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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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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预赛的成绩单贴在公告栏时，段央正扶着郁觅的后背，把他往人群里推。
“挤进去看啊，”段央的呼吸喷在他耳后，“都挡着我了。”
郁觅没动，只是盯着前面黑压压的后脑勺。四月的风卷着柳絮从操场那边飘过来，粘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腰举了起来。
“段央！”
视野骤然拔高，整个公告栏尽收眼底。郁觅的名字在第一页中间，段央的在第二页末尾，两个分数都刚好卡在晋级线上。
“放我下来。”
段央的手臂紧了紧，鼻尖蹭过他后颈：“大学霸，带带我啊。”
公告栏前的学生突然齐刷刷回头。郁觅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手肘往后一顶：“你他妈…”
段央闷笑着松手：“擦边过，能冲初赛了。”
郁觅低头看着成绩单上并排的两个名字，突然想起去年九月刚认识时，段央也是这样，闷笑着把他的复学申请压在试卷下面。
九个月了。
从高二开学到现在，从互相厌恶到......
郁觅察觉到自己对段央的感情，似乎没有一开始这么抵触了。或许是类似吊桥效应，在学校里埋头苦学中无数个痛苦紧张和焦虑的时刻，身边总会有这个人在。
“发什么呆？”段央勾住他的书包带往后拽，“走了，要开班会。”
教室里风扇吱呀转着，班主任正在黑板上写初赛的集训安排。郁觅盯着“继续住校”四个字出神，直到段央的笔帽戳到他手背。
“和上次一样，”段央压低声音，膝盖在桌下碰他的，“我们一间？”
郁觅转头看他，“不然呢？”
段央笑了，“说好了。”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几个男生抱着篮球从走廊跑过，带起一阵燥热的风。郁觅低头，发现段央的手指还搭在他袖口，指尖微微发烫。
“郁觅。”
“嗯？”
“我们在一起吧。”
段央的第无数次表白。
郁觅的第一次没有当场拒绝。
一直回到教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该直接骂回去，风扇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很响，段央这个神经病似乎都忘了刚才的插曲。
也是，某人集训期间几乎动不动犯贱来一句“我喜欢你”，郁觅都免疫了。
郁觅盯着段央的手指，那截指尖还勾着他的袖口，像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忽然想起段央之前那句“你碰过的地方才肯结痂”。
“刚才你认真的？”郁觅问。
段央的指尖微微收紧，校服布料在他指间皱起一小团：“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郁觅没说话。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开始讲初赛的注意事项。段央的膝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没挪开。
郁觅的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墨水洇开一小片。
“行啊。”
他声音很轻，几乎被风扇声盖过。
段央的呼吸停住了：“……什么？”
“我说行。”郁觅转头看他，“你聋了？”
段央的眼睛倏地亮起来，让郁觅都有点意外，他真以为段央是说着玩玩的，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只是玩玩。
而段央猛地攥住郁觅的手腕，“真的吗真的吗？”
“你再喊大声点，全班都能听见。”
段央立刻噤声，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他的拇指在郁觅腕骨上搓了两下，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班会结束后，沐腾从后排探过头：“你俩笑什么呢？捡钱了？”
段央把书包甩到肩上，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上郁觅的肩膀：“比捡钱高兴。”
走廊上挤满了放学的人群，段央贴着郁觅走，肩膀时不时撞到他。
“你能不能正常点。”郁觅压低声音。
“我怎么了？”段央无辜地眨眨眼，手指却悄悄勾住郁觅的校服下摆，“男朋友。”
郁觅突然伸手，拽着段央的领子把他拉进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再叫一次。”
“……男朋友。”
郁觅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松开手，转身下楼：“难听。”
段央追上去，笑着撞他的肩膀：“那叫你什么？老婆？宝贝？亲爱的？”
“闭嘴。”
“觅觅？”
郁觅一脚踹过去，段央灵活地躲开，倒退着下楼梯，下一秒就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仰去。郁觅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两人踉跄着撞在墙上。
依旧是楼梯的阴影处，段央的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郁觅的手还攥着他的领口，两人呼吸交错。
“我都快后悔答应你了，”郁觅松开他，“摔死你算了。”
段央却突然凑近，在他嘴角飞快地亲了一下：“别后悔，我爱你。”
郁觅条件反射似的稍微退开，却不服输般又忍不住追上去，手还攥着段央的校服领口，像是第一次被摸的野猫，明明紧张的不行却强忍住不躲，被摸舒服了也要装模作样地挠人。
这个认知让段央心脏发胀，却又不敢把眼前人吓跑了，只是轻轻舔了一下郁觅的虎牙，然而还是被咬了一口。
两人严丝合缝地搂在一起，像是共享着同一颗心脏一般，段央还想再亲，郁觅已经推开他转身下楼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最终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重叠。
初赛前的集训比预赛更紧张。郁觅刷题时，段央就趴在旁边看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的衣角。
“你不做题吗。”郁觅头也不抬。
“在看。”段央的视线落在郁觅的侧脸上，“你睫毛好长。”接着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歇会儿。”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郁觅的思绪突然断了。他放下笔，转头看向段央——那人闭着眼，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郁觅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皮。
段央猛地睁开眼。
“……听你的，歇会儿。”
段央笑了，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薄荷糖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分开时，段央的拇指擦过郁觅泛红的眼尾：“九月的初赛加油。”
郁觅“嗯”了一声，右手继续做题，左手和段央相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