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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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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听说了吗，落指挥官的事，听说二次分化……”
“嘘，不能说，现在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你就敢在所里问，不要命啦？”
“也不怪她，毕竟……”
“毕竟什么？”
在茶水间短暂闲聊的三人听到这个冷冰冰的问句，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穿着深蓝色军装的人踏进茶水间，战术皮靴的声音似乎踏在她们心尖上，走一步，心颤一下。三人立刻闭嘴想离开这危险之地，却听见那发话的人冷笑了一声，立刻刹车站在原地不动，成了三个木头人。
不过那人好像并不是很在乎她们的回答，她只不过问了一句，就走到一旁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她闲散地拿着自己的杯子，低头轻轻闻了一下咖啡香气。她脸上的防蓝光镜片迅速起了一层雾，遮住了那人黑漆漆的眼眸。她看起来似乎很满意咖啡的香气，仰起头来长舒一口气，有些放松地倚着桌子。等到眼镜上的雾气慢慢散去时，她又不咸不淡地扫了那三个人一眼。三个木头人吓得差点气也都不敢喘了，那人却是没再理她们，径直走开了。
战术皮靴的声音在走廊响起，不紧不慢，渐渐消失。
三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大喘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刚真是……”
“嘘嘘嘘！你还敢说！”
“……”
落千千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路上路过的人无不诚惶诚恐地向她敬礼问好，她依然保持的淡漠的表情，不过随意点点头回应一下，脚上的动作并没有变慢。她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推门，关门，反锁，然后把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
“终于回来了，装13好累。”
落千千嘟囔了一句，刚刚在外面挺的笔直的腰杆也软了下来，她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脸上的眼睛随手一摘，一扔，就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只有她呼吸的声音，如果此刻有人踹开门进来，就会惊愕的发现，这个传闻中冷漠无情的精英指挥官，只不过闭眼了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是的……”一道身影慢慢从半空浮现，渐渐从透明变为实体。出现的那人转身去办公桌前坐着，拉开了抽屉，把抽屉里的牛奶拿出来倒进了咖啡里。
“到底是谁说的精英都喝美式，难喝死了。”她喝了一口，打开桌上的电脑开始办公：“精神体还要加班看报告，还有天理吗？。”她不满的低声抱怨着，颇为头疼的拄着脑袋看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上隐约映照的，是另一张落千千的脸。
（2）
一周后，军部高层会议。
“……那么，会议就开到这里，落长官一周后出发去A城，没什么问题就散会。”
严肃的会议室里，坐在上位的中年长官冲坐在一旁的落千千点头示意后，起身准备离开。
“我有问题。”坐在位置上的落千千没起身，声音不大但颇具威严，她的话成功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长官。“颜军长，我从beta分化成alpha了，目前身体状态不稳定，去不了前线。”
这句话可谓是平地起惊雷，把所有人都炸了个外酥里嫩。虽说现在有流言说落长官似乎最近发生了异常的二次分化，但具体情况没人知道，落千千捂得很紧，一切都是猜测。如今亲耳听到她的回答，让不少人都暗自心惊：她是beta的时候就够恐怖的了，成alpha那不更完蛋了。
会议室里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落针可闻。
"反驳无效。"颜军长摆摆手，"林医已经提交了你的数据报告。上层讨论后决定让你尝试前线指挥，毕竟——"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们还没有alpha前线指挥官，你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刚刚还一片寂静的会议室随着颜军长的离开瞬间变成马蜂窝，其他长官都在低声的交头接耳，声音嗡嗡嗡的把落千千吵得回了神。
她刚刚是真的被这个决定给震惊到了，震惊的都短暂失了神，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她发现自己都29了还二次分化。
前线指挥官……
放眼整个星球，都没有能一边在战场上打架一边控制整个战局的高层指挥官。beta因不受信息素影响且头脑冷静，一直是理想的后方指挥人选；而alpha虽身体素质卓越，却受限于易受激怒的天性，极少能在激战中同时处理战场信息。能在小型战役中兼顾战斗与指挥的顶级alpha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规模稍大一些的战役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指挥官需要在同一时间内处理战场各地发来的信息，用最快的速度规定策略同时进行穿达，是一个需要专注的头脑工作，如果在和敌人打架的时候分心去处理这些信息，那可是会要命的。
落千千叹了口气，也离开了会议室。
上层想让她当前线指挥官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还没成年就临危受命上了战场后方当指挥官，一晃过去十几年，她早成了星球最高指挥官，现如今突然分化成alpha，还有了一个和她没什么区别的人形精神体。她现在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又有alpha的身体素质又有极高的指挥水平，他们当然想试着把她培养成前线指挥官。毕竟战场上因为设备问题导致信息无法送达后方的情况数不胜数，他们已经吃了很多亏了，如果指挥官能在前线，这将大大降低战争的失败概率。
只是可怜她要当最苦最累的牛马了。
说什么都得给她加薪。
翻倍那种。
（3）
医疗中心，特殊检测室。
"数据还是不稳定。"林渺推了推眼镜，"你的精神力指数太异常了，正常alpha的是3.8-5.2直接，你都直接8.3了，按理来说你早该死了，这根本没考虑你的身体的承受极限，结果你还活着……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你现在精神力使用稍微过度一些，你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
