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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哭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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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夜钰躺床上，瞪着天花板。腰侧那被相叙白揉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操！挥之不去！
他烦躁地翻个身，把脸埋枕头里。**老子是直男！直男！** 他拼命给自己洗脑。相叙白那混蛋…就是兄弟情！对！兄弟情！你看他给我擦药，带汤，关心我伤…这不就是好兄弟该做的吗？耗子不也老给我带吃的？
**…耗子没搂你腰吧？** 脑子里有个小声音冒出来。
**…耗子也没问你好不好摸吧？** 另一个声音补刀。
**…耗子更没他妈的光天化日把你拽小路揉腰！**
逢夜钰：“……” 操！
他气呼呼地又翻回来。不行！肯定是最近伤着了，脑子不清醒！他努力去想点别的。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蹦出很久以前的事。
尤溪初中。那会儿他逢夜钰可是风云人物，微风碎盖，一边耳朵戴着个挺酷的黑色耳钉，走路带风。为啥？能打。真打，下手狠，把人打进医院那种。学校没人敢惹他。
那天他叼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去厕所。路过教学楼后面那条窄巷，听见动静。探头一看。
操。三个高年级的堵着一个小子。那小子靠墙站着，校服脏了，嘴角破了，脸上有伤，低着个头，刘海遮着眼睛。看着挺惨。
逢夜钰本来懒得管闲事。但那小子抬头抹了下脸，他看清了。
**相叙白？**
那会儿相叙白还没完全长开，脸嫩，个子也没现在高，撑死175。头发有点乱，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眼圈有点红，看着…怪可怜的。跟现在那副高冷阎王样判若两人。
逢夜钰认识他，隔壁班的，学习贼好，但好像挺闷，不怎么说话。被人堵了？还被打哭了？
那仨混混还在推搡他，嘴里不干不净。
“哭什么哭？小白脸！”
“下次再敢告老师，弄死你信不信！”
相叙白咬着嘴唇，没吭声，但肩膀在抖。
逢夜钰啧了一声。妈的，看不下去了。他把棒棒糖嘎嘣咬碎，棍子一扔，双手插兜就走了过去，挡在相叙白前面。
“喂，干嘛呢？” 他声音不大，但带着股懒洋洋的狠劲儿。
那仨混混一回头，看见是他，脸唰就白了。尤溪初中谁不知道逢夜钰？打架不要命的主儿！
“钰…钰哥？” 领头的混混声音都哆嗦了。
“滚。” 逢夜钰眼皮都懒得抬。
那仨混混屁都不敢放一个，跟耗子似的贴着墙根溜了，跑得飞快。
巷子里就剩他俩。逢夜钰这才回头，看着缩在墙角的相叙白。脸上伤挺明显，嘴角渗着血丝，眼圈红红的，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没事吧？” 逢夜钰问，语气有点硬邦邦的。他不太会安慰人。
相叙白没说话，低着头，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一滴眼泪“吧嗒”掉在水泥地上。
操！真哭了！逢夜钰有点手足无措。他最烦人哭，尤其是男的。但看着相叙白那惨样儿，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哭个屁！人都跑了！” 他粗声粗气地说，走近一步。
相叙白还是低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无声无息，就是肩膀抖得更厉害。
逢夜钰心里那点烦躁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心软？操！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不是推，是有点笨拙地，拍了拍相叙白的肩膀。“行了行了，别哭了！挨打就挨打，下次打回去！哭有啥用！”
相叙白被他拍得一颤，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通红，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逢夜钰，带着点茫然和…依赖？
逢夜钰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操…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脸上挂彩都挡不住那股子…清秀劲儿？他有点不自在，刚想收回手。
相叙白却突然往前一步，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呜咽出声。
逢夜钰：“！！！” 全身僵硬！操！什么情况？！
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带着泪水的湿意和轻微的颤抖。相叙白抱得很用力，像抓住救命稻草。
逢夜钰举着手，僵在半空。抱…抱上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男的这么抱过！膈应吗？好像…也没？怀里的人瘦，抖得厉害，哭得无声无息，怪可怜的。他那只僵在半空的手，犹豫了半天，最后有点别扭地、轻轻落在相叙白背上，拍了拍。
“行了行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他声音放软了点，自己都觉得别扭。
相叙白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抽噎着。逢夜钰感觉胸口的校服湿了一大片。操…
“好…好点没？” 他问，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相叙白没抬头，闷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抱着他腰的手松了点，但没完全放开。
逢夜钰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还有那截白皙的后颈。操…这小子…抱起来…还挺软？他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赶紧掐死。想啥呢！
后来，他把相叙白送回了家。再后来，高中了。尤溪七中。高二分班，居然又分一起了。相叙白跟抽条似的猛长，嗖嗖窜到187，人也变了，高冷，话少，气场贼强，还当了学生会会长。逢夜钰那会儿发型也换了，成了特批的鲻鱼头，耳钉也不戴了，收敛了点脾气。
也不知道怎么就熟了。可能是同桌？也可能是有次逢夜钰打球伤了，相叙白一声不吭给他带了几天饭？反正慢慢就成了朋友，好兄弟。逢夜钰早把初中那茬儿忘了，相叙白也好像忘了，对他跟别人不一样，但也仅限于兄弟情。
直到…最近。
逢夜钰躺在床上，脑子里像放电影。初中小巷子里，那个哭得发抖、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小可怜相叙白。和现在这个，高冷，狠戾，会给他擦药带汤，会搂他腰，会问他“痣好摸吗”的混蛋相叙白。
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操！**
逢夜钰猛地坐起来，心脏咚咚狂跳。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相叙白对他不一样？为什么只对他好？为什么管他管那么宽？为什么…看他的眼神…那么沉？
初中那次…他把他抱在怀里哄…是不是…从那时候就…
“轰——！”
一个念头像闪电劈开他混沌的脑子。
相叙白这混蛋…该不会…从初中就…暗恋他吧？！！
这个认知太惊悚了！逢夜钰感觉天旋地转。他像个傻子似的，把人家当兄弟！结果人家…可能一直想睡他？！（虽然他自己现在想法也不太直了…）
他抓起枕头狠狠砸在墙上。
“操！相叙白！你他妈…藏得够深啊！”
可骂完，心里那股邪火没下去，反而烧得更旺了。腰侧被揉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发烫。他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
完了。
他好像…不只是弯了。
他好像…也他妈…栽了。
栽在那个，从小可怜长成大阎王，还一直偷偷惦记他的混蛋手里了。
逢夜钰把自己摔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操…这叫什么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