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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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妈正给安安和昊昊洗澡，两个小家伙的小脚丫在水里扑腾得起劲，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昊昊胃口不如哥哥，身形也稍微小一圈，但两个都健康活泼，惹人怜爱。我举起手机录下这温馨一幕，发给萧迪、爸爸和外婆——所有能分享的人，一个都没落下。两个孩子长相虽不太一样，却都能隐约看出我和萧迪的模样。
洗完澡，罗妈把宝宝裹进浴巾，我接过来轻轻擦干他们柔软的小身子，再扑上一层清香的爽身粉。
这些天，萧迪的联系明显变少了。夜深人静时我常盯着手机，却总因时差错过他寥寥的来电。心里像是悬着一块石头，始终落不了地。
终于在这一天，我明知会让罗妈为难，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罗妈，为什么萧迪的妈妈……要这样陷害林佩琦？”
她明显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叹气，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少夫人，我明白你着急。有些事，我就说我晓得的那部分吧。”她语气缓和，却带着岁月的重量。
“其实我是你外婆那边的远房亲戚。我自己离婚之后，才来你家帮忙的。你外婆的先生，是开飞机的。”
“您是指……我的外公是机长？”
她点点头，眼神里浮起一片旧年的影。
“可你外婆怀着你妈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外公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一个人把你妈拉扯大。你妈很争气，考上最好的大学，但不想让外婆为学费发愁，就自己去打工。也就是在那时候，她认识了萧振邦——他是她大学的学长。”
“所以他们大学时就认识了？”我有些意外。
“是。萧振邦那时候，就是萧氏纺织业的少爷。”
“萧家最初是做纺织的？”
“对。所以夫人去萧氏兼职，两人其实早就彼此有意，私下悄悄约会。”
“文惠家是做纺织材料供应的，她也喜欢萧振邦，还让她父亲上门说媒。萧振邦不肯，反而跟你母亲悄悄同居，还一起创办了萧氏广告公司——那时他们都还没毕业。”
罗妈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沉重：
“后来你母亲怀了孕，被萧家发现……外婆说，是文惠带人把你母亲拖出去，狠狠殴打她的下身……直到她流产。”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难以消化。
所以，林佩琦是遗腹子。
她大学时与萧振邦相恋、创业、甚至有了孩子。
却被文惠残忍地拆散、迫害，连孩子都没能保住。
“那后来……她怎么会跟我爸结婚？还生下了我？”
罗妈叹了口气，接着说：
“萧家后来闹到学校，萧振邦最终妥协，答应娶文惠，但条件是让你母亲完成学业。”
“你外婆哪还有钱供她读书？她只好去海产店打工。你爸爸——李大明是这家海产店的儿子，他是好人，知情后帮你妈垫付了学费，说等她毕业工作再还。”
“后来她为什么嫁给你爸，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是在她生下你之后，才过来帮忙带你的。”
她抬起眼，目光温暖却也复杂地看向我。
我望着罗妈，心里的迷雾却更浓了：“那……她后来为什么又离开我爸，回到萧振邦身边？文惠那么强势，怎么会甘心同意离婚？”
罗妈沉默了片刻，目光垂向还在咿呀作声的孩子们，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母亲嫁给你父亲，起初或许是因为感恩，也因为绝望。那时她刚失去一切，学业未成，又背着流言的伤。你父亲李大明踏实、温暖，但我大约知道你妈不想让你外婆再受苦，她想给她一个没有烦恼的晚年。“
“可她心里始终没有放下萧振邦。”我问
“这些我不懂，她为什么嫁给你爸爸，为什么离婚我就不是很懂”
“至于文惠为什么同意离婚……”罗妈摇了摇头，“具体谈判的内容我们外人不可能清楚。但听说文惠几乎掏空了萧家帮衬她娘家……是怎样愿意离开我也不知道，但萧迪那时还很小。”
我听得怔住，一时间说不出话。
所以，我母亲的再嫁与离开，我父亲的沉默与成全，萧振邦的执着与布局，文惠的让步与不甘——这一切远远不止是感情纠葛，更是一场跨越十数年、掺杂着商业、家族、愧疚与权力的复杂博弈。
而我，就诞生于这场博弈的间隙之中。
我和萧迪的婚姻，我们孩子的降生，如今文惠再次掀起的风波……仿佛命运的齿轮又一次转动，将上一代的恩怨原封不动地压向了我们这一代。
这一切太庞大，太错综复杂，远远超出一个普通生活的剧本。
我低头看着婴儿床里安安和昊昊无知无觉的睡脸，忽然一阵恍惚。
……生活在现实中吗？还是说，我从来就活在一场由别人书写好的家族史诗里，却直到今天才真正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