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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忠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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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
真正的人皮画廊！
无数巨大的、惨白的画框，如同墓碑般矗立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之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每一幅画框上，都绷着一张完整的人皮！
人皮之上，用鲜血和不知名的颜料，绘制着各种诡异、扭曲、亵渎神明的画面！
有描绘地狱酷刑的《剥皮地狱图》；有将佛陀绘成狰狞恶鬼的《邪佛讲经图》；有将先帝容貌扭曲丑化、端坐于尸山血海之上的《暴君临世图》…触目惊心，邪气冲天！浓烈的血腥味、防腐药水的刺鼻气味和一种奇异的冷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足以摧毁神智的恐怖氛围！
而在这片人皮画廊的最深处，正对着甬道出口的位置，矗立着一幅最为巨大、也最为“庄重”的画作。
画中描绘的是一位顶盔掼甲、面容刚毅忠勇的将军，正单膝跪地，向一位背对画面、身着龙袍的帝王呈上一卷染血的文书。
将军的形象栩栩如生，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忠诚。然而，这幅画的材质…同样是惨白的人皮！而画中那位忠勇将军的面容…赫然是十年前含冤而死的秦啸！
画作的名称，用鲜血书写在画框顶端：
《忠臣图》
秦岚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死死盯着那幅画，盯着画中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被剥皮硝制后绷在画框上，成为这邪恶魔窟的“装饰”！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他！十年流放的苦楚，家族覆灭的悲愤，左手被废的屈辱…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爹——！”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秦岚喉间迸发！他双目赤红，右手猛地拔出验尸刀，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秦岚！”朱周茂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他！他能感受到秦岚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愤怒！“冷静！这是陷阱！”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这片巨大而邪异的空间中幽幽响起：
“啧啧啧…好一幅父子情深，感人肺腑啊…秦家小子，这幅《忠臣图》，本王特意为你父亲准备，你可还满意？”
声音来自《忠臣图》后方的高台阴影处。
随着声音，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立于高台边缘。
他不再伪装病弱，身着一袭绣着狰狞鬼首的玄色蟒袍，身形挺拔，面容清癯依旧，却再无半分书卷气，只剩下刻骨的阴鸷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一双眼睛如同淬毒的冰锥，冷冷地扫视着下方闯入的众人，最终落在朱周茂和秦岚身上。
正是靖王——朱衍！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枚完整的、温润剔透的蟠龙玉佩——正是由之前几块碎片拼合而成！玉佩在他指尖转动，泛着幽冷的光泽。
“我的好侄儿，”靖王朱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朱周茂，“还有…秦家的小鬼。本王这‘人皮画廊’，这份‘忠臣图’的大礼，可还入得了你们的眼？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你们…一同来此，用你们的血，完成这最后的祭奠！”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幅巨大的《忠臣图》，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狂热：
“看啊！秦啸！多么忠勇！多么可悲！他截了本王的军粮，拿到了本王的罪证，想呈给那个昏聩的老东西！结果呢？哈哈哈！他被本王的人像杀狗一样宰在鹰愁涧！”
“那个老东西呢？为了他所谓的江山稳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把屎盆子扣在秦家头上！哈哈哈哈！忠臣？呸！不过是权力博弈下一条可悲的看门狗！死了还要被剥皮挂在这里，供本王赏玩！”
“朱衍！！”朱周茂目眦欲裂，天子剑怒指高台，“你弑兄（指派人伏杀秦啸），谋逆，亵渎先灵，罪该万死！今日，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万死？”靖王朱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大笑，“小崽子！你以为带了这几百条杂鱼，就能奈何得了本王？你看看这是什么！”他猛地一挥手！
“轰隆隆——！”
巨大的机括声响起！画廊四周的黑暗中，猛地升起数十架狰狞的床弩！粗如儿臂的弩箭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对准了下方的龙骧卫！
与此同时，高台两侧和画廊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衣死士！他们眼神空洞麻木，手持淬毒利刃，如同没有生命的杀戮机器！
“本王经营此地十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为本王所用！”靖王朱衍张开双臂，状若疯魔，“这里，是本王的‘骨冢’！是埋葬你们朱家江山，埋葬所有伪善忠良的坟墓！腊月廿三，子时已到！就用你朱周茂的帝血，来祭奠本王这‘忠臣图’！开启本王的…帝王之路！”
他猛地一指朱周茂，厉声咆哮：“放箭！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撕裂了地宫的寂静！粗大的弩箭如同来自地狱的毒龙，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射向密集的龙骧卫队伍！
“举盾！结圆阵！”禁军统领的嘶吼在箭雨呼啸中显得如此微弱。
“砰！砰！砰！”
重盾被巨力撞击的闷响不绝于耳！精钢打造的盾牌在恐怖的床弩面前，竟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
盾后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串成血葫芦，或被巨大的冲击力撕成碎片！残肢断臂伴随着血雨腥风四处飞溅！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整个地下空间如同化作了血肉屠场！
“保护陛下！”忠勇的龙骧卫用血肉之躯扑向朱周茂身前，瞬间被数支弩箭贯穿！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朱周茂冰冷的甲胄上。
“散开！寻找掩体！”朱周茂目眦欲裂，挥剑格开一支射向面门的流矢，厉声下令。
他心如刀绞，每一名倒下的士兵，都是大胤的忠勇之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