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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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卡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沈时安才真切地意识到——他们真的要开始同居生活了。
"小心点！"他紧张地看着搬运工扛着他们精心挑选的沙发进入电梯，"那个很贵的！"
夏远栖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放松，专业人士比你懂得多。"
沈时安瞪他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
三个月前，他还是那个被父亲控制着一切的"沈少爷"，现在却要和一个Alpha共同经营一个小家。
这个转变大得让他有时半夜惊醒，以为自己在做梦。
电梯门打开，他们的公寓在五楼最里面，安静且采光良好。
沈时安掏出钥匙——钥匙！这是他人生第一把自己的钥匙——打开门，阳光立刻透过落地窗洒了满室。
"先放沙发。"夏远栖指挥着搬运工，"对，靠窗那边。"
沈时安站在门口，看着工人们将一件件家具搬进房间。
那张深蓝色双人沙发，他们为了颜色争执了整整两小时最终妥协的产物；那个带玻璃门的书柜，夏远栖坚持要买来放他的法律书籍；还有阳台上预留的位置，将来会放一个猫爬架...
"发什么呆？"夏远栖走过来，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我们的床马上到了。"
沈时安耳根一热："谁跟你是'我们的床'！"
夏远栖凑到他耳边，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昨晚谁在我床上——"
"闭嘴！"沈时安一把捂住他的嘴，慌张地看了眼还在搬家具的工人。
夏远栖轻笑着躲开他的攻击，顺手接过送货单签字。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沈时安突然很想吻他，但最终只是别扭地转身去拆箱子里餐具。
傍晚时分，所有家具终于安置妥当。
沈时安瘫在新沙发上，看着夏远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这个画面太过美好，让他胸口发紧。
"晚饭吃什么？"他问。
"意面和沙拉。"夏远栖头也不回，"冰箱还没通电，只能做简单的。"
沈时安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夏远栖熟练地切西红柿。
Alpha的手指修长有力，握刀的姿势标准得像在完成什么精密手术。
"要我帮忙吗？"
夏远栖挑眉："你会？"
“少瞧不起人！"沈时安挤进狭小的厨房，抢过菜刀，"切个菜而已。"
“自从上次之后，我可是学过了。”
五分钟后，夏远栖无奈地看着案板上大小不一的胡萝卜块："这就是你的'切菜'？你学过了？"
"能吃就行！"沈时安嘴硬道，耳根却红了。
夏远栖从背后环住他，双手覆在他的手上："这样握刀，手指要弯曲..."
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呼吸喷在耳畔，沈时安瞬间忘了怎么呼吸。
夏远栖的手引导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胡萝卜很快变成整齐的小丁。
"看，很简单吧？"夏远栖的声音带着笑意。
沈时安转身想反驳，却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距离太近，他能数清夏远栖的睫毛，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加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夏远栖的眼神暗了暗，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带着西红柿的甜和橄榄油的香，温柔又缠绵。
沈时安揪住夏远栖的衣襟，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亲密时刻。
"面...面糊了..."片刻后，沈时安喘息着提醒。
夏远栖懊恼地转头看锅，果然水已经烧干了大半。
两人手忙脚乱地抢救晚餐，最终端上桌的意面有点软，沙拉也咸了，但沈时安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饭菜。
饭后，他们并排坐在新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一盏盏亮起。
夏远栖的手臂自然地环着沈时安的肩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发梢。
"明天要去学校报到。"夏远栖说，"你的课表打印了吗？"
沈时安摇头："忘了。"
"我就知道。"夏远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给你准备好了。音乐学院在东校区，法学院在西校区，中间隔着一个人工湖。"
沈时安接过课表，惊讶地发现夏远栖已经用不同颜色标出了两人的课程和可能的见面时间："这么详细？"
"当然。"夏远栖得意地说，"周三下午我们都没课，可以去看电影或者...其他活动。"
那个意味深长的停顿让沈时安的脸又烧了起来。
他低头研究课表掩饰自己的窘迫："你的课比我多好多。"
"法律系就这样。"夏远栖耸肩，"不过晚上都能回来陪你。"
沈时安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高中时虽然不同班，但至少在同一栋楼里。
而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和完全不同的专业领域。
"怎么了？"夏远栖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沈时安摇头，"就是...有点奇怪。"
夏远栖理解地捏了捏他的手："慢慢来。不适应就给我发消息，我随时都在。"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安抚了沈时安莫名的不安。
他靠在夏远栖肩上，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渐渐放松下来。
夜深了，他们躺在崭新的双人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界线。
虽然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但在新"家"里同床共枕还是第一次，两人都有些拘谨。
"关灯了？"夏远栖问。
"嗯。"沈时安背对着他，声音闷在枕头里。
灯灭了，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光影。
沈时安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转身面对夏远栖："睡了吗？"
"没。"夏远栖也转过来，"睡不着？"
沈时安犹豫了一下，慢慢挪进夏远栖怀里。
Alpha立刻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
这个拥抱温暖而安全，沈时安满足地叹了口气。
"晚安。"他小声说。
夏远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我的Omega。"
