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是每份爱情都是标准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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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妄，我表姐下午两点从高铁站出来，你帮我去接一下。”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无妄还在书房里翻看着周父交给他熟悉的文件，偏新中式装修的屋内装有一扇巨大落地窗，就在周无妄书桌的后面，玻璃外是生机勃勃的绿色花园，各种植物在明媚的阳光下茁壮成长着。
他开着免提，闻言蹙眉道：“不去，你怎么这么懒啊，什么都不干。”
“哎哟阿妄，我下午约了人打台球，那是一场事关我荣誉的比赛，很重要的！”顾挺语气里带着恳求，但隐约的，也能听出些傲娇。
“你找别人不行吗，我一堆事儿呢。”
“周无妄，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突如其来的话锋转变，打了周无妄一个措手不及：“再逼逼你下午自己去接人。”
“妄妄宝贝，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你跟秦枝是同一个师父交出来的吧。”周无妄鄙夷道。
“阿妄，我不开心了。”顾挺自以为很可爱地哼出一声，“你怎么可以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想其他女人呢！”
“……你好烦啊。”
“……”
看着顾挺发来的图片，周无妄靠在一根粗柱子上，他身形很薄，长款风衣肩膀处甚至能穿出棱角，宽肩窄腰，搭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总能惹得过路的女孩们心动不已。
又一批熙熙攘攘的人流涌来，周无妄直起身子，凭借身高优势，轻松地在一众人群中找到顾挺的表姐。
两人很快会面，那位表姐率先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迟瑶，顾挺那小子应该已经跟你提过我跟他发关系了吧。”
周无妄嗯了声，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便伸手准备帮她拿行李。
哪知迟瑶直接摆手，大方道：“又不沉，我都拎一路了，哪能见到小帅哥我就矫情呀。”
周无妄因为昨晚吹风染上了风寒，所以戴着口罩，但他也庆幸自己戴了口罩，这样至少不用做表情管理，也避免了很多尴尬时刻。
可这在迟瑶看来却莫名产生了点疏离感，再加上一路周无妄也不怎么跟她主动搭话，这就更加令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产生了极大的误解。
或许是内敛，也或许是高冷。
反正左右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路过高铁站里的星巴克时，迟瑶提出要进去买咖啡，正好打发时间，凑个整点儿她好去跟老朋友聚聚会。
周无妄陪着她一起进去，但隔着玻璃柜，他却看见了一位昨日才见过的‘故人’。
她正与一貌似少年的人攀谈，时不时还会因话题有趣而捂嘴大笑，带着疑惑，周无妄跟着迟瑶走进店里。
“周妄，有客人来啦。”
服务员小哥居然喊出一个人名。
只见刚刚还在与秦枝交谈的男人闻声起身，周无妄这才发现男人身上还穿着星巴克员工的工作服，同样戴着口罩的男人，眉眼间还带着与他相似的神情。
“他叫周妄，你叫周无妄，你俩的名字还真像诶。”
听起迟瑶这么一提，周无妄也注意到了男人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姓名。
忽然间，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了钢珠落地的劈劈啪啪，来回敲打的声音，周围的一切杂音都凭空消失，只剩下那诡异的安静，与刺耳的碰撞声……
“周无妄，你帮我去点杯抹茶星冰乐吧。”
“嗯。”
从秦枝身边擦过时，秦枝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下意识跟上了他的脚步，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袖口之时倏然收回。
她只说：“你是来买咖啡的吗？”
周无妄脚步顿住，微微侧过头：“来咖啡店，当然是来买咖啡的。总不能是买奶茶吧。”
周无妄没再停下，径直走向前台，对服务员小哥说：“一杯抹茶星冰乐。”
“好的，还需要点些什么吗？”
“不用了。”
点完餐，周无妄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前台处，目光紧紧盯着那道背对着他的少年的身影，光是这么看，他确实是秦枝喜欢的类型，算不上浓颜，但骨相优越，哪怕只是戴着口罩，也能大致猜出他的长相。
