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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五章|第十七节|御池镇焔 ...
第五章|第十七节|御池镇焔
白璃在殿里煎药,药锅里的药汤翻着小泡,夜色把窗格投成方块。
她手里翻动的是镇焰方,老方子,字迹齐整但边角处早被熏黄。
殿内其实不应该有动静,灵裔派已把焰谷封了,碑都用符锁住。
今天她留在这里,是因为有人要人手清点祭具与符箓,顺便守着那一缕说不清的残焰。
药汤的香味本该让人沉心,却在这一会儿变得稀薄。
白璃放下药杓,指尖还有药粉,她觉得胸口有个地方像被人轻轻拂过,忽冷忽热,那不是风,是一个远处的脉动传来。
她站起,走到殿心的焰锁前。那件锁物平日大多闪着青光,今夜却像沉了色,光线里带着一条细细的暗红,像有人在黑里用针挑了线。
白璃目光一凝,伸手靠近。她不是巫婆,但血与焰她比谁都懂——她出自鹤羽一脉,天生能见梦兆。那种感应不是咒术,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焰心共鸣」。
她掌心的骨印在那一瞬间发出极细的光,像冰里藏了一滴火。
「鎏玉骨印」是璃焰姬留给她的信物,象征灵裔派的圣誓,也能感应焰命觉醒。
此刻那印正微微颤动,像有什么古老的东西从沉睡中抬起头。
白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股震动穿过她的指骨,直达心口——
她不是用耳在听,而是用血在听。
焰谷的方向,在这一刻,传来了第一个回声。
白璃的瞳孔微缩,她把另一滴血点在掌心,仰声念出一段古老的探咒——这咒并非对外显示,而是探询焰脉的路径。
咒音低沉,像在牵引地里的线。她闭上眼,感受那回声如何沿着锁纹走,穿过殿基,向外延展。
来自焰谷的波动不是从整个谷起的,而是从某一条方向被牵动。白璃在心里把那方向拉长——北。
她本能地知道那不是单纯的「北方」,而是指向一段血脉,一个古老名字的余温。
赫焰立碑的事她听说了,知道有人以血唤起过碑心,但她没料到那动作会在短时间内把碑下的残识搅拌得这么快。
「有异动。」她把嗓门放低,让声音像寒风般不起波澜。
周遭的侍女都在殿外,看守药材,没人敢进太深。
白璃没有呼唤任何人,因为她知道这类事若一闹,灵裔派会把整件事上报,让太多手伸进来。
御焰池在内殿最深处,四面以麒麟纹的石栏围住,水色常年带着淡淡的赤金光,是灵裔一脉用来镇压内焰、修息心脉的地方。
这一夜风从窗棂穿过,吹不动一池水——水面像镜,却在下一瞬起了极细的纹。
墨渊在池畔静坐。他年岁还小,骨相已长开,眼瞳里天生带一圈火纹,平常像被云雾遮住,此刻却慢慢亮起。
他照师命收息,焰脉锁在胸骨之内,不能动,也不该动。
可今晚不同:有一股陌生的热沿着心口往外扩,像有人在远处轻轻叩门,不急不躁,却不肯停。
他睁开眼,视野一瞬变得明亮。不是殿灯,是体内的光。他听到一点东西在血里响——不是话,却像话。
那声音很远、很低,像隔着厚土传来的一句命令,字不清,只剩节拍:「……焰……命……」
墨渊下意识去按胸口。那里的锁印微微发烫,像一轮被云遮住的日。热沿着锁印外圈走了一圈,又往背后窜。
他来不及压下去,背脊一疼,像有人从骨头里抽出一束光。
他喘了一口,背上刮起短促的焰影——细细的白羽与赤焰同时张开,像影,不成形,又在水面上留下清晰倒影。
御焰池的水被这一下震出一圈波纹。青石栏上的锁符同时亮了,麒麟纹像活过来,咬住那圈光。
墨渊咬紧牙关,额上冒出冷汗。
他知道自己不该动,不该让这股力冲破锁印,可那股力不是他唤来的,是自己回来的。
它像找路的兽,沿着每一根血线摸索,一步一步往心口挨近。
「停。」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却带不住身体。
焰与羽在背后交错,又一下弹开。
痛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那股热把他推向一个方向——不是外面,是里面。像是有人在他身体最深的地方轻声说:「醒。」
他眼前忽然一白,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影在脑海里掠过——不是脸,是一种气,冷而沉,带着古老的威压。
那气与他父亲寂曜的祥瑞之力不同,少了安定,多了命令。
它不属于这座殿,也不属于这一代。
同一刻,外殿的白璃站在窗下,骨印在掌心发烫。
那股波动从焰锁上收回来,又从她的血里穿过,直直指向御焰池。
她不走近,不打扰,只抬眼看向殿檐,轻声唤了一句:「渊儿,别怕。」
那声音很轻,穿过重重符结,像一片羽落在水面。
墨渊的呼吸在那一瞬缓了一线。背上的焰影仍在颤,却没有再往外炸开。他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沉稳、干脆。
寂曜到了。
他进殿时没有带任何人。那双看似温和的眼在此刻像看穿夜一样冷静。
他站到池畔,先看了看水面,视线再落到儿子的背上。焰与羽的影像火与雪同时张开,短促、急躁,是「焰命初动」的征兆。
寂曜抬手,掌心浮起一枚清光印。
他不是去拍儿子的背,也不是硬压那道焰影。他把手按在御焰池的水上,声音低而缓:「麒麟结界,收。」
水面像被谁轻轻提起,所有波纹反向收束,往池心里旋。
那圈青光沿着石栏流了一周,再顺着锁符一节一节压回去。
墨渊胸口的锁印亮了一亮,像被人轻按了下去,背后的焰影便慢慢收敛,羽影也隐回皮肉之下。
「疼吗?」寂曜问。
