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课程表贴在宿舍门后的第一天，肖扬盯着上面的“高等数学”皱了眉。
“这玩意儿比战术板还难搞。”他戳着课程表，转头问陈默，“你高数在哪上课？”
陈默指了指隔壁教学楼的编号：“跟你们不是一栋楼，但进度差不多。”
“那……”肖扬挠挠头，“我要是有题不会，能找你吗？”
陈默正在收拾课本，闻言抬眼：“晚上七点到九点，图书馆三楼有空位。”
肖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答应了，连忙点头：“行！我肯定不耽误你看书。”
第一堂高数课，肖扬听得云里雾里，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公式像天书。他旁边的男生转过来笑：“体育生还学这个？能算出投篮角度就行呗。”
肖扬没接话，把课本上的重点画得乱七八糟，笔尖都快戳破纸。下课铃一响，他抱着书就往图书馆跑，远远看见陈默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本厚厚的习题集。
“这里有人吗？”肖扬放轻脚步，像怕惊扰了空气。
陈默往旁边挪了挪书：“刚好多了支笔。”他把一支黑色水笔推过去，笔帽上还沾着点墨水渍。
肖扬坐下，摊开课本，指着一道题憋了半天：“这个……极限怎么求？”
陈默没直接说答案，而是在草稿纸上画了条数轴：“想象成你投篮，球快到篮筐时的速度变化。”
肖扬盯着数轴看了会儿，忽然拍了下大腿：“我懂了！就是越来越近，但永远碰不到篮筐？”
陈默点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
那天晚上，肖扬弄懂了三道题，离开图书馆时，天已经黑透了。晚风带着凉意，吹得树叶沙沙响。肖扬走在陈默旁边，忽然说：“你讲题比老师清楚。”
“你只是对篮球更敏感。”陈默的声音混在风里，有点轻。
肖扬笑起来，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自行车从旁边经过，铃声清脆，像在为这缓慢的并肩伴奏。
之后的每个晚上，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总坐着两个人。肖扬会带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放在陈默手边；陈默会提前把习题做好标记，用红笔圈出适合肖扬的例题。
有次肖扬来得晚，看见陈默在给他的课本上写注释，字迹工整，把复杂的公式拆成了简单的步骤，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篮球示意图。肖扬没出声，悄悄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离开图书馆时，肖扬拎着两人的空水瓶，忽然说：“等我联赛赢了，给你拿签名篮球。”
陈默“嗯”了一声，脚步没停：“先把下周的测验过了。”
肖扬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高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就像投篮需要瞄准，有些事，只要找对方法，总能慢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