做咖啡时，陈周妄的袖口滑落，露出了他左手腕靠近内侧的痣。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颗痣。
他就说刚在一起时，秦枝怎么总是盯着他的这颗痣发呆，原来……是在思念旧人吗？
是因为他跟她的初恋很像吗？
“妄妄，你是陪朋友一起来的吗？”秦枝主动走到他身边与他搭话。
目光处，那位做咖啡的少年好像微微侧了身子。
这细小的动作被周无妄察觉，他眼睛微眯，内心的死水被人刻意掀起波澜，弄得他很不舒服。
她曾经也这么喊过他吗？
周无妄垂下眼眸：“嗯。”
“你心情不好吗？感觉你情绪好像不是很高的样子。”
面对她的关心，周无妄忽然想起之前周漾对他说过的话。
周漾说，秦枝曾经有一个爱得很深的初恋，可后来她的初恋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离开了她，在那之后，秦枝就开始几日一换男友的骚操作，换人变得那叫一个频繁，就好像是想要找到当年那个初恋的替身似的。
而她的历任男友之中，周无妄就是最像他的那一个，也是她谈的最久的一个。
在一起时，周无妄有次看秦枝相册时，也曾看见过那个显示五六年前的周妄的照片。
她每次换手机，都会特意留下他的照片。
足见周妄在她心中的分量……
难道当年对他毫无征兆的分手，就是因为知道周妄要回来了吗？
可为什么分手后，秦枝又开始死缠烂打地想追回他？
他不否认秦枝对他存在感情，可他也无法确定，秦枝对他产生的感情，是否是基于另一个人的存在。
如果她是纯粹的喜欢他，那为什么她昨晚会盯着周妄的身影发这么久的呆？为什么握住方向盘的手会这么抖？为什么会突然问他那样的问题？
如果只是巧合，那也真的太巧了。
就在此时，服务员小哥把包装好的抹茶星冰乐递给周无妄：“欢迎下次光临。”
见他要走，秦枝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咖啡做完了，你可以继续跟他聊天了。”
“有他在，你以后也不需要来找我了。”
周无妄的话题牵扯了陈周妄，秦枝一下就捕捉到了突破口，她借力一把扯过周无妄的手，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腰肢上，几秒钟，笑意就在她如桃花般粉嫩的脸颊上晕染开来：“周无妄，不是替身。”
“你不是替身，你是我选中的一辈子。”
紧接着没给他回话的机会，秦枝捧住他的脸，强势地吻了上去。
她闭着眼，嘴上缠绵得不行，似乎很是享受。
站在台面后的陈周妄抽了几张纸，擦着手上的水珠，目光却是落在面前深吻的二人身上，嘴角轻轻扬起，他的腰靠在台面上，望向自己长袖下满是刀疤的手腕，一口气呼出来，忽然轻松了好多。
当年那个爱耍脾气，爱哭的女孩子，现在也能主动挽留自己喜欢的人了。
这个于他而言如妹妹一般又比妹妹特殊的女孩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和归宿，他由衷的替她高兴。
那时他离开，本就是因为他身为特警，生命随时遭受着威胁，他不想连累这个无辜的小姑娘，所以才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况且，他们哪里算是恋爱啊，不过就是大哥哥照顾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妹妹而已。
她那时候年纪这么小，哪儿懂什么是爱啊。
而此时此刻，这个叫周无妄的少年。
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周无妄，复不复合的决定权归你，但是，主动权归我。”
秦枝的手缓缓滑落，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选择你从来都是因为当年在花店的一见钟情，自始至终，你都是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后来两人分开，周无妄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刚刚的热水仿佛洗净了他一整天的疲惫，这个晚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坐在床上，嘴唇上似乎还留有白天秦枝强吻他时的触感，他晃晃脑袋，却发现脑袋就要爆炸，他根本无法停止去想她那会儿强势的模样，一副担心他会误会她，因此离开她的那副慌不择路的模样，这让他真的有种自己被她很在乎的感受。
想着想着他就两耳发烫，脸颊攀上红晕，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同时还不好意思地双手捂住了脸，他迅速躺在了床上，越尝试冷静，心脏扑通扑通的就越发厉害。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还挺吃她这一套的。
【妄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当初分手我真的就只是头脑一热，不是因为别人。而且我的初恋他是叫陈周妄，他就是因为某些原因改了名字，至于其他你们相像的地方也纯属是巧合！妄妄，原谅我嘛，这死刑还能缓期执行呢，我能不能就被赦免了这个罪行的惩罚啊……】
