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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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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宿舍的灯按时熄灭，只剩窗外篮球场的应急灯透着点微光。
陈默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张磊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斜对面肖扬翻来覆去的动静。他能想象出肖扬的样子——大概是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像下午在阳台时那样。
“睡不着？” 陈默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响起，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肖扬的动作顿住了，过了几秒才应：“嗯……有点认床。” 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陈默没接话，窸窸窣窣地摸出手机，调亮屏幕又快速调低，光照在脸上，能看清他蹙着的眉。他在备忘录里敲了行字，然后把手机往肖扬那边递了递。
屏幕光映亮肖扬的脸，他看见那行字：“军训站军姿，重心放在前脚掌，不容易晕。”
肖扬愣了愣，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怕这个？”
“猜的。” 陈默收回手机，“体育生怕站军姿，很正常。” 他没说，下午领军训服时，看到肖扬盯着“站军姿两小时”的说明皱了眉。
黑暗里传来肖扬低低的笑声，带着点释然：“谢了，学霸就是不一样。”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其实……我刚才是在想，明天要不要给我妈打个电话，说军训可能会很累，让她别担心。”
陈默“嗯”了一声：“早上打吧，她上班前能接到。”
之后没人再说话，宿舍里只剩下呼吸声。陈默以为肖扬睡着了，却听见他又轻轻开口：“陈默，你说……城里同学是不是都觉得体育生很笨啊？”
这个问题悬在空气里，带着少年人的敏感和不安。陈默沉默了会儿，说：“张磊今天连路由器都插反了。”
肖扬没反应过来：“啊？”
“他是计算机系的。” 陈默的声音很平，“笨不笨，跟系别没关系。”
黑暗里，肖扬的呼吸好像平稳了些。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晚安。”
“晚安。”
陈默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斜对面的动静停了。窗外的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像谁在轻轻翻书。这一天终于要过去，宿舍里的四个人，呼吸渐渐同步，而他和肖扬之间那半米的距离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比白天时更软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