墨渊摇头,额角汗水滴下来,落进池里,消失不见。他看着父亲的眼,想问,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它回来。」
寂曜「嗯」了一声。
他明白「它」是什么——不是外敌,不是某个人的术,而是一段很古老的焰意识,沿着妖族的焰脉,沿着某个碑,沿着血,回来了。
白璃没有进殿,站在檐下,看着两父子的影子被水面拉长。
她能听见殿内的每一口呼吸,也能感觉到那股被压住的热仍在缓缓渗。她把骨印握紧,手背的青筋淡淡浮起。
寂曜收了手,让御焰池的光恢复平常。
锁印的亮度落回去,墨渊的背脊也不再发烫。
他没有立刻讲理法,只把披风解下来,搭在儿子肩上,动作很自然,又带点小心。
「为什么?」墨渊还是问了。他年纪不大,眼睛却很沉,像在看一场他不懂的战。
寂曜看着他,沉默片刻:「焰会找它的路。不是你叫它,是它认你。」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你身上有两种命——麒麟的守,与鹤的兆。今晚只是第一声。」
墨渊咬了下牙,像是把什么话硬吞回去:「如果它一直在叫呢?」
白璃走进殿里。她没急着回答,只在两步外停下,声音柔了些:「那就让它知道,你不是它的容器。」
她转向寂曜:「先稳,再谈。」
寂曜点了点头。这些年他在族中是王,但在家里从不与她争。
他抬起手,在半空画下一道结界——薄得连灯焰都没晃一下:「三天之内,你不出御焰池。白日我镇你的心焰,夜里,你母后用骨印引兆,让它学会分界,不该乱动。」
「是。」墨渊声音不大,却不闪躲。
他知道那枚鎏玉骨印一旦启动会疼,母后每一次「引兆」都像把自己的血借出一部分。
但他没说什么,只坐得更直。
白璃走过去,为他把披风扣好,动作细细的。
「如果它又乱,你就记着——水不灭火,水只是让火照清自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点远,像是同时在对他,也在对自己。
「别急着长大,别醒太快。」
寂曜转过身,声音压低:「碑在动?」
白璃的指尖还在他儿子肩上,动作一顿,然后点头。
「是赫焰。」她说,「碑心唤的不是外敌,是族内的魂。」
寂曜的眉心沉了下来。
他没有问,也没有再说那个名字。因为他知道——说出来,只会让这夜更重。
「先封消息。赫焰那边,我自己去。」
白璃「嗯」了一声,指尖轻轻在墨渊肩上按了一下,像是在测他的温度,也像在确认他是否还撑得住。
然后她抬眼,看向殿角的阴影,开口唤:「温珩。」
一名内侍从暗处出来,垂首应命。
「从今夜起,御焰池一层内外封栏,无我与王令,不许出入。」白璃的声音不高,却没有余地。「再去库房取两卷旧轴来——《焰律·初章》、《兆策·止息》。」她转头对寂曜,「我给他读一读。」
寂曜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感激。他懂她在做什么——不是把孩子裹起来,而是把刀教给他,让他知其重,知其用。
温珩退下。
殿里安静,只剩水声细细。
白璃坐到墨渊对面,骨印的光在掌心一收一放,像在呼吸。
她用极缓的声音念起第一段——不是咒,是一个很古老的规矩,教人如何在火里坐直,如何在光里不被烧盲。
门外风过,檐下的铃轻轻一响。
那一刻,焰谷的石碑在很远的地方也震了一下。
碑里的那缕神识像听见了什么,沉了一瞬,又更深地往下沉。
它没有完全睡去,像一枚埋在地心的火种,等着风,等着谁去吹。
白璃的声音还在殿里流淌:「记住,焰命不是让你去烧尽一切,而是让你知道还能留下什么。」
她看着儿子的眼,「你不是它的容器,你是它的主人。」
墨渊抬眼,眼里那圈火纹在灯光里收了收。
他没有再问,只有一个很轻的「好」。
寂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口像被什么按了一下。
他很少示弱,今晚却在很深的地方生出一丝冷。
他知道,这不是他能完全挡住的路。
他能做的,是把路铺平,把边界画清,让孩子走过去时不会马上跌进黑。
殿灯燃到最稳的一个刻,白璃合上掌心,骨印的光熄了。
御焰池的水重新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每个人都明白,从这一夜起,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动了——不在外面,在血里。
远远的天边,云层再度裂开一线。
不是红,是极淡的白,像一笔寒光。白璃收起目光,轻声道:「睡吧。」那声音像羽,落在水上,不起波。
墨渊闭上眼。披风覆在肩上,体内那股热也徐徐退去,只在锁印深处留下一点温。
那是一颗还没长大的心脏,开始学着自己的拍子跳。
夜很长,宫很静。
焰未醒,焰已在路上。
这一节写到母父联手镇焰,我自己也鼻酸?
如果你看到这里,留个「在」或小红心吧~你的回音会让我更敢把后面写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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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章|第十七节|御池镇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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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焚界之歌》持续连载中,每晚更新。 三界乱焰,宿命将启——昭芸与墨渊的故事,请妳一定要看到最后。
……(全显)