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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绑架 ...

  •   第二天早上,逢夜钰特意起了个早。奶奶给他扎头发?不扎!打死不扎!他胡乱抓了把鲻鱼头,抓起书包就溜。心跳有点快。操,不就是见个面吗!

      他跟相叙白约了校门口见。那混蛋说要带汤。逢夜钰嘴上说着“不喝”,脚蹬得飞快。

      快到学校了,有条近路,穿过一片老居民区的小巷。平时他也走,没啥事。今天巷子特别安静,没人。

      刚走到一半,旁边岔口猛地窜出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他胳膊!力道大得吓人!
      “唔!” 逢夜钰刚想喊,一块带着怪味的破毛巾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操!□□?!**
      他脑子里警铃炸响!拼命挣扎!抬脚就往后踹!踹到一个软肉,听见闷哼。但架着他的人力气太大,毛巾上的怪味直冲脑子,眼前发黑。

      “老实点!” 一个熟悉又恶心的公鸭嗓子在耳边响起,是黄毛!他手腕还缠着绷带,脸色狰狞。“妈的!上次的账,今天连本带利跟你算!还有相叙白那个杂种!”
      逢夜钰心里一沉。完了!是报复!
      他死命咬了下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一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手肘狠狠往后撞!但毛巾捂得太紧,那股怪味越来越浓,力气在飞快流失…

      “快!塞车里!” 黄毛低吼。
      巷子口停着辆破面包车,门开着。逢夜钰被连拖带拽往里塞。他最后一眼看见巷子口透进来的天光,还有…自己掉在地上的书包。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操…相叙白…**

      ***

      校门口。
      相叙白拎着保温桶,靠在墙边。七点四十。比约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他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目光扫过每一个拐角。嘴角那颗痣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亮着。
      **老婆今天会穿什么?昨天那件领口有点大…**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桶提手。

      七点五十。人多了。没看到那个顶着鲻鱼头的身影。
      相叙白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睡过头了?

      八点。上课预备铃远远传来。校门口人快没了。
      相叙白站直了身体。眼神沉了下来。不对劲。逢夜钰虽然偶尔迟到,但不会放他鸽子,尤其…是带了汤的鸽子。

      他拿出手机,拨逢夜钰电话。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关机?!
      相叙白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逢夜钰手机从不关机!除非…没电?或者…出事了?!

      他立刻又拨了逢夜钰家里的座机。响了好几声,奶奶接了。
      “喂?叙白啊?”
      “奶奶,夜钰在家吗?” 相叙白声音尽量平稳。
      “啊?小钰早走了呀!说跟你约了校门口见!还没到吗?”
      “没。” 相叙白心往下坠,“奶奶别急,我再找找。” 他挂了电话。

      老婆不见了。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寒冰!他猛地想起黄毛和刘胖子!想起自己上次的警告!
      **操!敢动我老婆?!**

      相叙白眼神瞬间变得暴戾!像出鞘的刀,带着森然杀气!他一把将保温桶塞给旁边看傻了的执勤学生:“拿着!” 转身就往学校旁边的老居民区冲!脚步快得像风!

      那条巷子!逢夜钰平时抄近路走的巷子!
      他冲进巷子,目光像雷达一样扫射。空荡荡。只有墙角一个孤零零的书包。
      逢夜钰的书包!
      相叙白冲过去捡起来,心沉到谷底。书包带子断了,像是被硬扯下来的。旁边地上…有凌乱的拖拽痕迹,还有…一小块沾着怪味的破布!

      绑架!
      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相叙白心上!他死死攥着那个书包,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怒和恐慌瞬间淹没了他!比他上次看到逢夜钰一身伤时强烈百倍!

      **老婆…**
      他脑子里全是逢夜钰可能的样子。害怕?受伤?那帮杂碎会怎么对他?!

      相叙白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抖。他直接拨了江澈的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碴子:
      “江澈,立刻!调学校门口和老居民区所有监控!十分钟前到现在!找逢夜钰!他被绑了!”
      “还有,” 他顿了顿,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猩红,“给我查刘胖子和黄毛现在的位置。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相叙白站在空荡的巷子里,攥着那个破旧的书包。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驱不散他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嘴角那颗痣,沉得像滴凝固的血。

      **敢动我老婆…**
      **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逢夜钰是被疼醒的。后脑勺钝痛,嘴里一股怪味。睁开眼,光线昏暗。破仓库?霉味重。

      他发现自己被捆在木头椅子上,手腕勒得死紧。旁边椅子上还捆着个蔫头耷脑的家伙——林辰?!
      “耗子?!” 逢夜钰压低声音。
      “呜…钰哥…” 林辰哭丧着脸,“我…我就抄个近道…”

