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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观测者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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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紫外线消毒灯在凌晨三点自动熄灭。陈欣语将傅沉舟安置在医疗床上，少年胸口的金属玫瑰在昏暗环境中泛着诡异的粉紫色光芒。她摘掉沾血的手术手套，盯着监控屏幕上不断切换的街景——那三辆黑色装甲车仍在城市各处巡逻，车身上的双蛇DNA徽章在红外镜头下泛着冷光。
"记忆银行系统激活中。"医疗AI突然发出提示音。傅沉舟的眼皮开始快速颤动，金色瞳孔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转动，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陈欣语迅速连接神经监测仪，屏幕上立即爆发出瀑布般的代码流。那不是普通的脑电波图案，而是某种加密记忆数据的传输信号。当她尝试截取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全息提示：
「访问级别不足，请提供抵押记忆」
"什么鬼..."她伸手触碰悬浮在空中的红色文字，指尖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一滴血珠落在傅沉舟眉心，竟被皮肤直接吸收。少年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带着雨后青苔的湿润感。
「验证通过，原型体DNA确认」
医疗舱的整个天花板突然变成了星空投影，无数光点组成旋转的银河。某些特别明亮的星辰间有细线相连，形成复杂的神经网络图案。陈欣语认出那是人脑海马体的三维模型，但规模放大了至少百倍。
"这是...集体记忆云？"她想起前世参与过的神经科技项目。投影中突然分离出一团琥珀色的光球，飘到她面前化为文字：
「抵押物：商业谈判技巧（有效期6个月）可兑换：周氏集团2023年Q2财务异常数据」
陈欣语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系统不仅能读取她的记忆库存，还能精准匹配她当前最需要的情报。她下意识摸向太阳穴，那里有重生后偶尔发作的神经痛——现在想来，或许是某种记忆接口的残留感应？
"接受交易。"她咬牙说道。
剧痛如电钻般刺入颅骨。陈欣语跪倒在地，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触须从大脑皮层抽离。当她再次抬头时，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上个月与日本客户谈判的关键细节，而投影中已经展开一份标着周氏徽章的资金流向图。
"该死！"她捶打地面，图纸清楚显示周景辰向某生物科技公司转移的2.7亿资金，备注栏写着"47号实验体维护费"。但最关键的交易方信息却被涂黑，显然需要更高权限。
傅沉舟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金属玫瑰发出高频振动声。投影中浮现新的交易提示：
「抵押物：七岁生日记忆（永久性转让）可兑换：周氏实验室人员名单」
陈欣语的指尖颤抖起来。七岁那年，母亲送给她一条蝴蝶项链，那是母女俩最后一个共同生日。三个月后，母亲就在一场"车祸"中离奇身亡。她至今记得那天蛋糕上草莓糖霜融化的速度，记得母亲哼着歌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时，手指散发出的茉莉护手霜香气。
"有没有...其他选择？"她声音嘶哑。
投影变换成红色警告：「核心数据需要核心记忆」
医疗床上的傅沉舟突然睁开眼睛，金色瞳孔没有焦点，却精准地转向陈欣语的方向。他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别...交易...他们会拿走...最重要的..."
话音未落，少年胸口玫瑰突然绽放出尖锐金属花瓣，深深刺入他锁骨处的皮肤。傅沉舟发出无声的尖叫，投影上的交易条款同时更新：
「限时特供：抵押"母亲临终记忆"可解锁全部机密数据库（含47号实验档案）」
陈欣语如遭雷击。母亲在ICU最后时刻紧握她的手，用尽力气说的那句"小心蝴蝶"，是她两世为人最珍视的记忆碎片。病床上监测仪的滴滴声、窗外不合时宜的鸟鸣、母亲瞳孔扩散前最后的泪光...这些细节构筑了她对抗整个世界的最后堡垒。
医疗AI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不明信号入侵，安全系统将在60秒后失效。"
监控屏幕显示，一辆装甲车已经停在三个街区外。陈欣语看着痛苦挣扎的傅沉舟，又看向投影中闪烁的"47号实验档案"，突然伸手抓住那团琥珀色光球。
"我抵押。"
世界突然静音。陈欣语感觉有冰冷的金属导管从鼻腔插入大脑，某种粘稠的物质被缓缓抽离。记忆中的ICU病房像被擦除的粉笔画，母亲的面容、声音、体温全部溶解在虚无中。当剧痛达到顶峰时，她恍惚看见六岁的自己站在病房角落，手里攥着那条断掉的蝴蝶项链。
「交易完成」
海量数据如海啸般涌入脑海。周氏实验室的构造图、基因编辑技术专利、47名克隆体的培养日志...其中最醒目的是一份标着"绝密"的尸检报告。陈欣语颤抖着"翻开"电子文件，母亲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被害人栏，死因写着"神经毒素诱发心脏骤停"，而解剖备注里有一行小字："脑前叶记忆提取痕迹明显"。
"原来是这样..."她踉跄着扶住医疗床。母亲根本不是死于车祸，而是因为发现了周氏的记忆实验被灭口。更可怕的是，在相关文件附件里，她找到了自己小学时代的照片——画面中的她穿着蓝色连衣裙，正和一个黑发男孩并肩站在科学展览会获奖台上。男孩胸前名牌写着"傅沉舟"，而他的眼睛，是正常的深棕色。
"记忆银行系统警告。"投影突然变成刺目的猩红色，"观测者协议已启动，检测到未授权记忆恢复迹象。"
傅沉舟猛地坐起身，金色瞳孔收缩成竖线。他机械地转向东南方向，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什么可怖的存在："他们来了...观测者一直在看着我们..."少年胸口玫瑰钥匙自动旋转半圈，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每次记忆交易...都是在向他们献祭..."
安全屋的防弹玻璃突然同时爆裂。陈欣语扑倒傅沉舟的瞬间，看见窗外悬浮着三个穿着银色防护服的身影。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可见武器，但头盔面罩后闪烁的，是和傅沉舟如出一辙的金色瞳孔。
傅沉舟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你母亲...是初始观测员...她把你记忆...藏在..."话未说完，金属玫瑰突然全部没入他的胸膛。少年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而入侵者的面罩上同步浮现出相同的全息文字：
「记忆回收程序启动」
陈欣语抱起傅沉舟冲向紧急通道时，发现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时出现了半透明的斑块——就像被擦除的记忆一样，她的身体也开始局部虚化。而在她逐渐模糊的童年记忆深处，那条蝴蝶项链上的花纹，与傅沉舟掌心的胎记，正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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