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系统 你太不专业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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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吴钩高悬，澄澈的月光越过窗棂，照在程星临卧房的书案上，又掠过他的发丝。
他以右手撑头闭目养神，左手按揉在太阳穴上。
从碰见顾京平起，他就开始头疼，虽然中间也有间歇，却是频繁。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
朦胧里，他想起那只若隐若现中伸向他的手。他当时想的什么？好像是要抓住那只手，但又在潜意识里觉得——
是抓不住的。
一盏茶之前，他还找过系统，但是系统没理会他。
原本他还想问问系统自己的头疼是不是和顾京平有关……以及能否提前知道所有剧情。
系统没回答，他就只能自己猜想。初步怀疑是：程煜患有偏头痛。
程星临带着疼痛睡去，做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梦。
梦里，他见到了白天那只手的主人。
同样的情景，梦里看不清那人的脸，程星临只知道他很高，比自己还高上一些。
梦里的自己好像受伤了，持剑站在一片废墟上。
周围一群修士与他刀剑相向，余光还能瞟见满地的残尸。
自己的脚下是一片断崖，他周身灵气四散，金丹所在的地方传来撕裂的痛。他衣裳沾着血，还没干透，贴近胸膛时冰冷刺骨。
那人慢慢向他走来，跟之前他所看见的情景一样的向他伸出手，又对他说：“师尊…师尊你看着我，徒儿没事，我好好的……师尊，你能听见吗？过来吧，过来……”程星临能猜到那人的眼神，应该是极其紧张的。
而他往前迈了一步，不久后又停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剑，又看看地上的鲜血与尸骸，神情错愕。他把剑丢掉，慢慢扯下自己的发冠，一头黑发散落下来。他抬头看着那人，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为师……杀了很多人。我已经自碎金丹了，活不了多久…京平，你好好活着，不管是仙是魔…都好好活着。别对外人说我是你师尊，我不想等我死后，你还要替我接受万人唾骂…”
他再次退到断崖边缘，眼泪已经浸湿了眼前的一切。那人匆忙往前走了几步。
“不。师尊，你过来好不好……我还有好多没对你说的。我的冠礼礼物，师尊还没给我，现在给我好不好？”对方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要你也活着…师尊，你会答应我的，对吧？你从没拒绝过我什么的。”
他脸上划过几滴泪，缓缓摇头，“对不起……这次，我可能无法答应了。”他继续往后走，右脚半个脚底踏空，“若有来世，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他解脱似的笑了笑，整个人往后倒去，闭上眼，感受自由落下的身体，浅蓝色的衣襟在空中如青鸟飞腾。
在他落下来的最后一刻，那人匆忙往前奔，想抓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听见对方喊着师尊，又施展术法想接住他，但他用最后的灵力为自己设了一道屏蔽法力的结界，施展下来的术法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他落下来的那片山崖，在视野中越来越小。
眼前不知第几次被黑暗占据，他又做了另一个梦。
他躺在榻上，像是在旅店，身旁站着一个少年，少年身上挂着一个腰牌——静泉门第子顾今平。
怎么会是静泉门？顾今平又是谁？为什么这次又是在旅店？一连串问题摆在他面前，但他却无法思考，只因为现在少年的脸涨得通红，见他睁眼，还有些不知所措。
“发烧了？”是他问的，同时伸手去探少年的额头。
少年有些紧张地开口：“师尊。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等会？什么鬼东西？师尊？这个词是可以跟喜欢连在一起的吗？！
程星临cpu干烧了，他听见自己说：“是。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这个？”
“师尊。我前几天跟你说喜欢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会骂我，骂我不尊敬师长，骂我以下犯上。我有些不敢相信……”少年的脸色更红了些。
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就你这一个徒弟，怎么舍得骂？”话里带一丝轻笑。
少年神色有些慌张，道：“师尊，我……我不敢信。”
自己愣了一瞬，随即问：“为何不敢？”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
少年不说，自己便追问：“我说，为何不敢？”
“师尊……您向来最注重名声的……”
自己没有说话，只是凑身吻上去。
程星临整个人都懵了，不是，你们两个要干什么？！这个梦能不能醒啊？！！他试图掐自己一把，却发现自己无法掌控梦中身躯。
少年眼晖中如星光闪烁，程星临能看见他的长睫颤动，也能感觉到睫毛拂扫过的骚痒。“他”慢慢退开，少年的目光黏在他唇上，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贴过来。对方一条长腿跪在床榻上，右手揽在他的后脑，青丝如瀑，眉眼间温润如玉。
温热的气息划过他的颈侧，少年把头埋在他肩上，抱住他的腰。
“师尊。我好怕……我好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又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梦。今天你所见的，都不是梦。”
客栈的窗没关紧，在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榻上的两个人置若罔闻。
“师尊……阿昑……我能这么叫吗？”少年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
他的下巴被迫搭在少年肩上：“辈分乱了。”话是这么说，却没有直接拒绝的意思。
程星临的意识都是僵的。没看错的话，两位皆为男子吧？？？这又是在做什么？不要这样啊！
面前场景开始破碎，脱离梦境的最后一秒，他听见少年说了一句“我爱你”。
程星临猛地睁开眼，确定自己从梦里醒来之后才把身体放松。
他决定明天去查一查那个“顾今平”和他的师尊“阿昑”。
那块熟悉的系统显示屏不合适宜地出现。
【系统问题已修复完毕】
【宿主，刚才呼叫2019是有什么事情吗？】
程星临还没有完全从梦里缓过来，迷迷糊糊地说：“没有，不用了，你休息吧。”系统需要休息吧？
这个2019怎么今天一直出故障？编写这个程序的是谁？如此不靠谱。
还有，这本书的作者又是谁？梦的主角在梦里都不能自己行动的吗？
程星临忽然意识到系统没告诉他自己是主角还是配角，也没告诉他顾京平的身世。这么不专业的系统，上课的时候用心了没有啊？！
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刚才那个两个梦。刚才梦见的东西，最好这个系统看不见，否则他就可以直接上天了。
哦，对，他不御剑也不化神。
他坐在书案旁，不敢去看自己那张床榻。甚至连觉都不敢再睡，生怕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总不能一个晚上都干坐着吧？
他随手翻开书案上的一本卷轴，最右边那一竖栏用正楷写着：静泉五峰
他继续往下读，把文言文翻译出来。
“静泉派位居大周西北部。崇山峻岭，奇景甚多。主峰名叫听松峰，峰主为掌门余既明。东南有碧霄峰，峰主为姜溯。东北处的云隐峰归其峰主木言诚管辖。司马枂仙师统领揽月峰，程煜仙师掌管宸日峰。”
“五峰环绕之中设前殿、集练场与议事厅。”
文字之后，还附带了一张极其抽象的简图。但足以让人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系统 你太不专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