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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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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地面,升起熟悉的味道
明春回到家,抬起手刚将钥匙一放,潮水般袭来的是争执与叫骂,她麻木的回到卧室,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躺在床上,多年前的回忆鲜明,彼时小明春被父母赶回房间,母亲重重一推好像晚一秒就影响到她与那老男人的争吵。
门关上的第一分种,玻璃破碎在小明春的耳边支离破碎,是被子吗?是杯子吧…是那个朋友刚送的那个很好看的杯子…
碎掉了,也许更快我的家我的一切也都碎掉了,小明春这样想。
门关上的二分钟,谩骂声愈演愈烈
“你又骂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跟了你”她的母亲大吼,哭腔从声带中溢出。
“看吧!你就是看不起我!回你娘家去吧,你这高中毕业的有什么可喊的!过不下去就不要过了!”她的父亲冷笑。
而小明春自己泪流满面的,无声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看着他“熟睡”,看着他无所谓。
为什么呢?小明春最不明白的就是哥哥的冷漠。
门关上的第十分钟,推搡的声音刺耳,打起来了。
小明春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枕头被打湿了,下雨了吗?
思考间她听见姑姑来拉架了,于是她闭上眼选择做一个看不见耳朵也不太好的人。
三十分钟后,屋外落针可闻。
她打开门走出去母亲的哭泣声重叠,她回到现实。几年来她依然不能适应:“明春啊,明春,真是没出息…”她一遍一遍的拷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还是会难过。
明春今年24岁,在小社会呆了四年,出社会一年,可她的心脏还是像一张薄纱,风吹晃荡,一剪就烂。
她意识到了,她不甘心,可她改不了…
所以在拷问结束前她还是要问——我的家会变得支离破碎吗?
像那个杯子一样?想想她又扭头,不再直视前方,很轻的笑了一下。
“又有什么所谓呢?到底谁会在意呢?”说完又自嘲的轻笑。
然后鼻头一酸,眼角泛泛的湿润终于落下。
明春抬起左手抹了抹。没抹干净,有快速抬起右手狠狠的蹭,像是要把皮肤蹭烂。
还是抹不干净,甚至越来越湿,越来越脏。
她猛的坐起来,然后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门突然就开了,明离背着包走了进来。
明春看到他,与他对视,有片刻的佂愣,然后机械的喊“哥”
明离看了她一眼,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然后说了声:“嗯”
明春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比他哥更冷淡了的……
思索间,明春听见她哥说:“你今天干嘛了?”
明春挣扎着也还是说了:“就去骑了一会车,然…然后喂了会哈米。”
哈米是明春7岁时在原巷遇见的一条小黑狗,明春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把哥哥给她的猪肉脯喂给了它。可能是觉得它太瘦了,也可能是它的眼睛太亮了。之后每每她靠近原巷时,哈米就寻声而来。虽然明春的家离原巷并不近…
于是哈米就成功胜任了明春唯一的朋友,是的它很荣幸。
明离皱了皱眉:“你又去原巷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去吗?”
明春垂下眼睛:“对不起,哥。”
明离叹出一口气,好像很无奈,然后接着盘问:“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吃够量了吗?想好以后干什么了没?”
她觉得她哥说的太快,她什么都听不清,其实也不用听清,因为他哥总这样。
她听的烦,她头晕,她受不了,她觉得她哥的声音像鸭子叫!
所以她决定逃跑…
明春觉得捂住耳朵往外跑的时候,真是痛快极了。
出了家门走在青灰色的路上,天空灰蒙蒙的,成团的云没有方向的飘着。
去哪呢?没有地方可以去…
所以老方法!她开始自言自语:“我哥问我以后要干啥,我哪会知道?咋不去问以后呢?不过姑娘梦想还是有一点的!”她眼睛一转,然后扁了扁嘴,很,的在思考:“我要变成富婆!去环游世界!哦对!”她一敲手:“演唱会!多少看个几场吧。”
路上出现几个小点,一个接着一个,路变成了深黑色:“天啊,又下雨了。希望世界上没有雨天!”
明春抬头看着天空,脚下没停:“这云怎么又换了一个方向?”
她沿着石青路走着,两个小时下来酸涩的感觉上涌。
被她察觉,然后被她忽略。
今天只不过是按照惯例和“蚂蚁”打交道的一天!
第三个小时,明春依然看这天空,明春看着左摇右晃的云忍无可忍对着它小声道:“你是风的祭品吗?不看你了!”
风是云的祭品吗?也许吧……
前方不到五百米转口进去就到原巷了,这回她没进去,听明离的话就在原地停下。
停在亮堂堂的街道上,停在有种粉树的街上。
她站到最大的一颗树下,这棵树很漂亮,是整条街上果子结的最多的:“这果子结的真的很漂亮,嗯…叫什么来着。”她脑子里的弦一动:“莲雾!这几棵树连成一排,果子落了一地,我真的词穷了啊…不过我今天晚上要是不回家了躺在这地上,也会变成莲雾吗?”
不知道,反正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