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第四章：我可以关注学姐嘛？
窗外的霓虹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酒店床头一盏暖黄的夜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朦胧的光晕。
池年蜷在沙发一角，拇指机械地刷着手机屏幕，眼睛却每隔三秒就要偷瞄一眼床上的人——顾清辞靠坐在床头，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清冷的轮廓上镀了层银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随着屏幕光亮微微颤动。
池年咬住下唇，对话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
她想问学姐还难不难受，想问明天要不要陪她去会场，更想问...那个枕头现在能不能分她一半…这家酒店的枕头还蛮软的…但所有话语都在舌尖转了个圈，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脆。池年手忙脚乱地调成静音，却发现顾清辞也同时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在暖黄的光晕里短暂相撞，又像受惊的游鱼般迅速错开。
“我、我在看社团的消息...”池年干巴巴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拉。
她没敢说其实刚才在偷偷搜索COSER榜单，还加上了今日漫展游戏coser返图的关键词——廊道里学姐那个惊艳背影，绝对不可能在网络上寂寂无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已经找到了。
另一边的顾清辞轻轻“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
她的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个人主页，ID“念辞”下方显示着新粉丝提醒。
这本该是寻常事，直到她点开那个顶着线条小狗头像、ID叫“年呼呼哇”的新粉丝主页——最新动态是一刻钟前拍的酒店窗外的夜景，配文“和女神共处一室怎么办在线等”，定位正是这家酒店。
顾清辞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呼吸微妙地滞了一瞬。
她点开评论区，看到对方在自己最新cos图下的留言：「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不过很帅气哦！好康(???)」后面还跟着三个星星眼的表情。
这种活泼到冒傻气的语气，和此刻沙发上那个假装专注手机却耳尖通红的家伙如出一辙。
更让她太阳穴突突跳的是，这个可疑的小粉丝正在以每分钟三条的速度考古她三年来所有的cos作品。
最新提示显示对方已经翻到了她两年前第一次出cos的帖子，评论道：「考古发现宝贝！这套战斗服居然做了破损处理！而且还手绘了血迹细节，太太太用心了吧！！」后面跟着一连串小狗打滚的表情包。
顾清辞把手机倒扣在胸前，深呼吸时针织开衫的V领微微起伏。她当然记得那条帖子——当时为了还原角色战损状态，她半夜偷偷用实验室的红墨水做旧服装，结果被导师发现后写了三千字检讨。
现在这些黑历史正被那个"年呼呼哇"一条条挖出来，每条评论都像小爪子在她心尖上挠。
“学姐要喝水吗？”池年突然出声，举着水壶的手腕上还戴着漫展送的荧光手环，在昏暗里泛着微弱的蓝光。
她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顾清辞的手机屏幕，殊不知自己发红的耳廓早就暴露在对方视线里——呜，怎么办，好像被学姐抓包了呀。
顾清辞默默把手机亮度调暗，接过水杯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池年的手背。
温水入喉，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她看着池年坐回沙发时偷偷用抱枕遮住手机的小动作，突然很想看看对方此刻的表情。
当特别关注音再次响起时，池年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屏幕上赫然是“念辞”点赞了她三年前某条评论的通知——那是她一次cos时粉丝拍的场照，并非是正式的漫展，只是一次快闪店活动，因为活动距离校区不远，她就参加了——但叫人在意的是，角落里意外入镜的某个穿校服的背影，放大后能看见模糊的校徽。
而现在，过去那个穿着校服的人儿正坐在酒店里。
池年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手忙脚乱地锁屏，抬头正对上顾清辞似笑非笑的目光。
学姐的指尖轻轻点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正是那个被放大的校徽特写，下面一条刚发出去的私信，写着：「这个偷镜头的小姐姐也好可爱！是同学吗？」后面跟着她营业惯用的波浪线。
空调明明开得很足，池年却觉得浑身发烫。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顾清辞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
学姐走到她面前俯身时，发梢垂落的洗发水香气笼罩下来，惊得她屏住呼吸。
“小狗。”顾清辞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危险的甜腻，“翻别人主页的时候...”她抽走池年紧攥的手机，锁屏上还显示着“年呼呼哇”的未读通知，“...记得关定位。”
池年呆滞地看着学姐转身时针织开衫下摆划出的弧度，后知后觉地摸到自己快烧起来的脸颊。
她接回顾清辞看过的手机，发现特别关注列表里“念辞”的头像旁边，悄悄多了一颗小小的爱心。
