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异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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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刚啃到一半，霍依泉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妈”字让她手一抖，面包渣掉了满襟。
“喂？妈？”她接起电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可没听两句，脸色“唰”地白了，“什么？！家里进东西了？你们在哪儿？！”
孟梓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霍依泉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听着那边的嘈杂声和尖叫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马上回去！你们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电话突然断了。
“我家……”她嘴唇哆嗦着，声音碎得不成调，“我家进异鬼了……”
万云飞当机立断：“走！”
我们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抓起武器就往楼下冲。
霍依泉跑得最快，晾衣杆早被她扔了，双手空着，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家那栋白色别墅就在学校隔壁的富人区，平时我们总开玩笑说要去蹭饭，此刻那栋熟悉的建筑在黑太阳底下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离着还有几十米，就看见别墅二楼的窗户碎了大半，黑色的黏液还在顺着墙壁往下淌。
“爸！妈！”霍依泉疯了一样冲过去，推开虚掩的雕花铁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沙发被撕成碎。
水晶吊灯摔在地上，碎玻璃混着黑血，像摊开的劣质油画。
没有人声。
只有角落里那只长着巨螯的异鬼正低头啃食着什么，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嘴里的碎肉还在往下掉。
“啊——！”霍依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抓起玄关处的装饰摆件就砸了过去。
万云飞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桌腿狠狠砸向异鬼的头。我和丌典、孟梓河立刻围上去，刀、扳手、碎裂的花瓶齐上阵。
那异鬼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要凶猛，巨螯一挥就扫倒了半面墙的装饰柜。
混乱中，我瞥见楼梯口那两具苍白的躯体——是霍依泉的父母，穿着他们常穿的家居服，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心猛地一沉。
还是晚了……
最终还是靠孟梓河找到它的弱点，万云飞一棍刺穿了它的核心。
异鬼化作黑水的瞬间，霍依泉突然瘫坐在地上，没哭，只是睁着眼睛发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见沙发缝里露出的那个蓝色礼盒。
那是把精致的反曲弓，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她说太贵重一直没舍得用，就摆在客厅的展示架上。
此刻弓身沾着血，弦却还绷得紧紧的。
霍依泉慢慢爬过去，把弓抱在怀里，手指抚过弓臂上雕刻的羽毛花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抽泣，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恸哭，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听得令人心碎……
我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一切话语都显得太苍白……
“爸……你不是说……等我放假教你射箭吗……”
她抱着弓，额头抵着冰冷的弓身，眼泪把上面的血渍晕开：“你骗人……你说要看着我嫁人……你还说……”
后面的话被哭声咽了回去。
万云飞别过头，肩膀在微微发抖；丌典蹲在地上，用袖子擦着脸；孟梓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两具躯体上，眼圈红了。
我摸着胸口的银珠，那股凉意再次传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吹起了索命箫。
没有复杂的旋律，只是一段平缓的调子，像有人在轻轻拍着她的背。
箫声起时，霍依泉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肩膀还在剧烈地抽动。
她怀里的反曲弓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弓身的羽毛花纹像是活了过来，顺着弓臂游走，最后凝聚在弓弦上，化作一支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箭矢。
“嗡——”
弓弦自动绷紧，那支炽羽箭悬浮在半空，发出轻微的震颤。
霍依泉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那支箭，又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指尖也萦绕着淡淡的金红色光晕。
【检测到同伴霍依泉精神力突破阈值，异能“炽羽”觉醒。】
【伴生武器“焚天弓”已激活（当前状态：初阶）。】
【能力：火焰箭矢（可点燃目标），精准瞄准（被动）。】
系统的提示音第一次在我脑海里报出别人的异能。
霍依泉慢慢伸出手，握住那把已经变了模样的弓。
焚天弓“嗖”地一声落回她手中，火焰明明灭灭，却没烫伤她的皮肤。
她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弓，眼泪还在往下掉，眼神里却多了点别的东西。
万云飞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跟简译一样，是异能。