      对面站着仨人。黄毛,手腕缠着绷带,脸肿着。还有俩混混,一个脸上有疤,一个瘦得像竹竿。黄毛手里掂量着根钢管,眼神怨毒。

      “醒了?校霸?” 黄毛阴阳怪气,钢管戳了戳逢夜钰胸口,“挺能打啊?今天看你怎么打!”
      逢夜钰心往下沉。操,麻烦大了。他飞快扫了眼环境,破仓库,堆着烂木头,没窗户,就一个破门关着。手腕的绳子是粗麻绳,捆得死。

      “我操…” 林辰快吓尿了,“大哥…有话好说…”
      “说个屁!” 黄毛一脚踹林辰椅子上,“等相叙白那杂种来!一块收拾!”
      目标是老白!逢夜钰眼神一厉。

      黄毛转回身,钢管拍着逢夜钰的脸,啪啪响。“上次踩断老子手,这次老子十倍还你!先从你这张脸开始?”
      逢夜钰没躲,冷着脸看他,嘴角突然扯出个嘲讽的弧度:“呵。”
      “笑你妈!” 黄毛被激怒。
      “笑你废物。” 逢夜钰声音不大,带着点不屑,“老子好歹当过校霸,把人打进医院的。你们仨?就这点能耐?绑个学生还要靠下药?废物点心!”

      “操!” 黄毛气得眼红,抡起钢管就要砸!
      就是现在!
      逢夜钰猛地绷紧全身肌肉,借着捆在椅子上的劲儿,上半身狠狠往前一顶!椅子腿“咔嚓”一声脆响!他整个人带着椅子朝黄毛猛撞过去!
      “砰!” 黄毛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钢管脱手!
      “妈的!” 疤脸和瘦竹竿反应过来,扑上来!
      逢夜钰等的就是这个!椅子腿断了一根,束缚松了!他借着刚才前冲的惯性,身体猛地一扭,被捆在背后的双手死命一挣!粗糙的麻绳摩擦得手腕剧痛,但硬生生被他崩开一道缝!手指能动了!

      他不管手腕火辣辣的疼,双手在背后椅子残骸上一撑,身体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抬脚就踹!
      “砰!” 正中扑过来的疤脸肚子!疤脸“嗷”一声,捂着肚子跪下去!
      瘦竹竿的拳头也到了!逢夜钰侧头躲开,肩膀硬抗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反手抓住瘦竹竿手腕,一个狠厉的过肩摔!
      “轰!” 瘦竹竿被狠狠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哼唧着爬不起来了。

      “钰哥牛逼!” 林辰看傻了,忘了害怕。
      “操!” 黄毛缓过劲,捡起钢管,红着眼冲过来!“老子弄死你!”
      逢夜钰刚摔完人,气还没喘匀。看着砸下来的钢管,瞳孔一缩!躲不开了!
      他咬牙绷紧身体,准备硬扛!

      “砰——!!!”
      仓库破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狠狠踹开!木屑纷飞!
      一道黑影裹挟着滔天怒火冲了进来!速度太快!带着风!
      是相叙白!
      他像头暴怒的狮子,眼神猩红!目标明确!在黄毛钢管落下前一秒,一脚狠狠踹在他腰侧!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黄毛发出比杀猪还惨的嚎叫,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砸在烂木堆里,抽搐两下,不动了。钢管“哐当”掉地上。

      仓库里死寂一片。
      疤脸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瘦竹竿晕了,黄毛不知死活。
      林辰张着嘴,眼珠子快掉出来。
      逢夜钰还保持着防御姿势,喘着粗气,手腕滴着血,看着突然出现的相叙白,脑子有点懵。

      相叙白踹飞黄毛,脚步没停,直接冲到逢夜钰面前。眼神像要吃人,上下扫视他:“伤哪了?!” 声音嘶哑,带着没散尽的戾气和恐慌。
      “没…没事…” 逢夜钰被他眼神吓一跳,下意识回答。
      相叙白根本不信!目光落在他滴血的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缩!那股暴戾的气息瞬间又炸开!他猛地转身,看向地上呻吟的疤脸,眼神冰冷得像看死人,抬脚就要过去!

