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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复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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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澜回到医院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发现他变了。
"你中彩票了？"陈默狐疑地打量他，"从早上进门就一直在笑。"
沈听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吗？"
"有。"陈默斩钉截铁，"而且你今天居然没骂那个把病历写错的小护士。"
沈听澜低头整理白大褂的袖口："她只是实习生，需要时间适应。"
陈默瞪大眼睛："你是谁？把真正的沈听澜还给我！"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偷瞄沈听澜。他假装没注意到这些目光，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他的表情明显柔和下来。
温喻：「店里来了只流浪猫，赖在向日葵旁边不走，像你一样固执。」
附带一张照片：一只橘猫大咧咧地躺在花架下，旁边是几株明黄色的向日葵。
沈听澜回复：「留下它吧，可以抓老鼠。」
温喻：「已经取名叫'沈小橘'了。」
沈听澜轻笑出声，抬头对上陈默探究的目光，立刻收敛表情："查房了。"
中午，沈听澜准时出现在花店门口，手里拎着寿司和两杯冰镇乌龙茶。风铃声响起时，温喻正跪在地上给猫碗倒牛奶，闻声抬头，眼睛一亮："准时得不像你。"
"饿了吗？"沈听澜把食物放在收银台上，顺手接过温喻手里的牛奶碗，"我来。"
橘猫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但当沈听澜蹲下身放下碗时，它竟然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它喜欢你。"温喻惊讶地说。
"动物都这样。"沈听澜摸了摸猫头，"医院后巷的野猫也爱跟着我。"
温喻笑着打开寿司盒："因为它们闻得出好人。"
"我以前可不算好人。"
"但你一直在变好。"温喻塞给他一双筷子，"快吃，芥末我分你一半。"
两人挤在收银台后的小桌前分享午餐，膝盖碰着膝盖。沈听澜把三文鱼腹最肥美的部分夹给温喻，温喻则偷偷把沈听澜讨厌的姜片挑出来扔掉。
"下午忙吗？"温喻问。
"有个会诊，大概两小时。"沈听澜看了看表，"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温喻挑眉："你会做什么？"
"煎蛋。"
"......还是我来吧。"温喻忍笑，"我七点关店，你来接我？"
沈听澜点头，凑过去吻了吻他沾了芥末的嘴角："记得多喝水，今天很热。"
温喻耳尖泛红，推他出门："知道了，沈医生。"
下午的会诊比预计的复杂。患者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先天性心脏病术后出现排斥反应。沈听澜和几位专家讨论了两个多小时，最终确定了治疗方案。
走出会议室时，他的手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温喻。
沈听澜立刻回拨，却转入语音信箱。他皱眉翻看短信，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前：
温喻：「急诊，仁和医院。」
沈听澜的心跳骤然加速。他飞奔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仁和，急诊，快！"
十五分钟后，沈听澜冲进急诊大厅，一眼就看到温喻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右手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怎么了？"沈听澜单膝跪在他面前，声音发紧。
温喻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被玫瑰刺划了一下，有点感染。"
沈听澜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手。绷带下隐约可见红肿的伤口，边缘已经发炎。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温喻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以为涂点药膏就好了。"
沈听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医生怎么说？"
"开了抗生素，让我每天换药。"温喻用左手碰了碰他的脸，"别这个表情，真的不严重。"
沈听澜握住他的手指，发现冰凉一片："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没电了......"温喻小声说，"我借护士站的电话打的。"
沈听澜闭了闭眼，把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吓死我了。"
温喻用指尖梳理他的头发："对不起。"
"以后受伤第一时间告诉我，"沈听澜抬头，眼神严肃，"任何伤，任何时候。"
温喻点点头，突然皱眉："你下午的会诊......"
"结束了。"沈听澜扶他站起来，"走吧，回家。"
他们走出医院时，夕阳正好。沈听澜紧紧握着温喻的左手，生怕他消失一样。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温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只是小伤。"
沈听澜没说话，只是把他拉进路边的一家药店，买了最好的消炎药和敷料。
"沈听澜，"温喻在身后轻声说，"你在发抖。"
沈听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轻微颤抖。他放下药品，转身将温喻拥入怀中，鼻尖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呼吸着那股熟悉的花香。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的声音闷在温喻的肩膀上，"一次就够了。"
温喻用左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会的，我保证。
回到温喻的公寓，沈听澜坚持要重新处理伤口。温喻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听澜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露出那道狰狞的划痕。
"玫瑰枝上的刺有细菌，"沈听澜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
温喻咬着下唇忍痛："嗯。"
沈听澜抬头看他："疼就说。"
"不疼......嘶！"
沈听澜放轻动作，低头轻轻吹了吹伤口："马上好。"
他专注地涂药、包扎，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温喻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你认真的时候，这里会颤。"
沈听澜抓住他的手，吻了吻手腕内侧："别闹。"
包扎完毕，沈听澜去厨房煮粥。温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淘米，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我来吧。"
"坐着。"沈听澜头也不回，"伤员没发言权。"
温喻撇撇嘴，指挥他："米太多了......水再添半杯......那个是糖不是盐！"
最终，在温喻的远程指导下，沈听澜煮出了一锅勉强及格的皮蛋瘦肉粥。温喻喝了两碗，赞不绝口："沈医生天赋异禀。"
沈听澜捏了捏他的鼻尖："少来。"
收拾完厨房，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温喻靠在沈听澜怀里，受伤的手被小心地放在抱枕上。
"沈小橘怎么办？"沈听澜突然问。
"邻居阿姨答应帮我喂几天，"温喻打了个哈欠，"等我手好了就接它回来。"
沈听澜低头看他："困了？"
"嗯......"温喻往他怀里蹭了蹭，"你身上好好闻。"
电影还在播放，但两人都没在看。沈听澜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温喻的头发，感受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
"沈听澜，"温喻突然说，"明天陪我去复诊好吗？"
"当然。"沈听澜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我在这儿。"
温喻很快睡着了，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沈听澜轻轻抱起他，走向卧室。
窗外，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沈听澜小心地给温喻盖好被子，然后躺在他身边，将人轻轻拥入怀中。
温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满足的叹息。沈听澜看着他的睡颜，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爱不仅仅是轰轰烈烈的重逢和告白，更是这些平凡的瞬间：一个拥抱，一碗热粥，一次深夜的守护。
他轻轻吻了吻温喻的额头，低声道："晚安，我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