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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母亲的相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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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是某种无休止的低语。
陆时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他盯着那条温浅最后发来的消息——“我需要时间。”
时间。
他扯了扯嘴角，把手机扔到床上，伸手摸向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那里藏着一个褪色的牛皮信封，边缘已经泛黄，像是被翻阅过无数次。他轻轻抽出里面的照片——那是他母亲唯一留下的清晰影像。
照片上的女人站在阳光下，长发微卷，眉眼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身后是一栋红砖建筑，门牌上隐约可见“生物研究所"的字样。
陆时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表面，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早已模糊的记忆。
“妈……” 他低喃了一声，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记得那天。
记得刹车刺耳的尖啸，记得破碎的车窗玻璃，记得后座上的血——可唯独不记得她的脸。
直到十二岁那年，他在父亲遗物里翻到这张照片，才终于知道，原来他的母亲笑起来时，右眼下方会有一颗小小的痣。
而现在，温岭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脑海里——
“你以为他真喜欢你？陆家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陆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照片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操。”他低骂一声，把照片塞回信封，狠狠扔进抽屉。
——他不想怀疑温浅。
可温岭的话像是一把刀，硬生生剖开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恐惧。
如果连血缘都能骗人，那感情呢？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他盯着远处路灯的光晕，想起温浅站在雨里吻他的样子——那么生涩，却又那么笃定。
“……骗子。”他低声说，却不知道是在骂温岭，还是在骂自己。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陆时。" 温浅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很轻，却清晰得像是直接落在他耳畔。
陆时没动。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温浅推门而入。他站在门口，没开灯，只有走廊的灯光斜斜地投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在看什么？" 温浅问，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抽屉上。
陆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妈的照片。"
温浅走近两步，停在他面前。他的眼镜片上还沾着雨水，镜片后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给我看看。"
陆时没动。
温浅也没催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最终，陆时还是拉开了抽屉，把信封递给他。
温浅接过照片，低头看了很久。
“……她很好看。" 他轻声说。
陆时扯了扯嘴角：“可惜我不记得了。"
温浅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你爸……真的是自杀的吗？"
空气骤然凝固。
陆时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什么意思？"
温浅没回答，只是把照片翻过来，指着角落里那行几乎褪色的钢笔字——
**“给晚秋，愿实验顺利。——苏砚，1999.5"**
苏砚。
温浅的母亲。
陆时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张照片，" 温浅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是某种审判，“为什么会有我妈的笔记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