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独一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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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正新说的没错，温裕确实心不在焉。
两天了。
顾衡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震惊，愤怒，羞恼，但出乎意料的没有厌恶和反感。温裕垂眸，指节无意识的轻轻敲击桌面，脑海空白一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一直以来，或者是无意识中，他已经逐渐把顾衡当哥们了。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慌张。他最后喊出来的话多少带了一些冲动？不知道。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又浑身难受，别扭。他无法控制的去想顾衡，想和他有关的事，他以为喊完几嗓子就可以逃避的事情，其实只是另一种更糟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躲是没有用的，但他此刻时在没有力气和顾衡面对面。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想不明白只会一直搁在心里闷着，郁闷。他感觉很混乱，以前哪怕是被老爸拿棍子追着打，他也只会生气，会跑会反抗会闹，但不会不舒服，不会慌，不会逃避。现在就像一个肇事逃逸的货车司机一样，巴不得赶紧掉头，趁没有被看见，被监控拍下来赶紧跑。
他需要一个时机，来跨过去这个坎，重新面对顾衡。
他不是有多么在意顾衡，只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闹太僵。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牵手代表什么，那些关心，每一次偷看，如果事后装作无意发生，又或者给了回应，那么对方只会当作默认，然后更进一步——
沉默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变本加厉。
那一天那只手，他承认自己确实鬼迷心窍了，他认。他或许是那么有一点点在意顾衡，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好胜心和荷尔蒙作祟，都是一样的，顾衡也是。为这一点点上头值得吗？那他自己呢？朋友呢？家人呢？又该怎么办呢？怎么面对呢？如果真的更进一步，那未来呢？他们彼此可以也这些冲动行为买单负责吗？顾衡的行为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如果那天拉他的哪怕是雷正新，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可偏偏这个人是顾衡。
一个和他有神秘传闻的人，一个和他的名字并列在同一个标题上的人。或者说，顾衡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原来在自己心里，他早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打算等下午放学去找顾衡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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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笑得花枝乱颤，出了一幺鸡，“衡哥你这牌打得挺可以啊，连和三把清一色。”
“可以个屁！闭嘴。”顾衡烦躁地甩牌。
“心里有事儿？被哪个妞甩了？”王杰一脸八卦，“我说你大中午跟我翻墙出来混，晃一下午了，现在又要打牌，就你这一手烂牌算了吧，”
“你一个学霸跑出来合适吗？”
“烦死了，我特么跟那些书呆子是一个型号吗？”顾衡冷冰冰，“不会聊天就别说话，没有人会觉得你是一个哑巴。”
“……”
“所以我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呢？”王杰继续，“个傻閪，丢你老母……”
“你有病吧，以为我听不懂是吗？”顾衡愤怒的说，“哪来的妞！”
“什么妞？”王杰非常疑惑，“哪里有妞？”
“我说我没有妞我也没有被甩！”顾衡一口气说完瘫在椅子上，像死了一样不动了。
“……啊？哦。”
“不要哦！”顾衡崩溃的喊，“不要“哦”了，换一个！谢谢。”
“……哦不，嗯。”王杰试探地换了一句，“嗯？”
“也不要“嗯”！！”
“……”
“我不说话了。”王杰非常的委屈，“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你把嘴缝上吧。”顾衡面无表情。
“哦……”
“王杰！”顾衡站起来拍桌子，“不要“哦”！！”
“……那啊？”
“……我们去吃饭吧。”
“哦。”
顾衡转身吸了口气，伸长脖子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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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一半，顾衡又改主意了，“我们回学校吧。”
“啊？”王杰非常迷茫。
“不好意思啊，”顾衡有点抱歉的对着王杰说，“改天我请你吃烧烤吧。”
“啊行。”王杰点点头，“走吧。”
顾衡看着王杰，突然有点感动。
于是他发誓一定要对王杰好一点。“儿子，等你老子发达了，一定带你吃点好的，大波龙，澳洲大鲍鱼，黑松露烤鸭……”
“行了，我记着了，大波龙大鲍鱼，还有那个，黑什么的鸭。”
“是黑松露烤鸭。”
王杰仰头大笑，重重拍了拍他肩，“我等着那天啊！”
“行！”顾衡也拍了拍王杰，“等着！”顾衡也乐了。
