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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王牌证据与决裂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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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的公寓里一片死寂。
陆星野坐在沙发上，手指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林世诚半小时前发布的直播回放。视频里，一段陈年录音正循环播放——
"陆太太，您儿子偷的东西足够让他坐十年牢。但沈先生仁慈，只要您签了这份保密协议，带他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录音里，沈父的秘书声音冰冷，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压抑的啜泣——那是陆星野的母亲。而更刺耳的，是录音末尾那个模糊的少年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力：
"父亲，这件事不该这样处理......"
十三岁的沈砚。
陆星野的指节发白，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他抬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砚。那人背对着他，身影被城市的灯火切割成一道沉默的剪影，手里攥着的咖啡早已凉透。
"你早就知道。"陆星野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知道你爸威胁我妈，却从来没告诉我。"
沈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但依然没有转身。
陆星野猛地站起来，遥控器砸向电视屏幕，液晶屏"啪"地炸开一道裂痕。
"说话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他妈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恨了你们沈家十三年，很爽是吗？！"
玻璃碎片飞溅到沈砚脚边，他终于转过身。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睡过。
"那段录音被剪辑过。"沈砚的声音很低，"我当时确实在场，但我——"
"但你什么都没做！"陆星野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你看着我被人指着鼻子骂小偷，看着我妈妈被逼得精神崩溃，然后你高高在上地进娱乐圈，装模作样地找我？沈砚，你他妈真让我恶心！"
沈砚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咖啡杯"咔嚓"一声裂开，褐色的液体混着血丝滴落在地板上。
陆星野看都没看，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现在出去会被记者生吞活剥。"沈砚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关你屁事！"陆星野狠狠甩开他，"合约情侣演完了，沈总。"
门被摔得震天响。
沈砚站在原地，缓缓松开掌心，四个月牙形的血痕触目惊心。他盯着地上的咖啡渍和玻璃碎片，半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跟着他，"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别让林世诚的人接近。"
上午九点，星耀娱乐大楼前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陆星野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推开蜂拥而上的媒体。闪光灯几乎怼到他脸上，刺眼的光让他本就胀痛的太阳穴更加难受。
"陆老师！林总说您和沈影帝是联手炒作，您承认吗？"
"沈家当年给了您母亲多少封口费？"
"您的新专辑《密钥》是不是在影射这段丑闻？"
他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就在情绪即将爆发的边缘，突然被人一把拽进一辆黑色保姆车。车门"砰"地关上，将记者的喧嚣隔绝在外。
王姐脸色铁青地锁上车门："你疯了？单枪匹马闯敌营？！"
"林世诚在哪？"陆星野扯下墨镜，眼底全是血丝。
"正等你呢。"王姐递过平板，声音压得极低，"他买了全网开屏广告，十分钟后直播'最终证据'。"
屏幕上，一个猩红的倒计时正在跳动，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陆星野盯着那个数字，突然笑了。
"好啊，"他的声音轻得吓人，"那就看谁先死。"
他登录久未使用的私人微博，发了一张照片——十三岁那年，他躲在沈家书房窗帘后，用老式手机拍下的画面。照片里，沈父和几位高管正围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的文件上赫然写着"竞品公司核心技术窃取方案"。
配文只有两个字：
「收网」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微博服务器直接瘫痪。
同一时刻，沈砚工作室。
助理慌张地冲进会议室："沈总！陆先生发了那张原版照片，林世诚的直播提前开始了！"
沈砚猛地站起身，面前的咖啡杯被撞翻，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在会议文件上。他死死盯着平板上陆星野的微博页面，眼底终于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警方到位了吗？"他按下耳机的通话键，声音冷静得可怕。
"刚逮捕刘董，"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但林世诚手里还有——"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林世诚的直播强行切入。画面里，男人西装笔挺地坐在镜头前，手里优雅地晃着一份文件。
"感谢陆先生提供的照片，"他微笑着，眼神却像毒蛇般阴冷，"但真正的故事在这里。"
他缓缓展开文件，特写镜头下，白纸黑字清晰可见——
《精神诊断报告》
患者：陆星野母亲
诊断结果：创伤后应激障碍（源于长期威胁恐吓）
"沈砚，"林世诚对着镜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你猜陆星野看到这个，还会不会原谅你爸逼疯他母亲？"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沈砚的拳头"砰"地砸在桌上，实木桌面裂开一道细纹。他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声音却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启动B计划。"
保姆车内，陆星野盯着林世诚展示的诊断报告，整个人如坠冰窟。
母亲苍白的脸浮现在眼前——那些年她总是半夜惊醒，哭着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原来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恐惧。
"星野......"王姐担忧地握住他发抖的手。
陆星野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上来，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跑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狂奔，直到肺里烧灼般疼痛才停下来。
抬头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家私立精神疗养院门口。
——母亲住了十年的地方。
他颤抖着推开病房门，看到瘦弱的女人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画画。阳光洒在她的白发上，温柔得让人心碎。
"妈......"他哽咽着喊了一声。
女人转过头，眼神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笑容："阿砚来啦？"
陆星野如遭雷击。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疗养院过去四年的费用支付人：沈砚。他每周日下午三点来看你母亲，带她最喜欢的水仙花。」
附着一张照片——沈砚蹲在轮椅前，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在熟睡的陆母膝上。日期是上个月。
陆星野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深夜，沈砚独自站在公寓阳台上，手中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手机亮起，一条加密信息：
「林世诚联系了狗仔，明天会发布你和陆星野的'假合约'证据。」
他冷笑一声，回复：
「让他发。」
转身时，突然发现陆星野不知何时站在了客厅阴影里，眼睛红肿，手里攥着那张疗养院的照片。
两人隔着黑暗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沈砚先开口，声音沙哑："你母亲她......一直把我错认成你父亲。"
陆星野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为什么不说？"他问，"为什么宁可让我恨你？"
沈砚沉默了很久，久到陆星野以为他不会回答。
"恨比愧疚容易承受。"他最终说道，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陆星野站在原地，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晨光，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砚在等。
等一个能让所有人全身而退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