那颗代表亲密关注的小红心像是给了小狗莫大的依仗。
"学姐我错啦…我不该偷偷翻的......"池年的声音像融化的小奶糖，黏糊糊地在空气里拉出甜丝丝的尾音。
她跪坐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双手捧着手机抵在下巴处，仰起的小脸被屏幕光映得莹白，眼睛里盛着两汪晃动的星光，“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关注学姐了吗？”
顾清辞垂眸看着这个突然凑到床边的小学妹。
池年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半截锁骨，发梢还翘着几撮没吹干的呆毛，整个人像只刚洗完澡就急着讨摸摸的小狗。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黑瞳仁周围晕着暖棕色的光圈，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扑闪，让人想起雨天橱窗里望着肉罐头的小流浪犬。
"求求学姐啦o(╥﹏╥)o"池年见对方没反应，干脆把下巴搁在了床沿。这个动作让她额前的碎发滑落，露出白天被晒得微微发红的鼻尖。
她故意把手机屏幕往顾清辞眼前凑，特别关注列表里"念辞"ID旁边那颗小红心正在欢快地跳动，像极了某人此刻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顾清辞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被角。那颗小红心分明是她刚才亲手点下的，此刻却成了某种暧昧的凭证，被小狗叼在嘴里献宝似的晃来晃去。她看着池年因为期待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下唇有一处小小的结痂，是白天在漫展帮忙搬物资时不小心咬破的。
"随你。"顾清辞偏过头去，装作整理枕头的模样。
但池年敏锐地发现学姐雪白的后颈泛起了一层薄红，连带着耳垂上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都变得鲜艳起来。
"好耶！"池年欢呼一声，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连串提示音——特别关注提醒、点赞通知、收藏提示，最后是“年呼呼哇”在“念辞”最新动态下的评论：「从今天开始要做大大的头号粉丝！！」后面跟着三个疯狂摇尾巴的狗狗表情包——她差点打出了学姐，还好及时想起来前面的保密条款。
顾清辞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去拿，却被池年突然握住手腕。小学妹的掌心温暖又潮湿，像刚出炉的糯米团子，带着不容拒绝的柔软力道。
“学姐看这里！”池年不知何时打开了相机，镜头里两个人的脸挨得极近。
顾清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照片里她微微睁大的眼睛映着床头灯的光，而池年笑得见牙不见眼，脑袋歪着几乎要靠在她肩上。
“这张要当锁屏！”池年宣布道，手指飞快地设置着。她的睡衣袖子滑到手肘，露出白天公主抱时被顾清辞下意识攥红的手腕，在暖光下像套了个浅浅的粉色镯子。
顾清辞望着那个印着自己身影的锁屏，突然伸手捏住了池年的脸颊。小学妹鼓起的软肉从指缝间溢出，像捏住了一块甜糯的年糕。
“得寸进尺。”她轻声说，却看见池年趁机把脑袋往她掌心蹭了蹭，发丝间飘来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洗发水香气。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池年的手机还在不断弹出和其他粉丝的互动的通知，但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清辞抚过她发梢的手指上——那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像初雪落在滚烫的糖炒栗子上。
“学姐...”池年突然小声唤道，手指悄悄勾住了顾清辞的睡衣衣角，“我能不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融进雨声里。
顾清辞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发顶，突然想起行李箱里被重新叠好的内衣，想起便利贴上跪地道歉的简笔画小狗，想起白天昏沉中感受到的温热怀抱。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一角。
池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投喂了肉骨头的小狗，手脚并用地钻进被窝时还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十厘米距离，却忍不住偷偷吸了一口被子里学姐的气息——夹扎着一些空调的冷气但又暖烘烘的干净味道，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
“再乱动就踢你下去。”顾清辞背对着她警告道，声音却比平时软了三分。
池年立刻乖乖躺平，只有小拇指悄悄勾住了对方的衣角，像小狗固执地叼着主人的裤脚。
雨声渐渐大了，远处传来模糊的雷鸣。池年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顾清辞的呼吸渐渐同步。她偷偷把脸埋进学姐散落的发丝间，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而假装睡着的顾清辞，在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悄悄往后靠了靠，让那个暖烘烘的小火炉能贴得更近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