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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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现场作画（上）**
许星然第三次调整数位板角度时，右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到桌下，在裤子上蹭掉掌心的冷汗。舞台灯光太亮了，刺得他眼睛发酸，台下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像是无数窥探的镜头。
这是他作为FW官方画师第一次随队参加线下赛。
"紧张？"
带着薄荷味的气息突然靠近，江临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临时搭建的画桌。许星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电竞馆特有的金属和塑料气息。
"设备调试好了？"江临弯腰检查数位板连接线，黑色队服外套擦过许星然的手臂。大屏幕上正好给到这个镜头，观众席爆发出一阵起哄的尖叫。
许星然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如果...画得不好..."
"那就不好。"江临干脆地打断他，顺手把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在他手边，"又不是比赛。"
这句话让许星然猛地抬头。江临说这话时正看着舞台中央的FW队标，那里即将举行春季赛揭幕战。对职业选手来说，比赛就是一切，可他现在却说"又不是比赛"。
"江临！赛前会议！"教练在休息室门口喊人。
江临临走前突然转身，食指中指并拢在太阳穴点了点，朝许星然的方向虚虚一划。这个标志性的动作立刻引发粉丝更疯狂的尖叫——这是他每次赛前杀穿野区前会做的手势。
许星然突然想起今早战队大巴上，小九偷偷告诉他："临哥昨晚复盘到三点，就为了今天能速战速决给你留创作时间。"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许星然见到了FW今天的对手——TE战队的王牌辅助林风。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径直走到画桌前，故意用指关节叩了叩他的数位板。
"听说江神特意要了个画师跟队？"林风笑得意味深长，"他以前可从不在乎这些花边宣传。"
许星然还没回答，解说激昂的声音已经响彻场馆："欢迎来到LPL春季赛！现在入场的是——FW战队！"
灯光骤然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入场通道。江临走在队伍最前面，冷白灯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银边。许星然下意识抓起笔，在数位板上勾出几道流畅的线条。
"别急着画，"林风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江临为什么突然对画画感兴趣吗？"他凑得更近，"去年全明星赛，有个女画师给他送了三个月便当..."
"选手就位！"裁判的喊声打断了对话。
许星然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第一局比赛开始，他的任务是实时绘制关键团战的Q版瞬间。当江临的盲僧在龙坑一脚踢回对方ADC时，全场沸腾的欢呼声中，他的右手突然痉挛——笔下的线条扭曲成可笑的弧度。
"该死..."许星然慌忙撤回笔触，右手腕的疤痕泛出不正常的红色。这是旧伤复发的征兆，每次持续作画超过四十分钟就会这样。
大屏幕上的镜头突然切到他的绘画界面，扭曲的线稿被放大在全场观众面前。有人发出嘘声，弹幕立刻刷满【就这水平？】【FW钱多烧的请这种画师】。
许星然把发抖的右手塞进外套口袋，左手徒劳地试图修正画面。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滑，他听见身后有观众议论："听说这画师是江神硬塞进战队的..."
"换设备。"
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临不知何时离开了选手席，此刻正站在他身后，单手拎着FW战队标配的外设包。许星然茫然抬头，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备用键盘拍在桌上。
"左手键位设置，"江临快速插好数据线，"我打职业前用左手画过三年CAD。"
许星然瞳孔骤缩。这是江临从不对外提及的经历——他曾在建筑系就读，后来休学打职业。此刻这个男人正俯身调整数位板参数，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侧脸线条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能画就画，"江临最后调出左手模式，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不能画就看我。"
这句话像颗薄荷糖砸进碳酸饮料，在许星然胸腔里炸开细密的气泡。他试探性地用左手勾线，歪歪扭扭的线条逐渐变得流畅——画面上Q版江临正把对手踢飞的瞬间，旁边歪歪斜斜写着"FW Night"的签名。
镜头再次切过来时，弹幕风向突变：
【卧槽左手画？！】
【这画师有点东西啊】
【没人觉得江神站在后面盯人的样子很苏吗】
第二局比赛开始前，江临回到选手席。导播切了个意味深长的镜头——他摘下耳机对教练说了什么，然后指着许星然的方向。五分钟后，工作人员给画桌送来一副专业护腕。
许星然摸着护腕内侧绣着的银色星星图案，听见解说调侃："看来FW今天有两个需要重点保护的单位，野区和画师桌！"
比赛以FW 2:0完胜告终。赛后采访环节，主持人果然问起那个左手作画的插曲。江临单手插兜站在聚光灯下，闻言转头看向观众席最后一排的画桌。
"Starlight是我们战队的秘密武器。"他难得对着镜头勾起嘴角，耳骨上的黑色耳钉闪过一道光，"下次可以考虑ban画师位。"
全场哄笑中，许星然摸到护腕里侧有个硬物。翻出来看，是张折叠的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赛后停车场等你
——N」
便签背面还画了颗笨拙的五角星，涂得歪歪扭扭，像是某人用不擅长的手画的。
许星然突然想起林风说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把便签塞进钱包夹层，那里还藏着三年前他第一次给江临寄粉丝信时，收到的机械性回复明信片。
两张纸片隔着透明薄膜相对，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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