这一通事儿，多少冲散了一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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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裕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他站起来，往二班走去。
然而，却得到了顾衡一整个下午都不在班上的消息。
“他不在班上在哪？他一下午不在，没有老师发现吗？”温裕带着门口一个二班的同学问。
“哥，裕哥，我真不知道啊，”炮灰c一看到这张脸，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解释道：“今天一下午是自习啊，那根本没有老师看的。”
靠，下午睡太熟了，没感应到！难怪一下午都没人喊他。
“行，”温裕非常大度的挥了挥手，“你走吧。”
“谢谢哥。”炮灰c点头哈腰，屁滚尿流的利索跑了。
不在啊。
那就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傻逼挖出来！
事实上，掘地三尺也挖不出那个傻逼。
因为那个傻逼并没有埋在地里。
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血脉中流着华夏血，我们生长哺育这片土地上……
像萝卜一样拨萝卜，拨萝卜，嘿呦嘿呦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段话。
他被种在土地上。像萝卜一样。
什么东西？……温裕被自己逗乐了，扇了自己一巴掌。
就在这时，感觉好像有个很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
准确来说，不是眼前。
是隔了整整两个人群眼睛的前面，一个穿着校服的傻逼。
顾衡！
温裕都顾不上感慨了，他立刻马上以波音飞机起飞的速度滑行着，冲向了顾衡，发射的时候感觉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有一种地球引力对自己无效的感觉。
我要飞得更高~↗↗→↗
然后他就冲破的人群，直接撞上了顾恒的脸。
呯！
丝丝的气流划过，他甚至听见鼻骨撞击的声音。趁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他直接拽着顾衡的衣领把人拖走。
“操……咯……别……拖了，再拖我……要……勒死……了……”顾衡艰难的扯着温裕的手，“咯……轻点……”
温裕把顾衡拖进了一个小废弃杂务间里。
一大堆灰尘飘起来，顾衡听到咔嗒一声，温裕把门反锁了。
胆寒的感觉一直从脊椎骨最后一块向上蔓延弥散到全身，一种幽幽的，不知名的恐惧，像触电一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裕直接愤怒的给他来了一拳，“你他妈有病是吧，你有事没事闲的慌啊？闲的托马斯364度无敌旋转了，还是马斯克给了你1000万？”
“给你下通缉令了吗？你就牵，你要死啊！是猪猪侠上天了还是蜘蛛精吃了唐僧肉啊？！”
顾衡没说话。他听着温裕那一段毫无逻辑的东西，非常的想笑。
然后他真的就笑了。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咯咯咯咯咯咯咯哒咯哒咯咯咯……
温裕暴跳如雷。
此刻，他真的非常想把顾衡这个大萝卜按回土里。
然后一件更想让他把顾衡这个大萝卜按回土里的事情来了。
顾衡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了起来，两个人牙齿撞在一起，“吭”的一声脆响，顾衡直接反过来摁住了温裕，温裕明显非常的不服，用力一顶把顾衡压在身下，顾衡的膝盖直接磕到温裕的肚子，温裕一声闷哼。接着顾衡的嘴唇撞到了温裕的牙，温裕逮着机会就是一顿狂啃，用力揪着顾衡这个嘴皮子咬，一边咬还一边用牙扯，一股淡淡的血味慢开齿间，温裕的手还拽着顾衡的衣领不肯松。
顾衡的身体微微发颤，手肘紧绷，死死地抵住温裕的肩膀，隐隐在黑暗中流露出的锋利，极度危险而致命。顾衡狠狠地抓住温裕的后颈，一点点收紧扣住，粗重的喘息在汗水之中交缠。
他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割开了隐藏在表面下岌岌可危，充满致命诱惑的血肉，带着汗水与血腥味，彼此之间疯狂撕扯。
顾衡一把推开温裕，“够了！放手！”
温裕慢慢抬起头，搓了搓脸，“靠。”
人生就像茶几，摆满杯具。
“贾君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顾衡接了一句，“靠。”
顾衡舔了舔破了的嘴唇的，“操，这么拼啊，咬这么用力！”
这会儿慢慢停下来，温裕本身的愤怒啊慌张啊不爽啊，都没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平静，还有一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会儿终于认真的面对面，才发现原来那么多顾虑，只要一个转身就可以治好，顾衡在他身边，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很安稳。
感觉全身乳腺都通畅了。
靠。
神经病吧这是。
感觉全身凝固的情绪慢慢回到身上，继续在血管流淌。温裕转身，安安静静的看着顾衡。
顾衡第一次看见温裕这么安静，纯粹的眼神，没有包含任何的情绪和不爽，平静的，就在这里。心平气和。
就在他旁边。
顾衡轻轻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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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就冲动吧，疯就疯吧，这会儿不冲动放肆上哪儿去？瞻前顾后反反复复，麻烦。
毕竟青春本就是一场盛大的开场，错过了就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顾衡。温裕心想。
毕竟……我就只错这么一回而已。只疯这么一场。
错过了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