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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糖朝律法第七十七条：赠糖要登记，亲嘴要报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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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三章】
《糖朝律法第七十七条：赠糖要登记，亲嘴要报批》
一口酥打烊后，沈甜把门板一块块合上。
门缝透进最后一缕夕阳，像给糖铺镀了一层蜜。
回到柜台，她先点油灯，再摊账本。
“今日支出”一栏里，七十六块免费糖排得整整齐齐，像一串小墓碑。
旁边写着：善糖税三两零四钱，另附哭脸一枚。
算盘珠子噼啪响。
沈甜手指翻飞，却越算越心虚——再这么送下去，月底得拿自己抵债。
正想着，门缝外响起熟悉的铜锣声。
叮——
短促，像谁的心跳漏了半拍。
门被推开一条缝，顾无忧侧身挤进来，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
灯笼纸上画了两颗糖葫芦，歪歪扭扭，像小学生涂鸦。
“沈掌柜，我来收利息。”
她把灯笼放在柜台正中，灯光笼住两人，像临时画了个圈。
沈甜单手托腮，指尖沾着一点糖霜。
“利息多少？”
顾无忧认真答：“一两糖，一句真话。”
沈甜挑眉，故意拖长音：“真话可涨价。”
顾无忧点头：“律法第七十七条，赠糖需登记，亲嘴需报批。”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但我想先预支。”
空气忽然变得黏稠。
沈甜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像捣年糕。
她转身去开糖罐，掩饰慌张：“先吃糖，再说话。”
糖罐里是今晚新熬的“星河糖”。
拇指大的方块，晶莹剔透，掺了可食用金箔，灯下碎光点点。
沈甜用竹夹挑出两块，一块递过去，一块自己咬住。
顾无忧接过，却没吃，只捏在指尖转圈。
“沈甜。”
“嗯？”
“你……觉得我烦吗？”
沈甜差点咬到舌头。
糖块在齿间碎裂，甜味炸开。
“不烦。”
顾无忧追问：“那多余吗？”
沈甜含糊嚼糖：“多余还能让你天天蹲我门口？”
顾无忧笑了，冬雪初融。
她把糖放进嘴里，舌尖尝到甜味，眼睛却黏在沈甜脸上。
“那我能再预支一点吗？”
沈甜警惕：“预支什么？”
顾无忧指了指自己唇，没发声，却比口型。
沈甜的脸瞬间炸红，连耳尖都烧成半透明。
“律法说……要报批。”
顾无忧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浅黄宣纸，火漆封口，印着御笔亲题的“准”字。
沈甜接过，展开。
纸上只有一行字：
“准沈甜亲顾无忧一次，不限时长。”
落款是糖朝皇帝的御印，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沈甜：“……”
顾无忧解释：“陛下说，糖朝子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沈甜把纸折回去，声音像蚊子哼。
“那就……批了。”
灯笼的光晕里，两道影子一点点靠近。
糖香在空气里发酵，甜得发晕。
沈甜先踮脚，飞快地碰了一下顾无忧唇角。
蜻蜓点水，却带着糖霜的黏。
顾无忧僵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沈甜退后一步，声音软得不像话。
“利息……还清了。”
顾无忧抬手，碰了碰被亲过的地方。
“好像……不够。”
沈甜瞪她：“你还想复利？”
顾无忧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律法没说不许。”
沈甜把整罐“星河糖”塞到她怀里。
“那就先欠着，下次收。”
顾无忧抱糖罐，走路同手同脚。
到门口，她回头。
“沈甜。”
“嗯？”
“下次……我能报批更久吗？”
沈甜低头，声音像糖丝拉得长长的。
“看你表现。”
门扉合上，灯笼留在柜台。
沈甜看着那两颗歪歪扭扭的糖葫芦，忽然笑了。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傻子，明明是我赚了。”
夜深，糖铺灯一盏盏熄。
沈甜把御批的小纸折成方块，放进贴身的香囊。
心跳声敲在指尖，像更鼓。
窗外，顾无忧抱糖罐走在空街。
铜锣在腰间轻轻晃，叮——
她没忍住，低头亲了亲罐沿。
“预支成功，下次还。”
——第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