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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虚伪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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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真倾的逃跑计划定在雨夜。
连续三天的阴雨让别墅的监控画面变得模糊,保安也因湿冷的天气减少了巡逻频率。秦寒封这周频繁出差,每晚回来得极晚,有时甚至凌晨才踏入卧室,带着一身冷冽的雨水和陌生的香水味。
暮真倾不在乎他去见了谁。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
凌晨两点,别墅陷入沉寂。暮真倾确认秦寒封已经熟睡后,缓缓从床上起身。他的右腿已经恢复了大半,但剧烈运动时仍会隐隐作痛。
他赤着脚,无声地踩过地毯,从衣柜深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包。
里面装着现金、□□、一把小刀,还有他从秦寒封书房偷走的备用手机。
阁楼的窗户被他提前撬松了锁,推开时只发出极轻的“吱呀”声。雨声掩盖了一切。
暮真倾跨上窗台,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睡衣。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够消防梯——
“打算去哪儿?”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宛如地狱传来的审判。
暮真倾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他缓缓回头,秦寒封站在阁楼门口,西装笔挺,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红酒,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唇角却挂着笑。
“下来。”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暮真倾的手指死死抠住窗框,指节泛白。
秦寒封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要我亲自抱你下来?”
暮真倾闭了闭眼,最终收回腿,从窗台跳下。
他刚站稳,秦寒封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红酒被随手搁置,下一秒,暮真倾被狠狠按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第几次了?”秦寒封轻声问,手指抚上他的脖颈,拇指按在喉结上,微微施压。
暮真倾呼吸一滞,却倔强地别过脸。
秦寒封低笑一声,突然拽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
“说话。”
“……第三次。”暮真倾哑声道。
第一次是刚被囚禁时,他试图从花园翻墙,被保镖拖了回来。第二次是腿伤未愈时,他偷偷联系林染,被秦寒封当场截获通话记录。
这是第三次。
也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真不乖。”秦寒封叹息,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他低头,鼻尖蹭过暮真倾的耳廓,呼吸灼热,“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为什么总想着逃?”
暮真倾咬紧牙关,不回答。
秦寒封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睡衣纽扣,冰凉的指尖划过锁骨,最终停在心脏的位置。
“这里,到底有没有我?”
暮真倾依旧沉默。
秦寒封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他被拖进卧室,摔在床上。
秦寒封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皮带,对折后在手心拍了拍,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跪好。”
暮真倾没动。
秦寒封眯了眯眼,直接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拖到床边,膝盖抵着他的腰,强迫他趴伏下去。
“既然不肯说,那就做到你肯说为止。”
皮带破空而下,重重抽在脊背上。
暮真倾闷哼一声,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二下,第三下……
疼痛在背上炸开,火辣辣的,像是被烙铁灼烧。他的额头抵在床褥上,冷汗浸湿了鬓角,却始终不吭声。
秦寒封停下动作,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头。
“说,你爱我。”
暮真倾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做梦。”
秦寒封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皮带再次扬起,这次抽在大腿内侧,最柔嫩的皮肤瞬间红肿。暮真倾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剧烈颤抖。
“说。”
“……不。”
又是一下,抽在同一个位置,皮肤已经泛出紫红的淤血。暮真倾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发黑,却仍死死咬着唇,不肯屈服。
秦寒封扔开皮带,俯身掐住他的脖子,声音低沉危险:“暮真倾,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弄死你?”
暮真倾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你……当然舍得。”
秦寒封盯着他,突然也笑了。
“你说得对。”
下一秒,他拽着暮真倾的头发,将他拖进浴室,按在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暮真倾惨白的脸和红肿的唇,还有背上狰狞的鞭痕。
秦寒封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剃须刀,刀片寒光凛冽。
“最后一次机会。”他贴着暮真倾的耳畔,轻声道,“说‘我爱你’,否则……”
刀片贴上脖颈的动脉,微微下压。
暮真倾的瞳孔紧缩,呼吸几乎停滞。
秦寒封在逼他认输。
逼他承认,哪怕是被强迫的,哪怕只是谎言,他也必须说出那三个字。
暮真倾闭上眼,喉结滚动。
“……我爱你。”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秦寒封却不满意:“大声点。”
“……我爱你。”
“看着我说。”
暮真倾睁开眼,对上镜中秦寒封的视线。
他的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傀儡,缓缓开口:
“秦寒封,我爱你。”
秦寒封终于笑了。
他丢开剃刀,扣住暮真倾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粗暴得像是惩罚,又像是某种扭曲的庆祝。
暮真倾没有反抗,任由他掠夺,只是在秦寒封看不见的角度,缓缓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血痕。
惩罚结束后,秦寒封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情人的模样。
他亲自给暮真倾上药,动作轻柔,仿佛刚才施暴的是另一个人。
“疼吗?”他低声问,指尖沾着药膏,一点点涂抹在鞭痕上。
暮真倾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不回答。
秦寒封也不在意,只是俯身吻了吻他的肩胛骨。
“下次别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近乎诱哄,“你明明知道,你逃不掉的。”
暮真倾依旧沉默。
秦寒封轻笑一声,手指滑过他的脊椎,最终停在腰窝,微微用力。
“睡吧。”
他关上台灯,将暮真倾搂进怀里,手臂横在腰间,像是枷锁。
黑暗中,暮真倾睁着眼,静静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眼神冰冷而清醒。
暮真倾开始说“我爱你”。
每一次秦寒封吻他,他都会乖顺地回应,然后在对方唇齿间轻声呢喃那句谎言。每一次秦寒封问他“想我吗”,他都会垂下睫毛,轻轻点头,说“想”。
他学会了在疼痛时咬唇忍耐,在秦寒封施暴后主动贴近他的怀抱,甚至在对方心情好时,主动坐在他腿上,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轻声问:“今晚要我陪你吗?”
