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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崩塌 ...

  •   “收作业啦!〞上午的百合谷女子中学,作为班长的优葵正穿梭于各个座位之间,收集同学们昨天写的作业。彩香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回家后迷迷糊糊的哭着睡着了,连作业都没有写,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写。”优葵看出了彩香状态不太对劲,她笑着说:“下次要注意啊。这次就先抄我的吧,赶紧抄上,别一会儿被老师发现了。”平时都是彩香帮助别人,她很少受别人的恩惠,于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不太好吧。”优葵把自己的作业向彩香一推:“别废话,赶紧抄。别人想抄我还不给抄呢。〞“谢,谢谢……”彩香红着脸,接过作业,开始奋笔疾书起来。优葵实在担心彩香的状态,于是悄悄对彩香说:“有事不要自己扛着,下了课找咱唠唠嗑。放心,要是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出去的。”彩香心里越发感动:“优葵……谢谢你的关心。”“没什么,都是应当的。”优葵笑着说,“快点抄啊,抄完还给我。”说着,她去收下一个人的作业去了。
      课间,学校的中庭,一片温暖的阳光洒在长椅上。彩香走向已经坐在长椅上的优葵,心里五味杂陈。“彩香彩香,最近你怎么了?状态有点不对劲啊。”优葵爽直地说。“是乐队的事……“彩香低下头。优葵换上一副吃惊的表情:“乐队?!不错嘛,彩香组了一个乐队!”“不是我组的……”彩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再伪装成熟了,她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偶尔也可以卸下防备,去信任可以信任的人。优葵微笑着与彩香拉近了距离:“那彩香可以说说,乐队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彩香这样着急呢?”彩香摇摇头:“吵架了。吵得很厉害。乐队新来了个成员,主唱曾经是他的粉丝,然而后来中间不知道有什么误解,主唱竟认为她破坏了别人的恋情……现在我也很纠结。一方面,主唱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出了什么事情,我理应支持她。另一方面,乐队的吉他手和新成员也是要好的朋友,她认定了新成员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也相信她们……”“看起来是很复杂的事呢。如果实在想不出解决方法,可以先逃避一下的。过一段时间,等大家冷静下来了,再找大家谈谈。只是这等待的时间确实很煎熬,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完美。不过已经拼尽全力尝试过了,这次就暂且放过自己吧。”优葵温柔冷静的分析到。彩香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她拉住优葵的手:“谢谢你……”“不用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是安慰一下你罢了。真正解决问题的钥匙,还是在你手中的。”优葵笃定温和地说。

      深夜。惠和家。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哥哥言希总是回来的特别晚,身上还带着酒气。惠和常常在厨房里忙碌着,为哥哥烧温开水醒酒,再把他搀扶回自己的卧室。但今天哥哥回来得格外晚,客厅里12点的钟声已经打过了,门廊里还是一片寂静。惠和一边练琴,一边暗暗担心哥哥的安全。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当她担忧之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惠和连忙跳起来,奔向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黑衣大汉,旋即一个美如天仙,浓妆艳抹的女子从黑色小轿车上搀扶着言希走了下来。“今后也拜托你了,亲爱的。”她甜昵地朝言希笑了笑,然后招招手,立即有几个黑衣大汉跑了过来,扛住言希。言希被重重地砸在惠和身上。“是女朋友?”惠和关切地问。还没等言希回答,那女人尖声尖气地说:“连环包养?好嘛,我的钱都用在了这个小家伙上。口味很特别嘛,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住嘴,不许这么说我妹……”还没说完,女人穿着高跟鞋嗒嗒向前几步,揪住言希的后领,把他转了过来,然后捏住她的脸颊:“让我住嘴?好好想想,我才是付钱的那个。”她的笑尖酸刻薄,带着一丝嘲讽。言希再次被狠狠地扔到惠和身上,女人掏出一沓钞票,甩在言希的脸上:“下次再见,你这个吃软饭的家伙。”说完,女人挥挥手,几个黑衣大汉又打开车门,那个女人嘲弄地笑着,升上了车窗。
      惠和仿佛还在梦境中没有醒来,她呆滞地望着前方。言希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他干笑几声,拾起钞票:“又有钱了……”他踉跄地向屋里走去,却被惠和一只手拦住了:“哥哥,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哥哥推开惠和的手:“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说完,他转身向屋里走去,徒留惠和一人站在原地。
      惠和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部翻江倒海。她紧紧的掐住自己的掌心,依靠疼痛缓解天旋地转的感觉。如影随形的眩晕,仿佛就在耳边的心跳的声音。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对哥哥说了,我想要一把吉他,是因为这个才让哥哥有了对金钱的欲望,让他深陷泥潭……她回头看向镜子,镜子中仿佛映出了正背着吉他不停变换姿势的自己,是如此地丑陋不堪。惠和彻底崩溃了,她奔向卧室,拿起手机,找到流樱的联系方式。她向流樱发送过去了一个信息:“我想见你,等我。”手机震动了两下,说明消息已读。惠和放下手机,抱起吉他,撞开门,向流樱家跑去。
      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暴雨,把惠和淋了个湿透。鬓角不停的滴下来雨滴,衣服被水浸湿,紧紧的贴着皮肤。好冷,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内心世界的崩塌比任何灾难都更轰然作响。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只能看见路灯点点,连成一片星空。地上湿滑无比,惠和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吉他狠狠的摔了出去,最细的一弦嘣的一声断掉了。惠和的膝盖上蹭破了一大块,红色的鲜血渗了出来。好疼,爬不起来。惠和咬紧牙,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哗流下来。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跑,赎罪,对,就当赎罪,她毁了这个家,已经长大的她怎么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了救他才被洪水冲走,如今哥哥又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自甘堕落,比起自己对家庭造成的这些毁伤,自己小小的一点疼痛又算得上什么呢?眼泪混杂着雨水爬满了她的脸颊,即使眼前只有一丝光芒,她也会跑下去。音乐对自己来说是罪孽,但对流樱来说是生命。她要把自己的吉他给流樱,劝导她不要放弃音乐的同时,也对自己的音乐彻底地宣判个死刑。
      呼吸声变得粗重,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腿上的伤口已经变得麻木。到了,那小小的一盏灯,是流樱家。惠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趴在门上,大口的喘着气。良久,她抬起手,敲了三下门。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三下门,依旧没有回应。绝望瞬间如浪潮一般侵袭了惠和本就摇摇欲坠的内心。她手中抱着吉他,呆滞地站在流樱家门口。这时,门突然开了。
      “什么事?”流樱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疲惫,显然她也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了。
      惠和双手举起吉他,递给流樱:“这个,给你。”
      “如果是劝我返回乐队的话,那不必了。”流樱正要合上门,却被惠和的话惊到了:“我要解散乐队。”“那这个吉他……?”“给你了,我不要了。〞惠和红肿的眼眶里竟包含着一丝决绝。流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受伤的膝盖,淋湿的身体,断掉的琴弦……她双手接过吉他:“进来吧。〞“打扰了。”惠和深鞠一?,踏进了流樱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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