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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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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考核的哨声刚落，整个操场像被按了播放键，瞬间涌起点点人声。陈默站在原地，看着前面方阵的同学互相拍着肩膀笑，自己的后背却还僵着——刚才踢正步时，为了跟上节奏，膝盖撞到了前面同学的背包，现在还隐隐发疼。
“还行吗？”肖扬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他正弯腰系鞋带，额前的碎发被汗黏在额头上，“我看你刚才步子有点乱。”
陈默活动了下膝盖，淡淡道：“没事。”他抬头看向主席台前的评分板，红色的粉笔字刚写了一半，“我们排应该能过。”
“那是，”肖扬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我刚才踢得多使劲，教官肯定看见了。”话刚说完，他自己先笑了，眼角的笑纹里还沾着点沙尘。
陈默没接话，只是把军帽摘下来扇了扇风。风里带着晒热的尘土味，还有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肖扬忽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说：“等会儿去食堂打饭，我请你吃鸡腿吧？就当……谢你之前教我叠被子。”
陈默侧头看他，肖扬的耳朵尖有点红，眼神却很亮，像藏着点期待。他顿了顿，点头：“好。”
去食堂的路上，碰到几个体育系的队友，勾着肖扬的脖子问他考核怎么样。肖扬笑着摆手：“就那样，没给咱们系丢人。”说话时，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陈默那边瞟了瞟，见他正低头看路，才松了口气似的，跟队友们说了句“我先去打饭”，快步追了上去。
“他们喊你去打球呢。”陈默说。
“不去，”肖扬追上他，并肩走着，“脚还没好利索，再说……答应请你吃鸡腿了。”
食堂里人挤人，肖扬让陈默找位置等着，自己挤进队伍里。陈默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看着肖扬在人群里踮着脚递餐盘，动作有点笨拙，却很认真。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浅金色，陈默忽然想起军训第一天，这个人背着半人高的运动包，在校徽别得歪歪扭扭的样子。
没一会儿，肖扬端着两个餐盘过来，把装着鸡腿的那份推到陈默面前：“多吃点，你今天站了一天，肯定饿。”
陈默看着餐盘里油光锃亮的鸡腿，忽然说：“你自己也吃。”他把鸡腿往肖扬那边推了推。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肖扬摆摆手，夹起自己餐盘里的青菜，“太腻了。”话刚说完，就被陈默夹过来的半块鸡腿堵了嘴。
“食堂的鸡腿，油大才香。”陈默的语气平平的，自己也咬了口鸡腿，慢慢嚼着。
肖扬愣了愣，把嘴里的鸡腿咽下去，忽然觉得这油腻腻的味道里，好像掺了点别的什么，不讨厌，甚至有点让人想多吃两口。他低头扒着米饭，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默吃饭的样子——很慢，很安静，像在做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
吃完饭回宿舍，张磊和王浩正对着镜子试刚发的校服，吵吵嚷嚷地说要去拍合照。肖扬从柜子里翻出换洗的衣服，转身看见陈默正把军训服叠起来，动作还是那么整齐，连腰带都系成了规整的十字结。
“你这衣服叠得，跟新的一样。”肖扬忍不住说。
陈默抬了抬眼皮：“放柜子里占地小。”
肖扬没说话，低头开始叠自己的军训服，叠得歪歪扭扭，却比刚开始时强多了。他偷偷看了眼陈默的动作，学着把袖子往里折了折，虽然还是不像样，却没像以前那样干脆扔在一边。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收操的哨声，拖得长长的，像在跟这半个月的军训告别。宿舍里，张磊和王浩还在闹，陈默坐在书桌前看书，肖扬靠在床头玩手机，偶尔有目光不经意地撞上，又很快移开。
没人说话，但空气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紧绷感，好像比刚开学时松了些。就像肖扬手里那件叠得不算规整的军训服，虽然离“整齐”还差得远，却总归是朝着那个方向，慢慢变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