秦寒封很满意。
他认为自己终于驯服了这只不听话的鸟。
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暮真倾睁开眼时,秦寒封已经醒了,正撑着手臂看他,指尖缠绕着他的一缕黑发。见他醒来,秦寒封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早安。”
暮真倾眨了眨眼,声音还带着睡意:“……早安。”
秦寒封轻笑,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昨晚睡得好吗?”
暮真倾点点头,乖顺地靠进他怀里。
这是他们最近的常态——秦寒封对他温柔至极,仿佛那夜的皮带和剃刀从未存在。而暮真倾也学会了扮演一个温顺的恋人,不再反抗,不再逃跑,甚至不再沉默。
他像一具精致的傀儡,完美地回应秦寒封的每一次索取。
“今天想做什么?”秦寒封问,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腰。
暮真倾思考了两秒,轻声说:“……想去花园走走。”
秦寒封挑眉:“腿不疼了?”
暮真倾摇头:“好多了。”
秦寒封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好,我陪你。”
花园里,玫瑰开得正盛。
暮真倾缓步走在鹅卵石小径上,秦寒封跟在他身后半步,目光始终锁在他身上。
“喜欢玫瑰吗?”秦寒封突然问。
暮真倾停下脚步,看向那片殷红的花丛,轻声道:“……喜欢。”
秦寒封走近,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
暮真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
“人总会变的。”他说。
秦寒封低笑,呼吸喷在他耳畔:“比如学会爱我?”
暮真倾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触碰了一朵玫瑰,指尖被刺扎破,渗出一滴血珠。
秦寒封皱眉,捉住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小心点。”他轻咬暮真倾的指尖,语气暧昧,“你的血,只能是我的。”
暮真倾垂下眼,任由他动作。
深夜,秦寒封的索求比往常更凶狠。
他将暮真倾按在落地窗前,背后是冰冷的玻璃,面前是整座城市的灯火。暮真倾的额头抵在窗上,呼吸在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又被撞得支离破碎。
“说爱我。”秦寒封掐着他的腰,声音沙哑。
暮真倾咬着唇,不肯出声。
秦寒封冷笑,动作愈发粗暴:“说!”
“……我爱你。”暮真倾终于开口,声音颤抖。
秦寒封满意地吻他,手指插入他的发间,逼他仰头:“再说一遍。”
“……我爱你。”
“谁爱我?”
“……暮真倾……爱秦寒封。”
秦寒封终于笑了,动作放缓,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水。
“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
暮真倾变得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顺从。他不再看窗外的飞鸟,不再在秦寒封不在时偷偷翻看书房的抽屉,甚至不再在疼痛时皱眉。
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驯服”的恋人。
直到某天深夜,秦寒封突然惊醒,发现怀里空无一人。
他猛地坐起身,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他走过去,推开门。
暮真倾站在洗手台前,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对着镜子,一点点剪断自己的头发。
黑发一绺一绺落下,像折翼的蝴蝶,无声地坠入深渊。
秦寒封瞳孔骤缩。
“你在干什么?”
暮真倾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他,眼神空洞。
“……头发太长了。”他轻声说。
秦寒封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剪刀扔进洗手池,扣住他的手腕:“谁准你剪的?”
暮真倾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不是喜欢我乖吗?”
秦寒封呼吸一滞。
暮真倾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看,我连头发……都可以为你剪。”
“这样,够乖了吗?”
秦寒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突然意识到暮真倾没有屈服。
他只是……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