这个称呼在黑暗中格外亲密，沈时安将脸埋在夏远栖胸前，藏起自己上扬的嘴角。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起时，沈时安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摸，却扑了个空。
他睁开眼，发现夏远栖已经起床了，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
"早。"沈时安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几点起来的？"
"六点。"夏远栖将煎蛋盛进盘子，"想让你多睡会儿。"
沈时安看着餐桌上的早餐——煎蛋、培根、烤面包，还有切好的水果——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一个月前，他还是那个在父亲高压下生活的"沈少爷"，现在却有人为他准备早餐，关心他是否睡够。
"发什么呆？"夏远栖递给他一杯橙汁，"快吃，一会儿要赶校车。"
校车站挤满了返校的学生，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卫衣，引来不少目光。
沈时安不自在地拉了拉帽子，却被夏远栖握住手："习惯就好。"
校车驶入校园时，沈时安趴在窗边，惊叹于大学的规模。
明德高中已经算大了，但这所大学的校园简直像个小型城市，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们在下一站下。"夏远栖说，"先去法学院报到，然后我送你去音乐学院。"
沈时安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分道扬镳"。法学院和音乐学院位于完全不同的校区，甚至校车路线都不一样。
报到手续很顺利，夏远栖作为法学院新生，立刻被热情的学长学姐围住。
沈时安站在一旁，看着Alpha从容不迫地应付各种问题，心里涌起一股骄傲——这个优秀的Alpha是他的男朋友。
"走吧，送你去东校区。"手续办完后，夏远栖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音乐学院的气氛截然不同。
走廊里飘着各种乐器的声音，学生们打扮得五花八门，有几个甚至穿着睡衣就来报到了。
沈时安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这里没人会judge他的银灰色头发或耳钉。
"看来你找到组织了。"夏远栖轻笑，"我该回去参加法学院迎新了。"
沈时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晚上...几点回家？"
"家"这个字眼让夏远栖的眼神柔软下来："最迟六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嗯？"
沈时安点点头，目送夏远栖离开，然后转身走向吉他专业的报到处。
负责登记的是个扎着脏辫的学姐，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新来的吉他手？我是莉莉，大三。"
"沈时安。"他简短地自我介绍，"大一。"
"哇，你就是那个Omega权益活动家？"莉莉兴奋地说，"我看过你的演讲视频！"
沈时安愣住了："什么视频？"
"市政厅的演讲啊！"莉莉掏出手机，"在Omega圈可火了，你不知道吗？"
沈时安看着屏幕上自己站在讲台上的样子，一时语塞。
他从未想过那次演讲会被录下来传播，更没想到自己会因此小有名气。
"今晚专业有迎新派对，你一定要来！"莉莉热情地说，"带上你那个帅气的Alpha也行。"
沈时安含糊地应了一声，接过课程表和新生手册。翻开第一页，院长致辞中赫然写着："音乐是灵魂的语言，不分性别，不论出身..."
这句话莫名触动了他。
是啊，音乐不分性别，就像爱情一样。
他不必再伪装成Alpha，也不必为自己的Omega身份感到羞耻。
在这里，他可以只是沈时安——一个热爱音乐的普通学生。
下午的校园导览结束后，沈时安收到了夏远栖的短信：「迎新酒会要晚一点，你自己先回家？冰箱里有三明治。」
沈时安回复：「我去买点菜，试着做晚饭。」
发完他就后悔了。
他的厨艺仅限于煮泡面，哪来的自信说要"做晚饭"？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去超市。
两小时后，夏远栖推开家门，被厨房的景象惊呆了——沈时安围着不合身的围裙，手忙脚乱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某种黑色物质？
"这是...晚餐？"夏远栖小心翼翼地问。
沈时安转身，脸上还沾着面粉："本来想做红烧肉的..."
夏远栖走近一看，锅里的"肉"已经碳化了，旁边的砧板上堆着切得乱七八糟的蔬菜，电饭煲里的米饭则呈现出可疑的黄色。
"呃..."沈时安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可能叫外卖比较好？"
夏远栖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搂住他："你怎么这么可爱？"
"谁可爱了！"沈时安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夏远栖亲了亲他沾着酱油的脸颊，"但下次等我一起，好吗？"
最终他们叫了披萨，坐在新买的地毯上边吃边看夏远栖整理的"新生须知"。
沈时安靠在Alpha肩上，听着对方讲解选课技巧和教授偏好，突然觉得大学生活也没那么可怕。
"对了，"夏远栖突然说，"周末我爸要来。"
沈时安僵了一下："夏叔叔？为什么？"
"说是来看看我们安顿得怎么样。"夏远栖捏了捏他的手，"别担心，他很喜欢你。"
沈时安低头玩着披萨边："我只是...不习惯有长辈关心。"
夏远栖的眼神柔软下来："你会习惯的。现在，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焦糊味。"
沈时安踢了他一脚，却乖乖起身去拿换洗衣物。
浴室里，热水冲走了他一天的疲惫和紧张。
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夏远栖已经收拾好了厨房的"战场"，正在沙发上整理明天上课的材料。
"过来。"夏远栖拍拍身边的位置。
沈时安走过去，自然地靠在对方怀里。
夏远栖的手指穿过他还湿着的头发，轻轻按摩着头皮，舒服得他几乎哼出声来。
"今天怎么样？"夏远栖问，"交到朋友了吗？"
"有个叫莉莉的学姐认识我。"沈时安皱眉，"说看过我的演讲视频。"
"你本来就很出名。"夏远栖轻笑，"Omega权益活动家，勇敢对抗父亲的英雄..."
"闭嘴！"沈时安捂住他的嘴，"那都是被逼的！"
夏远栖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吻了吻掌心："但你做得很好。"他的眼神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勇敢。"
沈时安别过脸，耳根发烫。
夏远栖总有办法让他无所适从，那些他自以为的"不得已而为之"，在对方眼里却成了值得夸赞的勇气。
夜深了，他们再次躺在双人床上，这次沈时安毫不犹豫地钻进夏远栖怀里。
Alpha的信息素包裹着他，雪松的清香让他安心。
"夏远栖。"他小声唤道。
"嗯？"
"谢谢你...为了一切。"
夏远栖在黑暗中微笑，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不客气，我的Omega。"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次熄灭，只剩下几盏孤独的路灯。
而在五楼的小公寓里，两个年轻的心跳渐渐同步，奏响属于他们的第一支夜曲。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