      “老白!” 逢夜钰心一紧,赶紧抓住他胳膊!“别!够了!”
      相叙白身体一僵,回头看他。眼底翻涌的血色还没退,像受伤的野兽。
      “我没事!真没事!” 逢夜钰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心里莫名一酸,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就手腕破了点皮!耗子还捆着呢!”

      相叙白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几秒后,眼底的暴戾才一点点压下去,被浓烈的心疼和后怕取代。他反手一把抓住逢夜钰没受伤的那只手,攥得死紧!力道大得逢夜钰生疼,但没挣。
      “操…” 相叙白骂了一句,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猛地用力,把逢夜钰狠狠拽进自己怀里!手臂铁箍一样勒住他的腰背,像要把他揉碎嵌进骨头里!
      **老婆…吓死我了…**

      逢夜钰被他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撞进那个带着汗味、尘土味和浓烈皂角味的怀抱。相叙白的心跳快得像打鼓,震得他耳朵发麻。那手臂的力道,那紧贴的身体传来的轻微颤抖…都在诉说着刚才的恐惧。
      **他…吓坏了…**
      这认知让逢夜钰心里那点酸胀瞬间放大。他犹豫了一下,没推开,反而抬起没受伤的手,有点笨拙地、轻轻拍了拍相叙白紧绷的后背。
      “…真没事…” 他声音闷在相叙白怀里,有点含糊。

      “钰哥…会长…” 林辰弱弱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能先给我解开吗?我腿麻了…”
      这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相叙白身体一僵,猛地松开逢夜钰,但攥着他手腕的手没放。他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但依旧冰冷地扫过地上三个混混,最后落在林辰身上。
      “等着。” 他声音很冷,掏出手机。“江澈,人找到了,东郊废弃木材厂。报警,叫救护车。地上三个,废了。”
      挂了电话,他才走过去,三两下扯断林辰身上的绳子,动作粗暴。
      “谢…谢谢会长!” 林辰连滚带爬站起来,离地上那三个远点,看相叙白的眼神充满敬畏和…一点点恐惧。刚才会长冲进来那样子,太吓人了!

      相叙白没理他,回到逢夜钰身边。抓起他滴血的手腕,看着那圈被麻绳磨破皮的狰狞红痕,眉头拧成了死结。眼底的心疼快溢出来了。
      “操…” 他又骂了一句,从口袋里(居然)掏出湿纸巾和一小卷纱布!小心地擦掉血迹,动作轻柔得跟刚才判若两人,然后笨拙地给他缠上。
      “嘶…轻点!” 逢夜钰皱眉。
      “忍着。” 相叙白语气硬邦邦,但手上力道放得更轻。缠好纱布,他盯着逢夜钰的脸,手指抬起,想碰碰他嘴角(刚才好像被钢管拍了下),又怕弄疼他。
      “破皮了?” 他哑声问。
      “没,就蹭了下。” 逢夜钰别开脸,耳朵有点热。刚才被抱太紧,心跳还没平复。

      警笛声由远及近。
      相叙白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死狗一样的黄毛,眼神冰冷。然后攥紧逢夜钰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走了。” 他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耗子…” 逢夜钰看向林辰。
      “他死不了。” 相叙白看都没看林辰,拉着逢夜钰就往外走。步子迈得大,像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

      仓库外,阳光刺眼。警车和救护车闪着灯停在外面。
      相叙白拉着逢夜钰,穿过混乱的警察和医护人员,径直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江澈安排的?)。拉开车门,把逢夜钰塞进后座,自己也挤进去,“砰”地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相叙白没松手,依旧死死攥着逢夜钰缠着纱布的手腕。他看着逢夜钰还有些苍白的脸和破皮的嘴角,眼神沉得像海,翻涌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情绪和后怕。
      **老婆…差点就…**
      这念头让他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他猛地倾身,不是亲,而是把额头重重抵在逢夜钰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
      “操…吓死我了…” 他声音闷在逢夜钰肩窝,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脆弱,“…你要有事…我弄死他们全家…”

      逢夜钰浑身僵住。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和那细微的颤抖,像滚烫的烙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相叙白,脆弱,恐慌,像个吓坏的孩子。
      **他…真的…很在乎我。**
      这个认知,比刚才的钢管更让他心头发颤。
      他抬起没被抓住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了相叙白紧绷的后颈上,笨拙地、一下下地抚摸着那凸起的颈椎骨。
      “…白痴…”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心疼,“…这不没事吗…”

      相叙白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额头在他肩窝蹭了蹭,像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车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逢夜钰看着车窗外闪动的警灯,又低头看看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操。
      他好像…真的…栽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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