好像分手后，她一直都是这么主动向他承认错误。
窗外喜鹊搭建起了自己的小窝，周无妄的眉梢染上喜色。但……既然她那么爱他，当年又为什么那么决绝的离开？
想到这里，他眸中才稍稍聚集起来的火焰再次被浇灭。
叮咚_
手机又咽下了一条信息。
是鹿七七发来的。
【学长，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方便聊一聊关于秦枝的事情吗？】
秦枝？
【方便，你想聊什么？】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周无妄都专注地盯着备注框那儿有来有回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的心，也因为那一次次删除的输入提示而跟着一震又一震。
终于，在手机壳边缘即将被扣烂之前，鹿七七的一大串文字弹了出来。
“这么长……”
【枝枝她很可怜，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她，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有了新的家庭，她的继妹身体不好，为了方便治疗，在枝枝初中的时候，他们全家都搬去了国外，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一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女孩，怎么可能能独自生活下来，可我想告诉你，这就是事实。也就是因为这样，枝枝一直都极度缺乏安全感……】
【一个从小没感受母爱的人，在价值观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承受了父亲的不管不顾，受了委屈只能独自消化女孩，她是否会特别渴望拥有一个依靠呢？】
【这个答案或许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吧，学长。】
【在遇到你之前，枝枝其实挺迷茫的，她渴望被爱，渴望拥有一个避风港，所以在未成年的时候，她谈过很多场恋爱。我知道早恋不好，可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依靠了……或许是习惯了寻找，因此她当年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她爱你，但她不知道，所以决绝的离开了你。这确实是她的错……】
【但是你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学长，我明白当年你也很委屈，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枝枝她也是身不由己……学长，作为局外人，我可以很理智地说出，这件事是秦枝做错了，但作为她的朋友，她的家人，我还是自私地祈求你原谅她，但如果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会让她再来纠缠你，让你们早日好聚好散。】
【抱歉，大晚上的打扰学长了。】
字斟句酌地看完这段文字，周无妄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他神情凝重，牙齿不自觉地磨咬起自己的食指关节。
可咬着咬着，他就掉下了眼泪。
“原来她这些年活的这么辛苦……”
……
“周无妄！”
卧室门被周漾不合时宜地打开，站在窗边吹风的周无妄一顿：“大晚上的怎么了你？”
鼻尖嗅到周无妄房间里的香薰味，周漾暴躁的脾性稍微缓和了些许。
“你今天又跟秦枝见面了，而且你们还……还。”
周漾做了个kiss的小动作，脸气得胀红。
“哥，你难道要跟她复合吗？”
同样的问题，而这一次，周无妄却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不行吗？”
周漾愣住。
她还以为是自己气急了听力下降，于是再一次问他，她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迫切地希望着这一次的回答可以推翻上一次的答案。
“我爱她，一直很爱。”
“我们只是分过手，又不是血海深仇，你搞得那么惊讶干什么？”
“可是哥，你因为她把胃喝出毛病你忘了吗？”
周无妄看着周漾，语气认真：“周漾，你不用一直强调我的付出，在一段感情中，双方必然都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不是每份爱情都是标准答案。”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一定过得就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不是每份爱情都是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