她调出她的指数波动图，正常人的波动图是一条平稳的线，落千千的是大起大落的线，还是两条交叉的线，双峰值线图。
“理论上，精神体是不会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就不会有自己的意识信号，但你这……你说她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嗯，这真的很像……”林渺说着说着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想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最终她还是说了：“这更像是你自己运行着两套完全一样的意识信号，你不然去找个什么法师看看是不是被谁夺舍了，哎是叫这个词吗？”
落千千躺在检测舱内，手臂连接着数十条传感线："什么夺舍不夺舍……我还是太倒霉了，都这样了还得上前线，真是没人性啊。"
林渺沉默了一瞬："如果你不召唤精神体的话，或许……"
落千千听到这里更无奈了：“我倒也想，但是我好像控制不了，她真是想出现就出现了，不想出现就死活叫不出来。”
林渺叹了一口气，开始给落千千卸下医疗装备：“明明报告上都写清楚了，还是这样……我再写个报告上去，你不能……”
“指挥部的咖啡机都比我有选择权，它还能决定一下今天要不要坏掉呢。”落千千直挺挺躺着，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所以我说真是没人性啊，一个既有alpha战力又有顶尖指挥能力的活体武器谁不想要，最近战局动荡，上面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我的。”
林渺又沉默了，不再说话，卸完医疗设备后只是很疲惫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挥挥手意识落千千可以离开了。
在落千千踏出检测室的前一秒，林渺绷紧的声音响起：“最多一个月。”
落千千停下了脚步。
"你最多能在那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回来调整状态，不然你真得死那。"林渺盯着显示屏，“我会再写报告上去争取。”
落千千轻笑一声：“谢了。”
她离开后，林渺继续分析着她的身体数据。
血液分析、神经电传导、细胞代谢率……所有指标都在危险区边缘游走。
“那群老东西真是疯了，慢慢来不行吗非得这么急。”林渺骂了几句脏话，又看起数据来。
“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会精神力高出身体极限这么多，到底是什么需要消耗这么多精神力，难道人形精神体的维持需要比普通精神体更多的精神力吗？”林渺把实验数据看了又看，心力交瘁地往后一仰，瘫在了椅子上。
“首例人形精神体啊……”
（4）
落千千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前不久的场景了。
"第三防区S-719区域请求重力炮支援！"
"第一防区东侧防线已溃散百分之四十！"
"第四防区异兽数量激增三倍，推测为主力进攻方向！"
报告声此起彼伏，大厅中弥漫着AO混杂的紧绷气息。而中央控制台前，落千千的气息冷静得格格不入。
落千千双手撑在全息台上，深蓝色军装衬得她肤色白皙。她迅速接受战场数据，短短几息就给出了指令。
"重力炮二次充能完成还需多久？"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了一瞬。
"七分二十八秒，指挥官。"技术官迅速回答。
落千千的手指划过S-719区域的立体投影："调两架AT-07拦截机形成交叉火力网，将兽群逼入峡谷。通知地面部队后撤至第二道防线，准备释放声波诱饵。"
"可是指挥官，那会暴露我方埋伏的——"
"照做。"短短两个字，不容置疑。
六分钟后，峡谷地形成功阻滞了兽群脚步。一分钟后，重力炮准时到位，一记绚丽的蓝光过后，七十余只S级异兽化为灰烬。
指挥大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然而声音未落，中央控制台前的瘦削身影突然一晃。
"指挥官？"
落千千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扶住控制台，掌心传来的冰冷触感却飞速远去。耳边警报声尖锐响起，医疗组的喊叫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生命体征异常！"
"快准备补给剂——"
“不对，这是……”
"她从Beta分化了？！"
“出大事了快点找能立刻飞的飞行器——”
落千千漂浮在空中，看着被火急火燎抬走的自己，看着临时接过指挥权的副指挥勉强把后续战事结束，觉得这混乱的场景有些好笑。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她这个人生来就是干指挥的天才，能快速的判断和做出符合情况的战令，冷静到做梦都能第一时间分析出自己在做梦，然后用一种旁观的视角去看自己的梦境。她有的时候都在想不干这个累成狗的指挥官去当个解梦师也挺不错的，听说也很赚钱。
但现在，她皱起了眉头。梦中的她已经被送走了，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有后面的记忆，可为什么她现在没有跟随着梦中的自己离开，反而看到了后续的战场情况。
“因为那是我的记忆啊。”
落千千身后响起一道声音，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
“我那个时候就出现了，只不过没有实体，我当时就留在这里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会儿呢。”
落千千回头，看见另一个落千千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外貌和她一模一样，如果化成实体，想来没有人能分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精神体。
这感觉太怪了，落千千皱眉：“你多少外表上和我做点区分吧，看着另一个自己怪怪的。”
“落千千”摊了摊手，很快她漆黑的眼眸泛起蓝光，她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了耀眼的蓝色，像蓝宝石一样。
不是这有什么用啊，就是带了个美瞳，还是对着自己的脸啊。落千千无语凝噎，但懒得管了：“你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我不信你是精神体。”
开什么玩笑，先不说她29了搞什么重返青春二次分化，就算是二次分化怎么会分化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来，精神体不应该是什么动植物吗？至少目前记载的都是动植物。
“我当然是精神体，不过是有一点特殊的精神体。”“落千千”凑近，贴着她的耳边轻轻说：“不过我是你分裂出来的一部分，然后恰好促进你二次分化，我也变成精神体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