恶臭。
“喂，喂！”男人喊了两声，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是裹着浴巾的赤裸的女人。
一个我非常熟悉非常熟悉的女人。
是黄小雨，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
我 . 的 . 妹 . 妹。
她转头看向门口，看向了我。
“怎么了，说是一个上午怎么还有男的来。哦他直接开的门你们玩的是仙人跳是吗，我告诉你，钱我已经付了一半”肥胖的男人从沙发上捡起裤子套上，像是猪进了猪圈，又像是濒死的鱼咬中了钩。
黄小雨的脸色从赤红变成了苍白，我能够看见她白得病态的手在颤抖，甚至快搂不住包裹的浴巾。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终于不是干枯的树杈。
她终于肯洗澡了。
我第一时间居然是这个荒谬的想法。
男人终于穿好了衣服，面对我们两个人：“门后面还有人吗？你这种死X子网上聊得这么骚，居然给老子玩这个...”
“能别说了吗...”
求求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给你跪下来了。
“她收了...你多少钱...”
“呵，什么意思，不是来威胁我的？”
“不是...能...别说出去吗...”
“怎么，还有个这么年轻的监护人。”
“多少钱...我给你...”
不！
不！
是凄厉的惨叫。
黄小雨从她轻瘦的嗓子里发出叫声，她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湿哒哒的，我像过去的十八年内一样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我就是想要个手机有什么错，没人给我买，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哥哥，没人给我买，我就是想要个手机，啊烦死了，为什么只想要个手机都有问题。你为什么不给我买手机，黄小石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所有人都为什么不死，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消息发不出去为什么重启为什么发不出去，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都不去死，为什么没有钱，我为什么哭。你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手指在手臂上抓啊抓，我看见殷红的血渗出她的皮。
男人有些害怕了，他可能吃不准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抓起手机准备跑。
我抓住了他。
我恳求他。
我哀求他。
我求饶他。
他点了点头，甩上门迫不及待的走掉了。
黄小雨在哭，在叫，像以前无数次发生的那样，她绑架着我，她困住我，她跌坐在我的面前，用脸贴住我的小腿，有湿湿的液体顺着小腿留下，我猜是我夏天的汗水。
喉咙喊哑，眼睛哭花。
我耳朵幻听着吵闹的蝉鸣，蒙蔽着我，我看不见前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个即将要高考的普通高中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