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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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亚麻色的桌布上投下几何形的光斑。水晶杯折射出细碎的虹彩，银质餐具安静地卧在瓷盘两侧，边缘泛着冷冽的光。空调的凉意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暑气，连空气都仿佛被过滤过，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白葡萄酒香。
侍者无声地穿梭，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连脚步声都被吞没。隔壁桌的香槟杯轻轻相碰，发出剔透的声响，像风铃被夏日的微风拂过。餐刀划过三分熟牛排时，暗红的肌理渗出汁水，在洁白的骨瓷上洇开一小片玫瑰色的痕迹。
角落里，钢琴师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起伏，音符像水滴落入湖面，涟漪尚未扩散，就已消失在低语般的谈话声里。
莫深许正在看小说，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来电显示鹤泠。
“喂！老许。又跑到哪里进食了？快回来快回来，开工了！”
“十分钟后，等我用晚餐我就来。”
……
莫深许开着车来到实验楼，刚下车就被鹤泠火急火燎拉进去：“大美女上课去了，来来来，我们已经开始了。”
莫深许刚进门，就看见费沉然和众多研究人员低着头忙碌。
“这是？”
“固定样品，我们昨天不是清理好陶片了，他现在在将刻痕样本粘贴在AFM专用金属基片上，确保平整。 ”
费沉然突然转身问：“这有氮化硅探针吗？最好是Tap150系列，这种探针适用于大多数分形表面形貌扫描，如果有碳纳米管修饰针尖就更好了。”
“有。”莫深许从柜子第二层拿出一个白盒子。
鹤泠调侃道：“没想到你对自家实验室蛮了解嘛！”
莫深许刚张开嘴，费沉然又说道：“还需要开启防震台或气浮隔震，避免环境噪声干扰。 ，你这个台子有这功能吗。”
旁边一个研究人员说：“底下的红色按钮按一下就好了。”
“谢谢。”费沉然按下按钮，然后将固定好的样品放入AFM样品台，用夹具固定，再用精密镊子安装探针，避免触碰到针尖。调整好范围和速率后就可以开始扫描和优化了。
先是粗逼近：用马达控制探针接近表面，至激光信号进入工作范围。 再是细调：手动微调Z轴偏移，直到获得稳定反馈信号。
最后进行实时调整：观察扫描图像，优化Setpoint、扫描速率等参数。
“行了”大约几小时后，费沉然拿着手上一堆拓扑图、相位图和振幅图，拿到电脑那导出为SPM、ASCII格式，把它们交给鹤泠。
鹤泠突然立正敬礼："遵命长官！本次行动代号‘摸鱼の逆袭’，保证在 deadline 前用笑声摧毁任务！"然后抱着纸堆跑到一边的办公桌去了。
一个科研人员突然说：“要不再试试曼德尔布罗特集的动态加密？检查刻痕是否具有曼德勃罗特集的典型特征 我刚刚用FractalNet、Apophysis匹配分形库，这些刻痕拼起来可以组成一些具有曼德勃罗特集的典型特征，类似于海马形边界、无限自相似性、螺旋状分支。”
“可以。”费沉然点头，“我们需要提取特殊参数，要费点时间。”
莫深许了然颔首：“当然，请以您认为最合适的节奏进行。优质的工作需要时间的沉淀，正如好酒需要陈酿。如果您在过程中需要任何资源或支持，请随时告诉我——我的角色就是为优秀的酿造师提供最好的橡！木桶。”
莫深许说完，便离开实验室，回到自己别墅四楼的阳台，一只手撑着栏杆，奋力一跃坐在栏杆上。
已是黄昏，砂岩外墙渐渐染上暖橘色，莫深许懒洋洋的眯起眼，沉浸在黄昏里。
毫无防备地，像被一只手推了一下，莫深许失去重心往下倒去，他在坠落的瞬间回头看，却没看见任何人。
护栏从指缝滑走时，掌心还残留铁的腥味。 肺叶仿佛坍缩成两张皱纸，而心脏——那颗过载的泵——正把血液泵向根本不存在的着力点。
莫深许仿佛看见儿时被推下悬崖的瞬间，父母冷漠的神情，也是这样，孤立无援，正当他准备好接受地面的撞击时，他跌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费沉然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团棉花般，偶尔上浮几个破碎的词，在到达耳朵时又沉了下去：“你怎么掉下来了？”
莫深许缓了一会儿：“先放我下来……”
费沉然沉默良久才把他放下来。
莫深许盯着阳台，画面像老电影在眼前闪回：“我被推了一下。”
费沉然眉梢一动：“我可以上去看看嘛。”
“可以。”莫深许带着他来到四楼阳台。
阳台很干净，物品没有变位。
“你家有监控吗？”
莫深许点点头，从卧室里拿出一台电脑，把监控画面调出来给他看。
从莫深许坐在栏杆上，到他突然回头然后下坠的所有画面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不光费沉然，莫深许也愣了一下，眼底浮现疑云。
沉默在两人之间漂浮，费沉然绕道莫深许背后，熨烫的一丝褶皱也没有的衣服此时却有两个模糊的手印。
饶是经历过许多事的莫深许此时也后颈发麻，仿佛有人往里面倒冰渣。
费沉然终于出声道：“你最近最好别一个人。”
“这不是你这位新进保镖的职责吗。”莫深许说道，“合同上写的。”
“那我陪着你？”
空气凝滞了三秒，莫深许才回答道：“也只能这样了。”
不远处的树梢，突然无风自动，然后恢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