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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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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洲确实如他所说，开始时不时地给秦岭发一些他掌握的试音信息。有些是公开招募，有些则是内部消息。秦岭凭着自身努力和逐渐打磨出来的实力，成功拿下了一些角色，当然，也有不少落选的。但无论结果如何，他心里对周洲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除了在录音棚里偶遇会聊上几句，偶尔也会约着一起吃个饭，或者看场电影。
周洲开车来工作室接秦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时是顺路，有时是特意。秦岭虽然隐隐觉得这样有些麻烦对方，不太想总被周洲接送（尤其是被高合撞见过几次后，那种莫名的尴尬感又会出现），但看着周洲热情自然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总是拒绝朋友的好意。
这天的下班时间，周洲直接来到了工作室楼下，一个电话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找秦岭谈。秦岭下楼，看到周洲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找个地方坐坐？”周洲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意思是得谈一会儿。
两人在附近一家咖啡馆坐下。周洲将文件夹推到秦岭面前，神色是少有的认真和兴奋。
“看看这个，‘星核之声’企划。”
略感疑惑的秦岭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个名为“星核之声”的虚拟声音偶像项目的详细介绍。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运营模式，需要两位男性配音演员长期、深度参与，不仅为虚拟形象配音，还会参与相关的故事线、直播、节目录制等，旨在打造一对具有超高人气的“声音偶像”。企划书里列出的资源投入和预期报酬都相当惊人。
“这是声之形今年重点打造的S级项目，”周洲压低声音，“内部已经定了，由我和……另一个新人负责。”
秦岭惊讶地抬起头，“已经定了？那你给我看这个是……？”
周洲看着他，直言不讳道：“这个项目，后期很可能会有转前台的长期工作，意味着这两个人大量的时间需要在一起，一起录音、一起直播、甚至可能一起出差、住同一个酒店……说白了，就是强绑定营业。但我实在不喜欢公司安排的那个搭档，心思太多，见缝就钻。”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岭，“我想让你去试试，取代他。”
“什么？”秦岭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人选都定了，而且这根本不是公开试音的项目，我怎么去试？”
“没关系，”周洲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任性的笃定，“如果你连试音的机会都没有，那我就罢演，一直和他们闹，直到他们妥协。”
秦岭被这话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洲，压低声音道：“周洲，你喝的是咖啡，不是酒吧？这、这可是S级项目，不能胡闹啊！万一……万一你因此被工作室封杀了、雪藏了怎么办？！”
周洲迎着他的目光，无声笑了一下，“我很清醒，秦岭。再说，他们也不敢。”
秦岭看着周洲那双充满热切期待的眼睛，再迟钝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以及这番话背后远超普通朋友情谊的分量。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发涩，“为……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周洲深深地望着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而直白的情感。他沉默了几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道：
“秦岭，你可能多少知道一点我家里的情况。以我的家庭背景，我的人生本可以有无数种更‘轻松’、更‘正确’的选择。”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知道我为什么最终选择了做配音演员，甚至不惜跟家里大闹一场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秦岭，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是gay。从高中时期开始，我就在网配圈里，给男人爱男人的剧配音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了吧。”
“轰——！”
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秦岭瞬间瞳孔地震，整个人僵在座位上。
周洲的性取向他并不在意，让他震惊到失语的是周洲这番话里赤裸裸的、指向明确的言下之意——
周洲喜欢他！
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喜欢？！
所以他之前的那些帮助，那些频繁的接近，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付出……全都不是单纯的友谊，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秦岭的认知，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周洲，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几乎失去了正常反应的能力。
秦岭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我……”
他下意识地就想脱口而出“我不是gay啊”，可话到嘴边，那些为了演绎陆铭而强行沉浸、在面对高合时不受控制产生的心头悸动，那些戏里戏外模糊了界限的瞬间，如同潮水般猛地涌上心头，让他一时语塞，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周洲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和迷茫，眼神暗了暗，但语气依旧直白而热烈，“最开始，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在《声境之门》比赛的时候，注意到了你。”他顿了顿，目光毫不掩饰地在秦岭脸上流连，“后来，你的声音，你的外表……都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地继续道：“知道我们签约到同一家工作室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机会来了，可没想到，你天天在外面跑棚，我呢，也一堆活儿，忙得脚不沾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直拖到了你要离开。”
周洲的声音低沉下去，“可能你不知道，我听过你配的所有耽美广播剧，每一部。说起来有点冒犯，但是我经常会幻想，如果是我和你一起搭戏，每个场景对话会怎么样来演绎……秦岭，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合作。”
秦岭听得目瞪口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更乱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反驳：“可那只是演戏啊！工作而已！”
“也可以不完全是演戏，”周洲的目光带着某种炽热的期待，紧紧锁住他，“也可以……不出戏。”
“不出戏”这三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亮了秦岭混沌的思绪！
他猛地想起之前录《永恒之洲》时，高合曾严肃地提醒他要“学会出戏”，要学会区分角色和自我。那时高合的眼神，带着担忧和一种他当时未能完全理解的告诫。
此刻，与周洲这句充满暗示的“也可以不出戏”形成鲜明对比，高合当初的话语如同警钟，在他脑海里轰然鸣响，让他瞬间从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和暧昧氛围中清醒了过来。
不，不对。戏是戏，生活是生活。他不能，也绝不想混淆。
一股强烈的、想要划清界限的冲动涌了上来。秦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快刀斩乱麻般说道：“周洲，我很感谢你之前给我的帮助，我也一直把你当作在配音圈里难得的好朋友。但是，如果你对我有超出友谊的想法……很抱歉，我无法回应。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周洲脸上的期待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我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你至少对我……是有些好感的。”
“没有。”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秦岭回答得斩钉截铁，“如果……如果是我的某些行为让你造成了不必要的误解，我道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虽然我演过好几部耽美广播剧，但我完全没想过……两个男人在真实世界里，也能成为恋人。”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心里都莫名虚了一下，但此刻他必须表明立场。
周洲看着他急于撇清的样子，苦涩地笑了笑，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秦岭，你可真是……迟钝得可以。”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看起来，你这迟钝，大概率不是只对我一个人。”
秦岭心头一跳，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周洲却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坐在秦岭的对面，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
他低声道：“抱歉……今天是我太冒昧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希望……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看着他这副样子，秦岭心里的那点不适和慌乱也渐渐被一丝无奈和同情取代。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嗯。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从周洲开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一样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依旧凝滞，刚才那番对话带来的冲击，无可后退地，划下了一道无形的裂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