“异能……”霍依泉低头看着焚天弓，突然握紧了弓身，脸色阴沉了下来，“能杀异鬼吗？”
“能。”万云飞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能杀很多很多。”
霍依泉没再说话，只是把弓紧紧抱在怀里。
孟梓河看了看四周，轻声说：“这里不能待。别墅太大，目标太明显，异鬼很容易被吸引过来。”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栋曾经象征着温暖和财富的房子，此刻是最危险的陷阱。
万云飞把那两具躯体轻轻抬到二楼卧室，用被子盖好。
霍依泉跟在后面，没哭，也没说话，只是在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墙上那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灿烂，被父母搂在中间。
走出别墅时，霍依泉突然回头，拉满了焚天弓。
那支炽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二楼窗口，火焰瞬间点燃了窗帘，很快蔓延开来。
火光在黑太阳下跳动，映红了她的脸。
“烧干净……就不会有东西再来打扰你们了……”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没拦她。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
霍依泉走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焚天弓，金红色的光晕在她指尖若隐若现。
快到学校时，她突然加快脚步追上我们，声音还有点抖，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以后……我来保护你们。”
丌典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好！有霍大小姐这神箭手在，咱们怕啥！”
万云飞也笑了笑：“没错，以后远程输出就靠你了！”
孟梓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轻声说：“我们越来越强了。”
是啊，越来越强了。
只是这变强的代价，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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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观星台时，火盆里的炭还没有燃尽。
霍依泉把焚天弓靠在墙角，自己缩在椅子上，指尖偶尔闪过金红色的微光，像是在默默熟悉新觉醒的异能。
万云飞在翻找从霍依泉家带出来的急救包——刚才冲出来时太急，他胳膊被别墅栏杆划了道口子，现在才想起处理。
丌典蹲在火盆边添炭，火星子溅起来，映得他脸忽明忽暗。
孟梓河突然开口：“心镜鬼最可恶，是它总能找到人最软的地方下手。”
我正往火堆里扔枯枝的手顿了顿。
是啊，最软的地方。
对霍依泉来说，是骤然失去的家人；对丌典，或许是藏在大大咧咧下的恐惧。
而对我，是封决。
那个冒充他的东西，用他的声音撒娇，用他的语气委屈。
最后又用最尖利的声音指责我“不认他”。
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心里最不敢碰的地方，哪怕知道是假的，回想起来还是会攥紧拳头。
“靠……”
“妈的，那玩意儿要是再敢出现，我一箭把它射成筛子！”霍依泉猛地攥紧拳头，焚天弓的弓弦发出“嗡”的轻颤，指尖的火光亮了几分。
万云飞用绷带缠住胳膊，闻言皱了皱眉：“心镜鬼是精神攻击，物理攻击未必有用。上次要不是简译的箫声……”
“那我就把它的幻境射穿！”霍依泉梗着脖子，眼圈却有点红，“它敢变成我爸妈的样子试试！看我不把它分尸了喂野狗！”
丌典也拍着大腿：“就是！这玩意儿比那些硬打硬拼的异鬼恶心多了！打不着摸不着，还专挑人痛处戳，简直是阴沟里的老鼠！”
我没说话，只是摸出索命箫。
乌黑的箫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吹口处的晶石映着火苗，像颗跳动的星子。
那次在观星台门外，若不是银珠发烫，若不是那声及时的箫声……
我会不会真的被它骗了？
会不会在开门的瞬间，就成了它的囊中之物……
它竟敢用封决的样子……
它用那个会在冬夜里把我的手揣进他口袋的人，用那个笑着说“简译做饭最好吃”的人，用那个最后躺在病床上还怕我哭的人……来攻击我。
“它最好别再让我碰见……”我摩挲着箫身，声音有点冷，“再敢冒充他，我就让它尝尝，什么叫连灰都剩不下……”
索命箫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箫身微微发烫。
那股空灵的箫声在脑海里若有若无地响了一下，带着点安抚，又像是在应和。
万云飞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桌上的面包往我这边推了推：“先吃东西。不管什么时候，有力气才好算账。”
霍依泉也冷静了些，从背包里翻出个苹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的。
她扔给我：“这个给你，补充点维生素。等咱们找到对付心镜鬼的法子，非得把它揪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孟梓河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心镜鬼：精神攻击，惧音波/火焰？”。
她又抬头看向我们：“它能引动负面情绪，说明它依赖恐惧生存。我们越镇定，它的力量就越弱。”
顿了顿，她看向我：“简译的箫声能净化精神，霍依泉的火焰或许能灼烧它的形体，我们可以试试配合。”
丌典立刻凑过去：“那我呢？我也不能拖后腿啊！”
“你负责侦查和报点！”霍依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小本本比谁都清楚哪有暗道哪有死角，到时候给我们指方向！”
“得嘞！”丌典立刻挺直腰板，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我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漫过舌尖。
心镜鬼，你最好藏好了。
封决留在我心里的那些温暖，哪怕他不在了，也轮不到一只鬼东西来玷污。
等着吧。
我们会找到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异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