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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复诊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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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温喻先醒了过来。
沈听澜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呼吸均匀而绵长。温喻小心翼翼地转身,借着晨光打量他的睡颜——平日里总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温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沈听澜立刻醒了,但没睁眼,只是收紧了手臂:"几点了?"
"七点半。"温喻小声说,"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沈听澜睁开眼,目光落在温喻缠着绷带的右手上:"疼吗?"
"好多了。"温喻动了动手指,"就是有点痒。"
沈听澜立刻坐起来:"别抓,是伤口在愈合。"
他下床去拿医药箱,温喻看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睡了一夜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后颈处有一小块红色的印记,是昨晚温喻情动时不小心咬的。
"今天复诊几点?"沈听澜拿着药箱回来。
"十点。"温喻乖乖伸出手,"你医院那边......"
"请好假了。"沈听澜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林教授听说你受伤,直接批了我一天假。"
温喻惊讶地眨眨眼:"他知道我?"
"嗯。"沈听澜低头清洗伤口,"我跟他说,'我男朋友手受伤了,需要陪他复诊'。"
"你......"温喻的脸一下子红了,"你就这么说的?"
"不然呢?"沈听澜抬头看他,"你不是吗?"
温喻抿唇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是。"
沈听澜重新包扎好伤口,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早餐想吃什么?"
"煎蛋。"温喻眨眨眼,"你做的。"
沈听澜挑眉:"确定?"
"确定。"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二十分钟后,厨房里飘出焦糊的味道,温喻冲进去时,沈听澜正对着锅里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皱眉。
"我来吧。"温喻忍笑接过锅铲。
"伤员别动。"沈听澜拦住他,"我叫外卖。"
最终早餐是楼下的豆浆和小笼包。温喻单手艰难地夹包子,沈听澜干脆坐到他身边,一口一口喂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温喻抗议,但还是乖乖张嘴。
"嗯,不是。"沈听澜擦掉他嘴角的汤汁,"只是我的宝贝。"
温喻差点被豆浆呛到:"沈听澜!你从哪学的这些?"
"自学成才。"沈听澜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不喜欢?"
温喻红着脸低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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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急诊科人满为患。沈听澜护着温喻穿过人群,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沈医生?"值班医生惊讶地站起来,"这位是......"
"我男朋友,来复诊。"沈听澜把病历递过去,"昨天玫瑰刺划伤,有感染。"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仔细检查了温喻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再换两天药就行。"
他重新包扎时,温喻疼得皱眉,沈听澜立刻握住他的左手,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
"你们......"医生欲言又止,"认识很久了?"
"五年零三个月。"沈听澜说。
温喻惊讶地看他:"你记得这么清楚?"
"第一次见你是三月二十一号,春分。"沈听澜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你穿了一件蓝色毛衣,在植物园画雪滴花。"
温喻的眼眶突然红了。
走出诊室,沈听澜去药房取药,温喻坐在走廊长椅上等他。一个小女孩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的绷带:"叔叔,你疼吗?"
"有一点。"温喻柔声说,"你呢?为什么来医院?"
"复查心脏。"小女孩指了指胸口,"沈医生给我做的手术,他说我很快就会好了。"
温喻心头一暖:"沈医生很厉害,对不对?"
"嗯!"小女孩用力点头,"他看起来凶凶的,但手特别轻,打针都不疼。"
沈听澜拿着药回来时,正看到温喻和小女孩头碰头地说悄悄话。阳光从走廊窗户洒进来,落在温喻带笑的侧脸上,美得像一幅画。
"走了。"他轻声说。
温喻抬头,对他伸出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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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去了花店。沈小橘见到温喻,立刻从猫窝里跳出来,绕着两人的脚踝转圈。
"它想你了。"沈听澜弯腰挠了挠猫下巴。
温喻单手整理着昨天没来得及处理的花材:"邻居阿姨说它这两天吃得特别多。"
"随主人。"沈听澜接过他手里的花,"我来,你指挥。"
在温喻的指导下,沈听澜笨拙但认真地修剪花枝、更换水桶。温喻坐在收银台后,单手给几束预定的花束写卡片。
"沈听澜,"他突然说,"你那天为什么买马蹄莲?"
沈听澜修剪着一支玫瑰:"因为它在阳光下很好看。"
"就这样?"
"还因为......"沈听澜放下剪刀,"我想找个理由接近你。"
温喻笑了:"你知道马蹄莲的花语是什么吗?"
"什么?"
"忠贞不渝的爱。"温喻低头写着卡片,"很适合你。"
沈听澜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在卡片上写: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圣经?"他问。
"嗯。"温喻仰头看他,"这五年,我就是靠着这句话撑过来的。"
沈听澜心脏发紧,低头吻住他。温喻的嘴唇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红茶香。沈小橘不满地"喵"了一声,从两人脚边挤过去。
"我们回家吧。"沈听澜轻声说。
温喻点点头,锁好花店门。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最终融为一体。
沈听澜突然想起五年前,他们分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拥有这样的幸福,可现在,温喻就在他身边,手指与他紧紧相扣。
"看!"温喻突然指着天空,"流星。"
沈听澜抬头,只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银光。
"许愿了吗?"他问。
温喻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沈听澜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愿望也是——就这样牵着温喻的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直到白头。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他们回到公寓,沈听澜小心地帮温喻洗澡,避开受伤的手;温喻则指挥他煮了一锅勉强能吃的面条。
睡前,沈听澜给温喻换了最后一次药。伤口已经结痂,恢复得很好。
"明天就能拆绷带了。"他说。
温喻钻进被窝,靠在他怀里:"沈听澜。"
"嗯?"
"这次别再放开我了。"
沈听澜收紧手臂,在他耳边郑重承诺:"永远不会。"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沈听澜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想起那个埋在花盆里的卡片:
「这次换我走向你。
不再逃避,不再犹豫。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是的,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