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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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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要进入尾声时,苏以航把真心话大冒险玩成“前任清算会”,拽着时潇琰和叶垒涵当壮丁。
苏以航举着草帽晃:“来,两位‘前任受害者联盟’代表,抽个签,给兄弟们示范下怎么优雅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叶垒涵笑得无语:“苏以航,你是不是想要自己被柳昙樱拿酒瓶子砸?”
苏以航忙摆手:“别搞!我媳妇爱着我呢,可舍不得我挨酒瓶子!再说,我们都工作了,此时不玩,下次再聚是猴年马月!我这是为你们好——你看那边,凌川瑶正被我家小柳子的侄女骑脖子,应菍抱着沈知言的领带当跳绳,多好的助攻场景,不趁机问清楚,你们等明年清明烧纸钱问呐?”
时潇琰望着凌川瑶被小孩闹得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伸手抽了一张大冒险的卡,展开一看:“去跟在场最想拥抱的人,说‘我其实……’”
苏以航眼睛一亮,刚要起哄,叶垒涵眼疾手快地打断了他,慢悠悠说:“我问你真心话:你和前任,最后一通电话说了什么?”
苏以航挥手大叫:“不符合规矩!”
叶垒涵按住苏以航,时潇琰垂眸,想起分手那天,凌川瑶在电话里说“时潇琰,我们……到此为止吧”,喉结滚动:“她说‘到此为止’。”
叶垒涵指尖摩挲签纸,想起应菍最后那条“别来找我”的消息,突然笑:“巧了,我那通,她喊的是‘你滚’。”
苏以航听着这俩惨兮兮的前任发言,差点没忍住哭腔:“祖宗们,你们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不?!”
苏以航和柳昙樱青梅竹马,校服到婚纱,恋爱过程几乎没有什么大苦,最苦的还是被媳妇骂哭。
周围正闹着,应菍被沈知言追着抹蛋糕,慌不择路被绊倒,撞进叶垒涵怀里,直接把人撞得踉跄半步;凌川瑶被柳昙樱的小侄女闹着要“姑姑背”,转身没看路,扑进时潇琰张开的臂弯里,顿时全场安静。
叶垒涵望着怀里应菍“你别碰我”的炸毛脸,时潇琰望着怀里凌川瑶“你怎么在这儿”的呆愣表情,同时开口:“我其实……”“我其实……”
苏以航在旁边立刻举着手机录像,笑得眼泪都出来:“淦!这破签,还真他妈准!”
凌川瑶飞快地弹起来,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潇琰想过追上去,但只迈出了一步,便感觉腿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开。
应菍撞进叶垒涵怀里的瞬间,鼻尖先撞上他硬实的胸膛,带着雪松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刚被沈知言抹了满脸奶油,此刻抬头瞪人时,睫毛上还挂着白花花的碎屑,活像只炸毛的雪团。
“你放开我!”她伸手去推,掌心却按在他温热的衬衫上,隔着衣料都能摸到他绷紧的肌肉线条。叶垒涵非但没松劲,反而手臂一收,把她圈得更紧了些,低头时,呼吸正好扫过她沾着奶油的鼻尖。
“别动。”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指尖却没闲着,轻轻蹭过她脸颊,把那抹奶油抹得更匀了,“刚跑那么快,生怕我吃了你?”
“不然呢?”应菍挣了两下没挣开,气地瞪他,眼底却藏着点没处躲的慌乱,“叶垒涵你讲点道理,不是我先动手的!”
“哦?”叶垒涵挑眉,故意凑近了些,两人鼻尖几乎相抵,“那你刚才笑那么开心,是在跟沈知言讨论怎么联手欺负我?”
“谁、谁欺负你了!”应菍的声音都带了点虚,脸颊被他圈在怀里的热气烘得发烫,偏偏他还不肯撒手,胸膛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过来,让她心跳乱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围的起哄声浪越来越高,苏以航举着手机喊:“复合吧!亲一个!亲一个!”应菍听见这话,脸“腾”地红透了,挣扎得更厉害了:“叶垒涵你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垒涵却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应菍的动作猛地顿住,瞪圆了眼睛看他,睫毛上的奶油簌簌往下掉。
“你……”她刚要开口,叶垒涵已经松开了手,却在她转身要跑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次没用力,只是让她的后背轻轻靠在他胸口,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透过人群的喧闹传过来,清晰得像敲在心上:
“应菍,我调回来了。以后想找谁闹,想被谁抹蛋糕,得先问过我。”
应菍的脚步彻底僵住了。身后的胸膛温热而坚实,带着她记了三年的气息,让她那些“你别管我”的硬气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身上,却偏偏不敢回头,只能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
叶垒涵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出个藏不住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往人群外带:“走了,去洗把脸。再顶着这奶油,小孩子们该以为你是会走路的生日蛋糕了。”
应菍被他拽着往前走,脚步踉跄却没再挣扎,只是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那你宿舍……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叶垒涵脚步一顿,转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像揉碎了的星光:“在。你要是还想站楼下等三小时,我给你留着门。”
应菍“滚”了一声,却悄悄反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掐了下他的掌心。叶垒涵没躲,任由她掐着,牵着她穿过起哄的人群时,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远处,凌川瑶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露台拐角,时潇琰还站在原地,像被钉在了地上。叶垒涵瞥了眼那边,低头对应菍笑:“看见没?有的人想碰不敢碰,咱俩可别学他们。”
应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飞快地转回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嗯”了一声。
大家心里都明白,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应菍不善于记仇,叶垒涵也是方方面面让她满意,所以他想追回她,不难;
凌川瑶不同,她深情且无情,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待她不好,便再也不配得到她的好。何况,凌川瑶和时潇琰,并没有如胶似漆的回忆,只有短短两个月的过眼云烟。
聚会散场时,夜风已经带了凉意。
凌川瑶帮苏以航和柳昙樱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转身看见有点喝醉了的应菍被叶垒涵半拽半哄着往车库走,两人还在为“谁先松的手”拌嘴,背影在路灯下挨得很近。
凌川瑶笑了笑,看来应菍不需要和她一起回家了,随即弯腰捡起脚边的空酒杯,放进侍者的托盘里。
“川瑶,需要帮叫车吗?”柳昙樱走过来,递上自己的披肩,“看你好像没开车来。”
穿着复杂的礼服不好开车,所以应菍和凌川瑶来时,打的滴滴。
“不用麻烦,我堂哥来接我。”凌川瑶把披肩搭在臂弯,指尖触到丝绒的温度,“你们也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你们了。”
她走到别墅门口等堂哥,廊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小桃子发来的语音,奶声奶气地问“姑姑怎么还不回家”,后面跟着段她画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蛋糕,旁边写着“姑姑生日快乐”。
凌川瑶失笑,指尖在屏幕上敲:“马上就回,给你带了草莓挞。”
堂哥的车很快停在门口,她拉开车门时,眼角余光瞥见泳池边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大概是还没走的客人,便没在意,径直上了车。
车开出别墅区时,她转头看了眼后视镜,那栋亮着暖光的别墅渐渐缩成光点。手机里弹出应菍的消息:“妈的被叶垒涵缠上了,他居心不良!”后面跟着一串抓狂的表情包。
凌川瑶回了个“祝你好运”,指尖顿了顿,又补了句“注意安全”。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闪过派对上的片段:应菍被蛋糕糊脸的窘迫,柳昙樱小侄女拽着她头发喊“姑姑”的吵闹,还有……扑进时潇琰怀里那瞬间的怔忪。
她皱了皱眉,把那点不该有的思绪压下去,打开音乐列表,随机播放的钢琴曲漫出来,冲淡了心底那点莫名的波澜。
堂哥看她兴致不高,问:“怎么啦,今天不开心?”
凌川瑶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太开心了,玩得好累。”
“好累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凌川瑶应下,眯了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堂哥的家。
和小桃子答应好的,去堂哥家住两晚。
下车后刚要推门,就看见单元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的堂嫂,怀里抱着熟睡的小桃子。
“怎么来了?”凌川瑶迎上去,把披在肩上的披肩取下来,裹在小桃子身上。顿了一会儿,直接把草莓挞交给了堂嫂,自己接过小桃子抱着。
三岁的娃娃,有点重量。
“这丫头非说等你回来给你唱新学会的歌,哄了半天才睡着。”堂嫂打了个哈欠,“我刚看你朋友圈,猜你差不多该回来了。”
凌川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桃子,孩子在她怀里蹭了蹭,嘟囔着“姑姑蛋糕”。
“快上去吧,外面有点冷。”堂嫂帮她按了电梯,“对了,你妈问过我,给你介绍什么相亲对象。”
凌川瑶愣了下:“又来?”
“听说你上次和婶子吵了一架,”堂嫂温柔地说,“我知道你好强,你妈只是太不放心你一个在外打拼,想早点有个人陪在你身边,多一个人爱你。”
凌川瑶抱着小桃子的手臂紧了紧,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望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轻轻地说:“堂嫂,我上次发火……第一,是我太累了,我刚到家不想动,更不想去相亲;第二,这种临时的相亲,不和我商量,直接通知,我很不喜欢。”
堂嫂笑了:“和你妈说清楚就好了。”
凌川瑶:“嗯,我明天给她打电话,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我知道她很爱我,担心我钱不够花,给我买车买衣服。”
堂嫂看了眼熟睡的小桃子:“得会儿你这件衣服,我帮你洗,洗完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晒。看上去很漂亮,应该挺贵,别让小桃子弄坏了,她上次就摔了我一个翡翠手镯!”
怀里的小桃子仿佛听到了亲妈的吐槽,动了动,凌川瑶低头拍了拍孩子的背,所有情绪都沉淀下去。
进了家门,凌川瑶把小桃子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转身去厨房热牛奶。
牛奶的香气漫出来,凌川瑶靠在厨房门框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或许是派对上的喧闹太过,此刻独处时,反而觉得格外平静。
手机在客厅响了,是应菍打来的,背景音里意外的安静。
“瑶,安全到家了吗?”
“我刚到家,准备睡觉。”凌川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疲惫,“你和那个……复合了?”
“No,他不配。”应菍笑着说。
凌川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事,天下男人多的是,好了,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了。”
挂了电话,凌川瑶端着牛奶走到阳台。夜风微凉,吹起她的发梢。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像打翻了的星河。
有些事,藏在回忆里就好,心情好时,拿出来晒晒阳光;有些事,错过了时机,就不必再提了。
就像此刻的月光,亮得恰到好处,既不刺眼,也足够照亮脚下的路。至于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人和事,就让他们留在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